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泥石流
聚光灯亮起，将林薇的身影勾勒得愈发清晰。
主持人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在介绍风野老师之前，我们必须先看看这份数据 ——《蝉眠》上线三个月，全球下载量突破 3 亿次，打破最快破亿纪录；被 17 个国家的三甲医院纳入术后康复辅助方案，成为首个跨界进入医疗领域的音乐作品；衍生的‘睡眠盲盒’系列杂志狂销 500 万册，带动纸质期刊销量逆增长 50%……”
台下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连见惯大场面的国际巨星们都露出惊叹之色。
主持人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向林薇：“这些奇迹的缔造者，就在我们眼前。风野老师，您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
林薇明白这大概就是获奖感言的时间，她想了想。
发现确实有一个人对自己的帮助很大。
“首先我要谢谢我自己，其次我想谢谢我自己，最后我还要谢谢我自己。”
“虽然黑粉也起到了一定的反派推动作用。”
“但要不是我自己的努力，今天在座的各位，也就没机会在这里看见我了。”
这番发言，简直惊呆众人。
“这也太狂了吧？”
“年轻人有才华是真的，傲气也是真的……”
“原来还可以这么发言的吗？”
主持人脸上的笑容僵住，张了张嘴想圆场，却被这直白到近乎挑衅的发言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林薇像是没听见台下的骚动，从容地将话筒递还给目瞪口呆的主持人，转身走下舞台。
她觉得自己说的全对，现在的一切全靠自己努力——和系统加点。
林薇径直走回角落，重新在莱曼・科恩对面坐下，脸上还带着刚在台上的淡然。
莱曼・科恩的拐杖还在脚边倒着，他盯着林薇看了足足半分钟，镜片后的眼睛里写满了 “你小子套路我” 的震惊，最后憋出一句：“……？”
林薇：“刚才您说的八卦还没讲完呢？在酒店被抓到出轨然后呢？”
莱曼・科恩：“.............”
他噎了一下，又想起自己刚才痛骂 “风野故弄玄虚” 时，眼前这张脸还在认真点头附和。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复杂：“我刚才说了你那么多坏话，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
林薇歪头，表情很是纯洁。
“我是什么样的人并不会因为您的观点而改变，再说您只是嘴上说说又不是想打我，而且就算想打我，您的年纪都这么大了，也打不过我。”
莱曼・科恩：“你还是闭嘴的样子乖巧一点，狂妄的小子。”
他算是明白了，对方哪是不生气，根本是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真给他气笑了。
林薇看对方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不禁叹气。
现在的中老年人，就是气性大，明明被说的人是她，她都没有生气，对方却像气的不行。
“既然您不想再继续聊八卦，那我能问您个其他问题吗？”
莱曼・科恩刚刚准备开口说不能，就看见眼前的年轻人继续说道：
“您认识靠谱的舞蹈和表演老师吗？”
合着，你自问自答啊。
莱曼・科恩发誓，他这辈子就没有遇到过像眼前这么狂妄又厚脸皮，还很会装乖的人。
莱曼・科恩：“你不怕我骗你？或者给你介绍个差的？”
林薇语气笃定：“我不会看错人的，虽然您古板又八卦，但换个角度看，不就是原则性强、消息灵通吗？”
就像选择和陆沉舟合作，虽然对方精神状态欠佳，掌控欲强，但是她可以不听或者听了当没听见。只要对方好用，能帮她减少麻烦就可以了。
重点始终是自己的实力，别人怎么想重要也不重要。
莱曼・科恩额头青筋直冒：“我要感谢你的看得起吗？”
林薇摆手：“那倒不用，这是我该做的。”
想了想，她还补充了一句。
“尊老爱幼，是我们国家的传统美德。”
莱曼・科恩被这番话堵得说不出话，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哼了一声。
“舞蹈老师我倒是知道，伊莱娜的编舞不错，教出来的学生拿过三届国际大奖……”
林薇立刻坐直身体，眼神发亮：“您能帮我牵个线吗？”
莱曼・科恩瞪眼：“你这个小子，不要得寸进尺！”
林薇见状，耸肩。
她是可以推掉欢迎会的，但是她没忘记，一支队伍由舞蹈、音乐、表演三位老师带队，这意味着她将会有两位搭档。
现在不来，到时候谁也不认识，被分到奇葩队友或者猪队友了怎么办？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被动的人。
“那您能再给我多推荐几位吗？”
“万一那位已经选好了队友了，我想要多几个备用选项。能在群星闪耀担任导师的人，专业性我都不担心，就是身家清白这块.....”
林薇抛去一个您明白的眼神。
莱曼・科恩盯着风野那双清澈又带着点狡黠的眼睛，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最后像是败给了什么似的，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
“伊莎贝拉・怀特，百老汇现役编舞，擅长把现代舞和民族元素揉碎了重组，去年那部《赤道晚风》的舞蹈设计就是她的手笔……”
“表演方面，伊森・亨特，别看他年轻，拿过托尼奖最佳导演，最擅长挖掘新人的爆发力...........”
“还有卡门・里维拉，音乐剧女王，能唱能演，原本是看上的的王牌……”
“....................”
他把写满名字和联系方式的纸撕下来，往桌上一推，语气带着点咬牙切齿：“拿去，这些人都是专注事业，没什么弯弯道道的心思。”
风野拿起纸条，看着那些名字，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谢谢您啊，就知道您最靠谱了。”
莱曼・科恩看着他坦然收下的样子，心里那点不情愿忽然就淡了。
这小子确实奇怪，别人面对前辈的资源会客套推让，他却接得干脆；别人被戳穿身份会尴尬圆场，他却能转头追问八卦；就连讨要资源，都带着股理直气壮的坦荡。
圈子里的清流浊流他见得多了，泥石流倒是第一次见 。
可偏偏这股泥石流里，充满了年轻人独有的朝气，连狂妄都透着点让人没法真生气的幽默。
他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烫金名片，递过去。
名片边缘镶着细银线，印着 “莱曼・科恩 国际古典音乐家协会终身理事” 的字样，简洁又矜贵。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给一个 “后辈” 递名片，算是释放了明确的友善信号。
按惯例，对方该立刻掏出自己的名片回礼，哪怕是新人，也该提前准备好。
可林薇盯着那张名片看了两秒，突然龇牙一笑，她根本没有名片啊。
她摸出手机，点开微信二维码，怼到莱曼・科恩面前：“加个好友呗？名片我没准备，这玩意儿方便，能发定位，还能请教您。”
莱曼・科恩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带着枫叶图案的二维码，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精致的烫金名片，指尖僵在半空。
空气安静了三秒。
他这辈子见过无数场面，从皇室晚宴到街头即兴演出，却第一次被一张二维码堵得说不出话。
这…… 这叫什么事啊？
莱曼・科恩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认命地拿出手机对着二维码扫。
直到手机弹出 “添加好友” 的界面，他才抬起头，看着对方笑得一脸坦荡，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半点规矩都不讲。”
林薇点开手机屏幕里，明显是莱曼・科恩年轻时的头像：“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对了，您的头像谁拍的，帅的帅的！”
莱曼・科恩哼了一声，嘴角却没忍住往上扬了扬。
他年轻时，可是出了名的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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