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温队，人没了

李晓雨家就在高远工作室不远的那个老旧小区里。

三人站在六楼一扇紧闭的防盗门前，邵月明抬手按下了门铃。清脆的铃声在安静的楼道里回响了许久。

但，没人应。

他又按了一次，这次按的时间长了一些。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是不是出去上什么补习班了？”邵月明自言自语道。

钟辰没有说话，他上前一步，将耳朵贴在了冰冷的铁门上。

楼道里很安静，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和同伴的呼吸声。但是门后，什么声音都没有。没有电视声，没有走动声，甚至连任何微弱的呼吸声都捕捉不到。

太安静了。

安静得不正常。

“不对劲。”钟辰直起身，脸色沉了下来。

他猛地拍打起房门，声音在楼道里回荡：“李晓雨！你在家吗？开门！我们是警察！”

回答他的，依旧是令人心悸的沉默。

“快！”钟辰当机立断，对邵月明吼道，“联系物业！或者直接叫开锁公司！快！”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焦灼的命令感，和平时那个沉默寡言的行动派判若两人。

邵月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了一下，不敢有任何怠慢，立刻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林清禾也意识到了钟辰为什么焦躁，她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已经预感到了门后将会是怎样一幅可怕的景象。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几分钟后，物业的管理员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用备用钥匙打开了第一道门，但里面的防盗锁从内部反锁了。

“只能找开锁匠了！”管理员急得满头大汗。

“来不及了！”钟辰看了一眼那扇门的结构，对管理员说，“退后！”

说完，他后退两步，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一个侧踹，狠狠地踢在了门锁的位置！

“砰！”

一声巨响，整栋楼似乎都震了一下。木质的门框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声，但门锁依然牢固。

钟辰没有停，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再次发力！

“砰！”“砰！”

在第三脚下去的时候，门锁处的门板终于碎裂开来，门“吱呀”一声被撞开了一道缝。

钟辰第一个冲了进去。

屋子里窗帘紧闭，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类似氨水的奇怪臭味。客厅里整整齐齐，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就像主人只是刚刚出门。

“分头找！”钟辰低喝，“快！”

他直接冲向了最里面的那间卧室，门是虚掩的，他一把推开。

借着从客厅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他看到了倒在床边的女孩。

李晓雨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脸色青紫，嘴边有白色的泡沫，身体已经开始僵硬。

在她的手边，一个棕色的玻璃瓶滚落在地，上面“百草枯”三个字触目惊心。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手指探向女孩的颈动脉。

还有极其微弱的跳动！

“人在这里！叫救护车！”钟辰的声音因为急切而变得有些嘶哑，他一边吼着，一边迅速将女孩平放在地上，解开她上衣的领扣，让她保持呼吸道通畅，“小明清禾！通知急救中心，是百草枯中毒！有机磷中毒！”

救护车呼啸而来的声音由远及近。

钟辰和急救人员一起，用担架将女孩抬了下去。从楼上到楼下，他一直保持着半屈在担架旁的姿势，密切关注着女孩正在快速流逝的生命体征。

去医院的路上，邵月明看着那个毫无生气的女孩，不停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林清禾紧紧地攥着手，她在难过。

她能洞察人心，能预判罪犯的动机，却无法阻止一个年轻生命当着她的面这么逝去。

只有钟辰，他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他那张线条刚硬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冰霜。

到了医院，李晓雨被直接送进了抢救室。

不知道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一个疲惫的医生走了出来，摘下了口罩。

他看着眼前哭天抢地的家长和三位警察，摇了摇头，声音里充满了遗憾和无奈：“对不起。我们尽力了。毒物剂量太大，送来得也太晚了，已经造成了不可逆的脏器衰竭……”

钟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里面最后一点微光也熄灭了，只剩下无尽的冰冷与黑暗。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温徐行的电话，“温队，人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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