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出现一个我们就抓一个
窗外阳光正好，之前对东城刑警队喊打喊杀的声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成了铺天盖地的道歉和赞美。
邵月明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刷着评论一边乐得合不拢嘴。
“这帮网友变脸比翻书还快。”他把手机递给旁边的陈珍珠看，“珍珠你看，还有人送要给你送花赔礼道歉的，说你是技术女神，守护网络世界的小天使。”
陈珍珠正埋头组装一个新的微型服务器，眼皮都没抬一下，“哦”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这群网友真无聊。她心里这么想着。
齐海文则在处理后续事宜，他刚刚接到检察院的电话，李浩和王斌琪已经认罪了，对所有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沈慕言的经纪人王伟也在强大的证据面前，主动交代了所有操纵舆论组织水军的内幕。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齐海文挂了电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几天积压在心头的郁气终于一扫而空。
温徐行正在整理这次案件的卷宗，准备将其中的舆论反制部分，提炼成一个新的战术模型，写入公安系统的培训教材。
*
为了庆祝“沉冤得雪”，邵月明自掏腰包在警队附近一家他从小吃到大的烧烤摊，包下了整个场子，号称要办一场“内部庆功暨精神损失补偿大会”。
傍晚时分，烧烤摊的炭火烧得正旺，孜然和辣椒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充满了抚慰人心的烟火气。
脱下警服换上便装的刑警队员们，也卸下了一身的疲惫和紧绷。
“来来来，都别客气！今天全场消费由邵公子买单！”邵月明举着一瓶啤酒，满面红光。
他特意把陈珍珠安排在自己身边，殷勤地给她递上烤得滋滋冒油的羊排和一罐冰镇可乐。
“珍珠，你多吃点，看你这几天熬的，脸都小了一圈。”他一脸谄媚，“这案子你可是首功，没有你这么快恢复出来的那些证据，咱们这会没准还在被全网追着骂呢。”
陈珍珠接过肉串咬了一大口，腮帮子鼓鼓的，“应该的应该的，哇这羊排好好吃！我要打包当夜宵！”
她看着邵月明，很认真地问：“你们家超市真的被人扔粑粑了啊？”
邵月明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摆摆手：“嗨，不提了不提了，都过去了！喝酒！”
他嘴上说得轻松，但陈珍珠还是从他眼底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黯然。她没再多问，只是擦了擦油汪汪的手指，默默地拍拍他的肩膀。
另一边，齐海文和钟辰两个硬汉正在拼酒，桌上已经空了好几个啤酒瓶。
“老齐，那几天我特么的是真憋屈。”钟辰灌下一大口酒，“咱们当警察的，流血流汗不怕，就怕被自己保护的人戳脊梁骨。”
“谁说不是呢。”齐海文仰头也陪了一大口，“不过都过去了，只要咱们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就不怕那些魑魅魍魉。”
甄佳妮和林清禾坐在一起，小口地吃着烤蔬菜聊着天。
“清禾，你说那些粉丝现在在想什么？”甄佳妮还是有些感慨。
“一部分在痛苦，一部分在迷茫，还有一部分，在寻找下一个神。”林清禾的分析总是那么精准，“人的精神，总是需要寄托的。只是希望这一次，他们能找到一个更值得的。”
秦砚姗姗来迟，他穿着一丝不苟的白衬衫，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还没坐下就从口袋里掏出消毒湿巾，把面前的桌子凳子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后，才慢条斯理地吃烤肉。
陈珍珠立刻指着自己前面那一方区域，“秦法医，还有这儿，给我也擦擦！”
秦砚作势要把擦过的湿巾塞她嘴里，被邵月明拦下来，“哎哎哎！秦哥，不许你欺负我们珍珠妹妹啊。”
气氛最热烈的时候，穿着一件简约黑 T 的温徐行也来了，他自然地拉开一张椅子，在陈珍珠旁边坐下。
邵月明立刻狗腿地送上一瓶啤酒。
温徐行摆了摆手：“我开车了，喝茶就行。”
他看着一张张放松下来的脸，开口道：“这次的事，大家都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邵月明立刻举杯，喊出了熟悉的标语。
其他人也高兴地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杯子，陈珍珠另一只手掏出手机解锁摄像头，看向温徐行催促道，“我要记录一下发个朋友圈，温队你快点。”
被突然喊到名字的温徐行愣了一下，随后站起身，配合地举起自己的茶杯。
散场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有些微醺。
温徐行负责把住在同一个方向的陈珍珠和秦砚送回去。
车里，秦砚打破了沉默：“温队，那个匿名提供视频的狗仔有线索了吗？”
“没有。”温徐行回答得很干脆，“对方很专业，不想让我们找到。不过，我猜他大概是想用我们的手，除掉一个抢生意的对手吧。”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只有错综复杂的利益。
“那安娜呢？”陈珍珠接着秦砚的话，问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她怎么样了？”
“她的信息我们已经做了最高级别的保护，等案件流程走完，她应该就会回国。”温徐行说，“她很勇敢，放心吧。”
车子先到了秦砚的公寓楼下，秦砚下车前回头看了一眼陈珍珠，指着她颧骨的位置说道：“你黑眼圈掉到这里了，再熬你 30 岁之前肯定会大量脱发，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在听？”
“知道了知道了，秦大仵作，今天不熬了，马上就睡行了吧，嘎巴一下就睡死在温队车上。”陈珍珠挥了挥手。
车子再次启动，只剩下温徐行和陈珍珠两个人。
“队长，”陈珍珠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好奇地问道，“我们做的这些，真的能改变什么吗？下一个沈慕言是不是很快又会出现？”
这是一个很沉重也很现实的问题。
“我不知道能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什么。”温徐行平视着前方的道路，语气平静而坚定，“我只知道，出现一个我们就抓一个，抓到他们害怕。”
“我们的工作不是为了创造一个完美的世界，而是为了守护这个不完美的世界里那些普通人，维持好最基本的，公平和安全的底线。”
陈珍珠转过头，看着温徐行专注的侧脸，路灯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选择的这条路无比正确。
“队长，”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我想申请毕业以后正式加入东城刑警队。”
温徐行嘴角向上扬了一下。
“可以。”他补充道，“不过得先通过考核。”
陈珍珠：“……你信不信我跳槽去隔壁省的警队？”
“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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