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创造一个“赵铭”
齐海文的求婚成功，给这桩沉重案件的结尾抹上了一层难得的暖色。
第二天，队里给齐海文批了个长假，让他好好休养，顺便筹备婚礼。
邵月明自告奋勇地当起了齐队御用婚礼策划助理，时不时地就往医院里跑，美其名曰“照顾大哥”，实则八卦第一线。
而刑警队的工作，还远未结束。
赵铭被捕，疗养院被端，这个庞大的非法代孕和基因贩卖网络，看似已经被摧毁。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份从赵铭服务器里挖出来的“客户名单”，才是真正棘手的开始。
专案组会议室。
白板上，贴满了那份名单上的名字和照片。
每一个，都是在各自领域里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这些人的社会地位和影响力都太大了。”甄佳妮看着白板，神情凝重，“如果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贸然传唤任何一个，都会引起巨大的舆论风波。”
“没错，”钟辰言简意赅地附和，“打草，必然惊蛇。”
“证据链不完整。”温徐行站在白板前，用红色的马克笔，在赵铭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我们现在掌握的，是赵铭服务器里的交易记录，以及获救女孩们的证词。这些证据，足以将赵铭钉死。但对于这些客户，还不够。”
他指向了名单上的一个名字，一个著名的商界大亨。
“我们只能证明他向赵铭的海外账户转过一笔巨款。但他完全可以辩称这是一笔投资，或者慈善捐款。至于那些定制婴儿，现在不知所踪，我们甚至无法证明他们真实存在过。”
这是一个完美的闭环。
赵铭负责所有的“脏活”，而那些客户，则优雅地躲在幕后，用金钱撇清了一切关系。
“除非……”陈珍珠突然开口，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们能找到那些孩子。”
“怎么找？”邵月明从医院溜回来参加会议，一脸愁容，“全国这么大，那些孩子可能早就被送到了国外，或者用假身份洗白了，找起来就是大海捞针。”
“不一定。”陈珍珠调出了赵铭别墅地下实验室的监控录像。
“赵铭是个极度偏执和自负的人。他把他培育的那些作品，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他不可能对这些完美婴儿的去向，不做任何记录。”
“你的意思是，他有另一本账？”齐海文的声音通过视频连线传来，他正躺在病床上，远程参与会议。
“对！”陈珍珠肯定地说道，“一本比客户名单更重要的账——产品流向记录。这东西，他绝不会放在容易被查获的服务器里。他一定会用一种他认为最安全的方式，储存在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
温徐行看向审讯室的单向玻璃。
玻璃的另一边，赵铭正安静地坐着，自从被捕后，他一言不发，拒绝回答任何问题，摆出了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姿态。
“清禾，该你了。”温徐行对身边的林清禾说道。
林清禾点了点头，推门走进了审讯室。
她没有像其他审讯员那样，开门见山地提问。而是拉开椅子，在赵铭对面坐下，然后，将一份文件，轻轻地推到了他面前。
那是她连夜整理出来的，关于赵铭的心理画像报告。
“赵铭博士，45岁之前，你的人生堪称完美。名校、高学历、受人尊敬的医学专家。但一个转折点，发生在你46岁那年。”
“你的独生子，因为罕见的遗传性免疫缺陷疾病，去世了。你用尽了所有的医学手段，也没能救回他。从那一刻起，你对现代医学，或者说，对不完美的基因，产生了极度的憎恨。”
赵铭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林清禾继续说道：“你认为你儿子的悲剧，是基因的原罪。所以，你开始痴迷于基因优化。你投身慈善，接近那些你认为基因有瑕疵的残疾人，不是为了帮助她们，而是为了研究她们，利用她们。你把她们当成了培养皿，去实现你那个创造完美人类的疯狂梦想。”
“你不是神，赵铭。你只是一个失去了儿子的、可怜的父亲。”
“住口！”
赵铭猛地抬起头，双眼赤红，那层伪装出来的冷静，终于被彻底撕碎。
“你懂什么！我是在超越！是在进化！我儿子不会白死，他的死将开启一个全新的时代！”
林清禾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怜悯。
“你的新时代，建立在无数女孩的痛苦之上。你那些所谓的杰作，现在在哪里？”
赵铭冷笑一声，重新恢复了沉默。
林清禾知道，常规的心理突破已经到了极限。她站起身，在离开审讯室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我们会找到他们的。每一个。然后，把他们送回到真正爱他们的、普通的家庭里。他们会像正常孩子一样长大，会哭，会笑，会生病，会犯错。他们会拥有不完美但完整的人生。”
“而你创造的那个所谓完美世界，永远不会到来。”
走出审讯室，温徐行递给她一杯水。
“他快崩溃了。”林清禾说道，“但他还是不会说出那个秘密账本的位置。那可能是他最后的精神支柱。”
温徐行点了点头，似乎早有预料。
他看向陈珍珠：“珍珠，启动B计划。”
陈珍珠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终于到我上了哇哈哈”的兴奋表情。
“收到，温队！”
B计划，是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方案。
既然无法从赵铭口中得到信息，那就——创造一个“赵铭”，让他自己把信息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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