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他怎么会粉上这样的偶像

“辰哥，为什么不走啊？人都救下来了，看样子就是父女俩闹别扭，咱们也算见义勇为，可以收工了吧？”邵月明压低了声音，满脸都是不解。

京市的清晨还是挺冷的，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去冲个热水澡。

Peko在一旁抱臂而立，闻言挑了挑眉，用一种【你还是太年轻】的眼神看着邵月明，却没有说话，反而把目光投向钟辰，显然是在等他的解释。

钟辰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那对父女的背影，直到他们拐过一个街角，快要消失在视野里，他才收回目光。

他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他们不是父女。”

“啊？”邵月明愣住了，“怎么可能？那女孩哭得那么伤心，一口一个‘爸爸’叫着，那男的也一口一个‘囡囡’，这还能有假？”

钟辰转过头，漆黑的眸子看着邵月明，开始了他字斟句酌的陈述：“第一，你要注意男人脚上的皮鞋。观澜桥附近在修路，过来一路都是浮土，但他那双锃亮的皮鞋上，几乎一尘不染。如果他真是个心急如焚、一路跑来救女儿的父亲，鞋子不该是这个状态。”

邵月明张了张嘴，他根本没注意到什么鞋子。

“第二，他抓住女孩的姿势。”他抬手一把抓住了邵月明的手臂。

“一个真正关心则乱的父亲，会这样，”钟辰的五指骤然收紧，力道大得让邵月明下意识地挣了一下，“用尽全力把孩子往回拽，根本不会去思考抓的是哪里，会不会弄疼她。”

他松开手，邵月明的手臂上已经多了几道清晰的指痕。

“但那个男人，他抓住女孩手臂的姿势，更像是在钳制。他的发力点很精准，既能让她动弹不得，又刻意避开了青春期女孩身体的敏感区域。”

Peko听到这里，吹了声口哨，眼神亮了，“专业啊，兄弟。”

钟辰没理他，继续说：“第三，女孩的话。她扑到男人怀里后，第一句话是‘爸爸你不要再不理我了’，然后是‘我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这不像是一个刚刚经历生死关头的女儿对父亲说的话，更像是一个犯了错、极度渴望得到原谅和重新接纳的下级，对上级的乞求。”

经过钟辰这么一分析，邵月明也品出点不对劲了。他回想了一下刚才的画面，那女孩的哭喊里，似乎确实是恐惧和乞求多过了委屈和依赖。

“所以……他们是在演戏？”邵月明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邵，你还真是个小可爱。”Peko笑着接过了话头，“那女孩的情绪是真的，绝望和依赖假不了。所以问题就出在那个男人身上。他不是她爸，却让她把他当成了精神上的爸爸。”

钟辰看了Peko一眼，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然后言简意赅地关照两人：“跟上。”

说完，他便迈开长腿，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

“哎？还真跟啊？”邵月明哀嚎一声，但还是认命地跑了起来。

Peko倒是兴致勃勃，轻松地跟在钟辰身边，还显摆似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街头技能”——利用路边的车辆和广告牌做掩护，脚步轻盈得像只猫。

“怎么样，邵，学着点，这叫城市潜行。”他还不忘回头冲邵月明挤眉弄眼。

邵月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怎么会粉上这样的偶像？

三个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跟着前面那两个人，穿过了几条街道，最后看着他们走进了一个老旧的居民小区。

钟辰停下脚步，抬手示意他们停在小区门口的阴影里。他拿出手机，对着小区的门牌号和那两人走进的单元楼拍了张照，然后拨通了温徐行的电话。

就是这通电话，彻底终结了温徐行和陈珍珠那个温馨的早晨。

电话这头，温徐行的公寓里。

他听完钟辰条理清晰、逻辑严密的汇报，脸上的表情已经沉了下来。

“心理控制……利用熟悉的身份进行精神操控……”温徐行重复着钟辰的判断。

陈珍珠在一旁也听了个大概，她的小脸绷得紧紧的。

“好，我知道了。”温徐行对着电话那头说，“你和月明先撤，不要打草惊蛇。把地址和照片发给我，我来安排。注意，Peko是外部人员，提醒他保密纪律。”

“他明白。”钟辰回答。

挂掉电话，温徐行立刻将钟辰发来的地址和照片转发到了支队的工作群里，并附上了一条指令：【齐海文，立即核实此地址的住户信息，以及照片中男子的身份背景。林清禾，邵月明，钟辰，九点到队里开会。】

*

另一边，居民小区门口。

邵月明看着钟辰挂断电话，终于忍不住问：“辰哥，温队怎么说？”

“明天开会。”钟辰把手机收好。

Peko凑了过来，用胳膊肘撞了撞钟辰的肩膀，笑得一脸灿烂：“Cool！我就说跟着你有意思吧！比在健身房里撸铁好玩多了。没想到你们警察除了抓坏蛋，还要玩这种心理战，跟解谜游戏似的。”

钟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精力过剩的单细胞生物，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嗯”。

“哎，别这么冷淡嘛。”Peko一点也不介意，反而更来劲了，“说真的，你刚才分析的时候帅爆了！这观察力，不去玩德州扑克都可惜了。怎么样，改天咱俩切磋一下？”

钟辰终于有了点反应，他转过身，迈开步子准备离开，同时丢下几个字：“没兴趣。还有，今天的事，保密。”

“安啦安啦，我懂规矩的。”Peko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追了上去，继续在他耳边喋喋不休，“不过说真的，你对心理学也这么有研究？你以前到底是干嘛的？特种兵？spy？”

邵月明跟在后面，看着Peko像只大型金毛犬一样围着钟辰团团转，而钟辰则像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任由热浪侵袭也岿然不动。

这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

他怎么觉得，好像在看当年珍珠对温队……

思及此，邵月明忍不住抱着胳膊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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