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涌动的暗潮，等我，阿德！
李昱抬手间，淡金色的小宇宙在周身凝成半透明屏障，将他和一兵卫与外界彻底隔绝。
那个曾经眼神懵懂的少年，如今已能以双眸洞穿未来，周身萦绕的法则之力，连灵子都为之震颤。
这场对话绝不能让阿德听见，他太清楚阿德的性格，一旦知晓那一步的可能，定会在世界意识的催促，与众人的期盼中，提前走出那一步。
而死神世界的合道，因为世界本身的缺陷，阿德将沦为失去人性不生不死的灵王，像件器物般被钉在世界核心，成为规则的傀儡。
“你还知道些什么？”
李昱的声音冷得像万年不化的冰山，每一个字都裹着刺骨寒意。
他的目光落在一兵卫颤抖的肩头，心底已升起疑云。
难道阿德走向灵王的命运，背后有这死秃头的推波助澜？
李昱从不否认自己的冷酷，为摆脱雅典娜的真灵烙印，他可以不惜一切，但拿弟子的命运做踏脚石，是他永远不会触碰的底线。
一兵卫的额头渗出大颗冷汗，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冰冷的白玉地面上，溅起细碎的声响。
他死死低着头，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神明大人在上，阿德大人近来已极少出手，可我们这些实力达到一定层级的死神，每天都能感受到，灵子与法则在他身边盘旋，整个世界都在等他走出那一步。”
他顿了顿，声音越发惶恐。
“不光是我，志波、朽木他们……都有同样的感应。”
说到这里，他悄悄抬眼，飞快瞥了李昱一眼，又慌忙垂下头，声音压得更低。
“甚至我们私下都在猜，您这次降临，是不是就是为了帮阿德大人……完成这件事。”
李昱的眉头微微蹙起，气息一沉，压得一兵卫五体投地。
一兵卫没有说谎，自他降临死神世界，那股来自世界意识的期盼就像潮水般包裹着他，甚至带着几分迫不及待的焦灼。
难道阿德成为灵王，真的是无法逆转的定数？
他想起白天死神们提出的方案，那些关于封印、转移、炼化的想法，确实透着独有的智慧，只是他们的灵压，终究抵不过圣斗士的第八感小宇宙，才显得束手无策。
可若换成灵王层次的力量……
那些方法或许真能解开他灵魂深处的烙印。
可转念一想，若连自己的弟子都救不下，就算解开了烙印，又有什么意义？
“此事不得再提。”
李昱的冷哼声在屏障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否则，后果你该清楚。”
一兵卫的身子猛地一僵，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太清楚眼前这位神明的力量，穷尽死神世界所有战力，都伤不了他分毫。
忤逆这样的存在，下场只会是连灵魂都被碾碎。
“是！小的绝不敢再提！”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直到李昱散去屏障，才敢慢慢抬起头，看着那道白色身影消失在大殿门口。
李昱走出议事殿时，瀞灵廷的夜空正飘着细碎的灵子光点，像被风吹散的星尘。他望向城中心那座亮着微光的庭院。
那是阿德的住所，窗棂里透出阿德来回踱步的身影，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脆弱。
想必此刻，弟子还在苦思破解真灵烙印的办法。
死神世界的灵魂之术虽精妙，可力量层级的鸿沟终究难以逾越，但若说毫无收获，也不尽然。
那些关于容器、封印、炼化的思路，已在他心底埋下了新的线索。
他需要去一个力量层级足够高，且能触及灵魂本源的世界，如果没猜错的话，漫威宇宙将是他的下一个目的地。
李昱正欲呼唤轮回空间，前往漫威宇宙寻找灵魂宝石，无数细碎的声音却突然像潮水般涌入耳中。
不经意间，氪星血脉的超级听力被激活。
“你们没发现吗？阿德大人最近越来越深不可测了……我听纲弥代大人身边的侍从说，神明大人这次来，就是为了帮大人走出那一步。”
两名巡逻的死神靠在墙角，声音压得极低，却逃不过李昱的听觉。
紧接着，争吵声从酒馆中传来。
“虚这种东西就该彻底净化！它们吞噬灵魂，留着就是祸害！”
“你懂什么！阿德大人说过，虚也是世界的一部分，现在它们有了意识，是灵魂轮回的一环！”
“呵，那我们死神，就活该去死吗？”
雷御带着怒火的声音随后响起，混着织瞳的劝解。
“妹妹，我又和死神巡逻队吵起来了！父亲总让我们忍耐，可这忍耐要到什么时候？”
“哥哥，别生气了，父亲在那个位置上，很多事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要是我来当始祖，所有不听话的死神和虚，都该被消灭！”
“别这么说，哥哥……父亲听见会伤心的。”
最隐秘的声音来自纲弥代虚渊的书房，隔着三重结界，模糊的传了出来，带着沉重的无奈。
“矛盾只会越来越深，除非阿德大人愿意走出那一步，重新界定天地规则……否则，这世界迟早会毁在三方混战里，回到最初的混沌。”
这些声音像碎片般在李昱脑海中拼凑，渐渐显露出一幅完整的图景。
死神、虚、灭却师三方的矛盾早已根深蒂固，瀞灵廷的高层们一边担忧世界崩塌，一边又在隐秘地期盼阿德成为灵王，就连雷御与织瞳，也已被卷入这场命运的漩涡。
白天的盛会不过是层薄纸，暂时掩盖了底下汹涌的暗流。
而他的降临，只是让这些矛盾浮出水面。
就在这时，一声带着疲惫的叹息在耳边响起，阿德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师父，你都看到了吧……抱歉，让您见笑了。”
李昱转身时，隔着极远距离，和阿德四目相对。
不知何时，阿德已经站在庭院的樱花树下，白色镶金长袍，被夜风吹得轻轻摆动。
他仰望着混沌未分的夜空，背影孤寂得像座孤岛，眼中的四瞳映着无数破碎的未来光影，那些光影里有厮杀、有毁灭，满是迷茫与挣扎。
“师父……”
李昱身形虚化，出现在阿德身后，拍了拍阿德肩膀。
“不必自责，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阿德感受到肩上的温度，猛地回头，眼眶微微泛红。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叹息，将所有话都咽了回去。
李昱手掌轻轻按在阿德肩上，能清晰感受到弟子体内那股与世界同源的力量。
它在剧烈脉动，像头渴望挣脱束缚的巨兽，想要冲破阿德的躯体，与天地法则融为一体。
“阿德，”
李昱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听到了他们的议论，听到了世界的催促，也听到了你心里的重量，但你要记住，任何看似注定的路，都不是唯一的选择。”
阿德的身体微微一颤，眼中翻涌的混乱光影渐渐平静了些，他望着李昱，眼神里重新燃起一丝微光。
“你世界的问题，根源在世界本身的缺陷，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李昱的目光穿过夜空，仿佛能看到遥远的漫威宇宙。
“任何事情，都没有唯一解决办法，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去另一个世界。那里有更高维度的力量，或许能找到解决一切的办法。”
“不管是你世界的秩序，还是我灵魂里的烙印，届时都能得到解决，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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