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易中海画饼贾张氏，清醒的贾张氏！

说完，他推开院门。

“哐当——！”厚重的院门再次冰冷地合拢，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门外，暮色彻底吞噬天地，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般笼罩下来。

贾张氏僵立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眼中那疯狂嗜血的光芒，在黑暗中灼灼闪烁，如同从地狱裂缝中爬出的恶鬼。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目光再次如同实质的刮刀，一一扫过脸色惨白的易中海、

恼怒又茫然的傻柱、以及远处那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夜的聋老太太。

她的嘴角，一点点地咧开，拉扯出一个无声的、扭曲到极致、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易中海感到彻骨的寒意，仿佛看到了索命的无常。傻柱莫名其妙，只觉得这老虔婆更疯了。

聋老太太的龙头拐杖重重顿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声，老脸上一片阴鸷。

一场由林栋亲手点燃、由贾张氏这把彻底疯狂的毒刃，主演的血腥盛宴，已然拉开了帷幕。

禽兽们的互相撕咬，必然会进入了最残酷、最黑暗的新阶段。

而林栋家那扇厚重的院门：“哐当”一声，带着金属的冰冷回响，无情地合拢。

那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槌落，不仅斩断了内外联系，更将门外一群身心破碎的禽兽，彻底抛弃在暮色沉沉的绝望泥沼之中。

门外死寂笼罩。这寂静比之前的压抑更令人窒息，仿佛连空气，都凝固成了冰冷的铁块，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浓重的血腥味、汗臭味儿，以及一种无形的、令人作呕的恐惧，与绝望感交织弥漫，令人几欲呕吐。

易中海捂着高高肿起、不断渗血的腮帮子，挣扎着从冰冷的地面上爬起。

右手传来的、深入骨髓的剧痛，和那终身残疾的冰冷认知，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和灭顶的绝望。

他目光艰难地扫过一旁眼神空洞、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秦淮茹，

又看了看捂着断手、脸色惨白如纸、眼神却异常幽深的贾张氏，最后与一瘸一拐凑过来、脸上写满痛苦，和茫然的傻柱对视一眼。

几人眼中，早已没有了往日算计的精光，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无奈，和一片死灰般的败色。

易中海强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灼痛，和心底翻涌的屈辱，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哑声音，试图重新拼凑起，

那早已粉碎的“一大爷”威严面具，维持最后一点可怜的体面：“淮茹，柱子，贾张氏…”

他声音破碎，带着痛苦的喘息：“你们先回去吧。我送老太太回家。”

他艰难地转过头，目光投向始终站在人群后方、如同阴沉雕像般拄着龙头拐杖、老脸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聋老太太，语气中强行挤出一丝，微弱而渺茫的希冀，

但更像是在自我催眠：“我得跟老太太好好合计合计，毕竟老太太在街道办、派出所乃至轧钢厂领导层面，终究…

终究还有些过硬的老关系、卖得动的老面子，相信只要老太太肯豁出这张老脸，舍下身子去活动…

就算他林栋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东旭的事情也未必就真是死路一条，总能找到些转圜的余地…”

易中海这话虚浮无力，与其说是在安慰，濒临崩溃的贾张氏和秦淮茹，不如说是在给他自己打一剂强心针，

是在无边绝望中，拼命想去抓住最后一根，虚无缥缈的、可能根本不存在的稻草。

他重新看向秦淮茹和贾张氏，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真诚可靠，语气显得沉重而有担当：“淮茹，贾张氏，你们也别太揪心了，天无绝人之路。

毕竟贾张氏你也对我做出了那个承诺。我易中海吐口唾沫是个钉！

江湖行走讲究的就是信义！既然应承了你，我就一定会豁出一切！全心全意去营救东旭！”

但这番“豪言壮语”的尾音还未落下，他话锋紧接就是一转，露出了骨子里的精明算计，和虚弱本质，迫不及待地，开始为自己铺垫后路，打着冰冷的预防针：

“但是有些话，我得说在前头。世事难料人力有时穷。如今轧钢厂保卫处，被聂文处长和林栋经营得铁桶一般，针插不进水泼不入，

他势头正盛，背后还有军区的关系，万一…万一事真的不可为，到了那一步你们也要有心理准备，千万不要抱太大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只能说，我易中海必定尽力而为！做到问心…无愧！”

这番话说得可谓“情真意切”，又“有理有据”，既表演了他的“担当”与“信义”，

又巧妙地将未来所有可能失败的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堪称虚伪的典范。

说完，他似乎耗尽了所有气力，和表演的欲望，不敢再去看贾张氏那双，逐渐凝聚起恐怖风暴的三角眼，

猛地一转身，步履蹒跚地挪到聋老太太身边，小心翼翼地搀扶住，她那干瘦的胳膊。

聋老太太从鼻腔深处发出一声极其沉重、混合着滔天愤怒与无尽憋屈的冷哼，龙头拐杖重重一顿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如同敲响了丧钟。

她任由易中海搀扶着，两人如同两只被拔光了毛、斗败了的瘸鹤，步履沉重、拖沓、沉默地向后院那间更加阴暗的屋子挪去，背影写满了苍凉与末路。

傻柱捂着依旧钻心疼痛、不断颤抖的右手，看了看易中海那佝偻狼狈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默默垂泪、摇摇欲坠的秦淮茹，

他张了张嘴，想挤出几句安慰的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发紧，什么像样的词儿都蹦不出来，最终只是化作一声痛苦又郁闷的闷哼。

他也一瘸一拐地，跟着失魂落魄的秦淮茹，向着中院那个同样冰冷的家挪去。

转眼之间，刚才还挤满了“伤残人士”，和看客的林家小院门口，就只剩下贾张氏一个人。

她像一尊被遗忘在黑暗里的、充满怨毒和死气的石像，僵立在越来越浓的夜色中，仿佛与阴影融为了一体。

她一动不动。易中海最后那番“情真意切”的话语，每一个字，此刻都像一把冰冷淬毒的锉刀，在她敏感的神经上来回拉锯，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

“老太太有些老关系，未必是死路一条…”——  放你娘的狗臭屁！真要有用，你易中海能被林栋像抽死狗一样，抽得满地找牙？

聋老太太刚才像个锯嘴葫芦，屁都不敢放一个！老面子？老面子值几个钱？能硬过林栋的枪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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