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相互推诿，相互指责的禽兽们（1）
她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呼出的气息变成浓白的哈气，嘴唇乌紫，脸色发青，翻着白眼，有气无力地持续哼哼着：
“冻…冻死我了、哎呦老贾啊、你快来把我带走吧，我不活了啊，东旭啊妈要死了、要被冻死在这儿了啊…”
贾东旭和秦淮茹紧紧靠在一起，两人都是面色惨白如纸，抖得如同触电。
秦淮茹还能稍微用身体贴着他，试图汲取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暖，而贾东旭则完全是个废物，除了疯狂发抖，和发出呜呜的恐惧声，什么也做不了。
一大妈、二大妈、三大妈这几个女人，更是冻得涕泪横流，低声的啜泣很快就变成了，绝望的嚎哭，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恨不得时光倒流，打死也不出那个门，去跟着自家男人凑什么狗屁热闹！
就在这时，两名负责看守的保卫科保卫员，端着热气腾腾、茶香四溢的搪瓷缸子，故意慢悠悠地溜达到车间大门口，
他们斜倚着破败的门框，像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戏谑地打量着里面这群人的惨状。
一个年轻保卫员嗤笑一声，声音在空旷冰冷的小黑屋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哟嗬！这就顶不住啦？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现在才下午三四点，太阳爷儿还挂在天上呢，你们就怂成这德性了？一个个哆哆嗦嗦的，跟一群刚被阉了的瘟鸡似的！”
另一个年纪稍长、面相老成的保卫员，不紧不慢地吹开茶叶沫，吸溜一声喝了一大口热水，发出满足的叹息，
然后才慢悠悠地接话，语气里的嘲讽和恶意，如同冰冷的刀子：“哥几个，姐几个，别客气，敞开了享受。
我跟你们说，这啊才刚开胃。咱们新上任的林副处长，那可是特意吩咐了，让你们在这儿——‘冷静反省’三天！一个字儿，三天！”
他故意把“三天”两个字，咬得极重，仿佛重锤敲打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你们丫就尽情想象一下吧，”年轻保卫员故意用上了京腔，语气夸张得像说书：“我偷偷告诉你们哦，等到了晚上入了夜，尤其是后半夜…
那小西北风，嗷嗷的！跟特么无数把小攮子似的，就从这些破洞眼儿、烂缝里钻进来，嗖嗖地刮在脸上，剌在肉上！
那滋味儿…嘿！别提多带劲了！保证让你们他丫的，终身难忘！”
“这还算好的呢！”年长保卫员吸溜着热水，阴阳怪气地补充：“眼下这才刚入冬，还没到数九寒天呢！
等真到了三九天，那北风刮起来，在这屋里头转一圈，那才叫一个‘通透’！
保证让你们从骨头缝儿里，往外冒凉气！好好享受吧，这可是林处长特意给你们安排的‘热情招待’呢！”
他目光冰冷地扫过小黑屋里，一张张绝望恐惧的脸，声音陡然转厉：“林处长说了！这三天，就是让你们这群，黑了心肝烂了肠子的玩意儿，好好清醒清醒！
用这冷风，把你们那塞满了屎的脑子吹干净点！好好回忆回忆！你们是怎么合起伙来，欺辱人家林家孤儿寡母的！
是怎么把人家的抚恤金、活命钱骗走的！是怎么把人家老母亲活活气病逼病的！是怎么特么的敢砸军烈属的家门的！”
“都他妈给老子好好想想！现在这点冷，跟人家林家受的那五年活罪比起来，算个鸡巴毛！”
说完，两个保卫员不再理会他们，抱着滚烫的热水杯，故意大声说笑着回到门口岗哨位置，
他们那杯口袅袅升腾的白汽，和浓郁的茶香，像最残酷的刑具，折磨着小黑屋里又冷又饿，又恐惧的每一个人。
绝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如同这小黑屋里弥漫的寒气，彻底吞噬了每一个人。
突然！
“呜哇——！！！易中海！我日你八辈祖宗！！”
一声尖锐到破音、蕴含着无尽怨毒和绝望的哭骂声，如同平地惊雷，猛地炸响，彻底撕破了这死寂的绝望！
是二大妈！她彻底崩溃了！她猛地像一头发狂的母兽，挣扎着扭过身体，
她虽然双手被反铐着，但她依然用尽全身力气，向着瘫坐的易中海的方向嘶吼，
那双因为寒冷和愤怒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易中海，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
“易中海！你个老绝户！断子绝孙的黑心烂肺的老王八蛋！！”二大妈的骂声如同连珠炮，带着哭腔和彻底的疯狂：
“都是你！全都是你个老不死的出的馊主意！整天他妈满嘴的仁义道德！满肚子的男盗女娼！
不是你整天嚷嚷着，什么狗屁的团结互助！照顾困难户！非要惦记人家林家那点房子！
我们能跟着你倒这血霉吗？你个挨千刀的老畜生！你自己想当道德圣人！想拍聋老太太马屁！你凭什么拉上我们全家给你垫背啊！
我们家老刘要是冻出个三长两短！老娘做鬼也不放过你！我天天晚上站你家床头找你索命！！”
二大妈这石破天惊的一骂，就像是往滚油锅里，猛地浇进一瓢冰水，瞬间炸开了锅！
三大妈也紧跟着彻底爆发了，她猛地抬起头，脸上的眼泪鼻涕都冻成了冰碴，朝着易中海尖声哭骂，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寒冷而剧烈颤抖：
“易中海！你个缺德带冒烟的老东西！你自己生不出儿子，就见不得别人家好是不是？
你自己绝户，就想让全院都跟着你，一起绝户是不是？非要逼着人家军烈属让房子！还骗人家的活命钱！
现在好了！你惹来了活阎王！要把我们都活活冻死在这鬼地方！你满意了？你高兴了？
你个老棺材瓤子！你怎么不替好人死了啊！你死了全院都清净！！”
贾张氏本来已经冻得意识模糊，一听这话，尤其是听到“骗钱”和“主要责任”，听到这吵闹，她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顿时回光返照般爆发出惊人的泼劲，
她挣扎着抬起上半身，像个臃肿的癞蛤蟆，对着易中海的方向，就喷出了最恶毒的咒骂，唾沫星子在冷空气中，划出白色的轨迹：
“放你娘的狗臭屁！易中海！刘海中！闫富贵！你们三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缺德玩意儿！别想屎盆子全扣我们贾家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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