第79章：漩涡深处星骸殿
空间撕裂的剧痛尚未完全消退，林凡便感到一股难以抗拒的恐怖力量从四面八方碾压而来！
不再是温和的空间传送，而是狂暴到极致的空间乱流！仿佛被投入了一个巨大的、疯狂旋转的研磨机，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噗！
他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其中甚至夹杂着些许内脏碎片。本就未愈的伤势瞬间恶化，全身经脉如同被无数钢针穿刺，灵力彻底紊乱，意识都开始模糊。
无尽漩涡！这就是无尽漩涡的恐怖！
那临时激发的上古传送阵，根本就不是稳定的通道，而是直接将他扔进了漩涡最狂暴的核心区域！
要死了吗？
强烈的死亡阴影笼罩而下，比面对星殿巡使时更加清晰和绝望！
不！绝不能死！
林凡眼中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欲，他疯狂地催动丹田内那尊黯淡的小鼎，榨取着最后一丝潜能！小鼎似乎也感受到了灭顶之灾，发出一声悲鸣般的嗡响，散发出最后一股微弱的清凉之气，勉强护住他的心脉和识海。
同时，他拼命运转《蛮血战体》，古铜色的光泽在皮肤下艰难闪烁，抵抗着那无处不在的撕扯巨力。
但这一切，在天地之威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徒劳。
他的身体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被一股股混乱的力量裹挟着，撞向那些在漩涡中高速旋转的巨石、破碎的船骸、甚至是一些巨大海兽的森白骨架！
嘭！嘭！嘭！
每一次撞击都让他伤上加伤，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鲜血几乎将他染成一个血人。
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涣散，身体也要被彻底撕碎之际——
怀中的青铜小镜，忽然再次爆发出微弱的光芒！
这一次，光芒并非攻击或防御，而是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温和的波动，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
奇迹发生了！
周围那狂暴无比、足以撕碎筑基修士的空间乱流，在接触到这圈微弱的光晕时，竟然如同遇到了克星，变得温顺了许多！虽然依旧强大，但不再是那种毁灭性的撕扯，反而变成了一股强大的推力！
是了！青铜小镜名为“星枢镜”，似乎对空间之力有着特殊的亲和与掌控！
林凡心中升起一丝明悟，不敢怠慢，立刻集中最后一丝神识，努力引导着这股推力，让自己尽量避开那些致命的旋转杂物，向着漩涡的深处，或者说……某个相对稳定的方向飘去。
这个过程依旧惊险万分，他就像惊涛骇浪中唯一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但比起刚才必死的局面，总算有了一线生机。
不知在混乱中飘荡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数个时辰，林凡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全靠一股意志在强撑。
终于，前方的混乱景象似乎有了一丝变化。
那无处不在的、撕裂一切的空间裂缝逐渐减少，狂暴的能量乱流也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凝固般的寂静。
他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的屏障，进入到了漩涡的内部区域。
这里的海水不再疯狂旋转，而是如同墨汁般漆黑、粘稠，沉重无比，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没有光线，没有声音，只有绝对的死寂和压迫。
而在这片漆黑死寂的海底，赫然矗立着一片……无比宏伟、却残破不堪的古老宫殿群！
这些宫殿不知由何种材料建成，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沉的银灰色，仿佛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它们风格奇诡，并非人族建筑，倒更像是为某种体型庞大的星空巨兽建造的巢穴，充满了蛮荒、古老、死寂的气息。
大多数宫殿都已倒塌，化为巨大的废墟，被黑色的海沙掩埋了小半。唯有最中央的一座主殿，还勉强保持着大致的轮廓，如同一头蛰伏在深海中的太古凶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青铜小镜的光芒，到了这里，变得明亮和稳定了许多，镜面微微发烫，指向那座中央主殿的方向。
召唤！来自主殿深处的召唤！
林凡用尽最后力气，向着主殿的方向艰难地“游”去。这里的海水沉重如汞，每前进一步都耗费巨大。
终于，他抵达了主殿那巨大无比的、早已破损坍塌的大门入口。
入口处散落着许多巨大的、非人形的森白骸骨，有些骸骨庞大如小山，似乎生前是某种可怕的守护兽。还有许多破损的傀儡残骸，风格与他在残界废墟中见到的机械蜘蛛有些类似，但更加古老和强大。
这里，似乎经历过一场极其惨烈的大战。
林凡拖着残破的身躯，小心翼翼地进入主殿。
殿内空旷得可怕，一根根断裂的巨柱如同山峰般倒塌，地面上布满了巨大的爪痕和能量冲击留下的坑洞。空气中弥漫着万古不化的死寂和一种淡淡的、仿佛星辰寂灭后的尘埃气息。
在大殿的最深处，他看到了震撼的一幕。
一具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巨兽骸骨，匍匐在那里！其形态似龙非龙，背生骨翼，头生独角，即便早已死去不知多少万年，依旧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威压！
而在那巨兽骸骨的胸口位置，插着一柄……断裂的、锈迹斑斑的青铜巨矛！
巨矛的样式，与他手中的青铜小镜，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仿佛出自同源！
青铜小镜此刻灼热无比，嗡嗡作响，与那柄断裂的青铜巨矛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林凡强忍着威压和心中的震撼，缓缓靠近。
他发现，在那巨兽骸骨的下方，有一座相对完好的、由某种黑色晶石构筑的祭坛。祭坛上，供奉着三样东西：
中间是一块拳头大小、布满了玄奥星纹的暗金色金属碎片，散发着微弱却至高无上的气息，与他丹田内的小鼎同源同宗！——那是另一块更大的“造化鼎”碎片！
左侧是一卷用不知名银色丝线编织而成的古卷，表面流动着星辰般的光泽。
右侧，则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完全由星光凝聚而成的……池子？池中盛放着小半池晶莹剔透、散发着浓郁生机和纯粹星力的液体！
“星辰灵液！”林凡心中狂震！这是传说中的疗伤圣药，蕴含最本源的星辰之力，对修复肉身、滋养神魂有奇效！
而那座祭坛本身，也在缓缓吸收着从上方巨兽骸骨和青铜巨矛中散逸出的微弱能量，维持着最低限度的运转，保护着这三样物品。
林凡瞬间明白了。这处遗迹，这巨兽，这青铜矛，这祭坛……恐怕涉及到一个难以想象的上古秘辛。
而青铜小镜，就是钥匙！是引导他来到此地，获取这份机缘的钥匙！
他不再犹豫，艰难地爬上祭坛。
首先，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个星光小池，将其中一小半星辰灵液倒入口中，剩下的谨慎收好。
灵液入腹，瞬间化作一股清凉浩瀚的洪流，涌向四肢百骸！所过之处，破碎的骨骼开始重塑，撕裂的经脉迅速愈合，干涸的丹田被精纯的星力填满，就连神识都变得无比清明透彻！
效果比灵眼之泉强了十倍百倍不止！
不过片刻功夫，他严重的伤势竟然恢复了七七八八！修为更是借此机会一举突破到了炼气七层！肉身在星力冲刷下，《蛮血战体》也再次精进！
因祸得福！真正的天大机缘！
伤势恢复，林凡状态重回巅峰，甚至更胜往昔！
他目光火热地看向那块更大的造化鼎碎片和那卷银色古卷。
当他伸手触碰那块造化鼎碎片时，碎片化作一道流光，主动融入他体内，与他原本那块碎片结合在一起，小鼎的体积明显大了一圈，表面的纹路更加清晰复杂，散发出的气息也愈发玄奥。
一股更加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脑海，是关于小鼎的更多应用法门，以及一段残缺的……名为《星辰锻体诀》的炼体功法！品阶远在《蛮血战体》之上！
最后，他拿起那卷银色古卷。
古卷入手冰凉，展开后，上面并非文字，而是由无数星光点点构成的立体星图，比金属板上的星图复杂了无数倍！其中标注着许多陌生的星域和坐标，而在星图的一个极其遥远的边缘，一个光点格外明亮，旁边有一个林凡依稀能辨认的古文字——
“归墟”！
同时，古卷中还蕴含着一道残留的意念信息：
“……星宫崩，仙路断……‘归墟’之地，或有……一线生机……”
“……后来者……集齐‘星钥’……重铸‘星轨’……”
信息戛然而止，却让林凡心神巨震！
星宫崩？仙路断？归墟？星钥？重铸星轨？
这似乎揭示了某个关于上古大战、仙界变故的惊天秘密！而青铜小镜，就是所谓的“星钥”之一？
就在他消化这惊人信息时，整个主殿，突然微微震动起来！
那具庞大的巨兽骸骨，眼眶之中，猛地燃起了两团幽蓝色的鬼火！一股更加恐怖、充满了暴虐和死寂的意志，缓缓苏醒，锁定了祭坛上的林凡！
那柄断裂的青铜巨矛，也嗡嗡作响，似乎在镇压，又似乎在……兴奋？
林凡头皮瞬间发麻！想也不想，抓起古卷和剩下的星辰灵液，身形暴退！
与此同时，主殿各处，那些散落的傀儡残骸，眼中也亮起了红光，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竟然挣扎着开始重组，一股股杀气弥漫开来！
这处遗迹，并非无主之地！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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