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众目睽睽欲癫狂，易中海终选择

而且贾东旭就算出来，也是个有案底的废人，还能有什么出息？贾家这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废的废，全都指着他易中海！

那就是个填不满的窟窿！吸血的蚂蝗！

他现在自身难保，前途未卜，聋老太太虽然答应去找杨厂长说情安排工作，

但现在还没去，结果未知啊，哪他还有心思，去填贾家这个无底洞？

不认？拒绝？

这个念头同样让他恐惧。拒绝了，就意味着彻底撕破脸。以贾张氏那疯癫狠毒的性子，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天天堵门骂街？砸玻璃？烧纸钱？那他易中海往后，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了！

而且，拒绝了，他易中海就真成了，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老绝户！

这点唯一的念想也彻底断了！晚景该何等凄凉？

认？还是不认？

开门？还是不开门？

要虚幻的“圆满”？还是要现实的“自保”？

忍下这奇耻大辱，换取一个渺茫的养老希望？还是硬气一回，保住最后一点家底和尊严，却面对疯狂的报复，和彻底的孤独？

易中海瘫在椅子上，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他右手和耳朵的伤口剧痛无比，但远不及他内心的煎熬之万一。

他仿佛被架在火上烤，一边是欲望的烈焰，一边是现实和恐惧的冰窟。

他几次挣扎着想站起来，想去开门，那“一家人”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但一想到钱，一想到未来的无底洞，一想到贾张氏的疯狂，他又如同被抽空了力气般瘫软回去。

他也想过彻底撕破脸，冲出去吼骂，拒绝！但一想到日后孤苦无依的惨状，

以及贾张氏那同归于尽的疯劲，那口气就又堵在了嗓子眼，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易中海脑中天人交战！极致的、撕裂般的天人交战！

他的脸在黑暗中扭曲变形，时而浮现出贪婪渴望的光芒，时而又被恐惧和绝望吞噬。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印都浑然不觉。

前进，可能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后退，则是无边地狱，永世孤独，放佛他无论怎么选，似乎都是死路一条！

这种极致的、无处可逃的困境，几乎要将他逼疯！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被无数双眼睛围观、

即将被送上祭坛的老兽，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过悲惨的命运。

而屋外，贾张氏那“情真意切”的呼喊声，还在持续不断地传来，如同催命的魔音，一下下敲击着他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

“中海，东旭他师傅啊…开门呐…咱们是一家人呐…”

“养老送终啊…”

“干孙子孙女啊…”

院外的邻居们，听不到屋内心惊肉跳的天人交战，只能看到那扇门始终紧闭，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气氛越来越压抑，越来越诡异。

众人的耐心在一点点消耗，议论声又开始窸窸窣窣地响起：

“咋还没动静？一大爷不会气死在里面了吧？”

“换我我也得气死，贾张氏这也太欺负人了…”

“可…可他会不会真认了啊？这诱惑…”

“认了可就彻底被贾家套牢了…”

“不认…往后也没安生日子过啊…”

“难啊…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林栋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越来越冷。他几乎能透过那扇门，感受到易中海那绝望，而痛苦的挣扎。

这种将人逼入绝境、看其自我撕裂的景象，让他感受到一种，近乎艺术般的残酷美感。

“妈，您看，”他甚至在母亲耳边低声说，语气带着一种冰冷的调侃：

“这易中海，像不像那戏台上，被逼着喝毒酒的太上皇？喝也是死，不喝也是死。有意思吧？”

林韩氏吓得一哆嗦，死死抓住儿子的胳膊，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只觉得这院子，这些人，都疯了！包括自己的儿子…

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成了整个四合院疯狂，与绝望的焦点。

门内，是易中海天人交战、濒临崩溃的灵魂地狱。

门外，是贾张氏癫狂的表演、众人嗜血的围观，以及林栋那冰冷玩味的期待。

这场荒诞至极的闹剧，下一步将走向何方？易中海最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所有人的心，都被吊在了悬崖边上。

时间仿佛在极致的压抑，与荒诞中凝固了许久，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折磨着院中每一个人的神经。

空气粘稠得如同化不开的、混合着血腥与欲望的淤泥，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令人窒息。

只有贾张氏那不知疲倦、如同夜枭啼哭般的破锣嗓子，还在持续不断地，冲击着那扇薄薄的门板，

她一声声“干爹”、“养老送终”、“一家人”如同最恶毒的咒语，反复撩拨、拷打着易中海最后脆弱的心理防线。

就在所有人的耐心即将耗尽，以为易中海要么，已在屋内气绝身亡，要么彻底选择装死逃避这无解难题之时——

“嘎吱——！”

一声极其刺耳、仿佛用尽了平生力气的门轴转动声，猛地撕裂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那扇仿佛承载了无尽屈辱，与挣扎的房门，极其缓慢地、带着千斤重负般的滞涩感，从里面被拉开了一条缝隙！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如同被无形的线拉扯，齐刷刷地、死死地聚焦过去！

他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缝隙渐渐扩大，如同揭开地狱的帷幕，缓缓露出了易中海那张，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脸。

苍白？不，那是一种死灰般的、毫无生气的僵白，仿佛刚从坟墓里爬出的僵尸。

他眼眶深陷，眼球如同被煮过般布满骇人的、蛛网般的血丝，眼神复杂、混乱到了极致——

有滔天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屈辱和怨恨，有蚀骨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绝望，

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被逼到悬崖尽头、退无可退后，扭曲的、病态的、歇斯底里的…贪婪与渴望

那是一种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时，不顾那稻草是否通往更深漩涡的疯狂！

他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那声音在寂静中清晰可闻，令人牙酸。

他整个人如同狂风暴雨中，即将折断的枯枝般剧烈颤抖，靠着门框才勉强站稳。

他那只缠着肮脏纱布、形状可怖、不断传来钻心刺骨剧痛的右手，无力地垂着，更添几分凄惨与悲凉。

他仿佛用尽了灵魂最后一丝力气，才将自己从崩溃的边缘拉回，做出了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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