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假父
嬴政杀了赵高，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甩了甩短剑上的血珠，冰冷的目光转向了李斯和胡亥。
胡亥被溅了一脸的血，已经吓得神志不清，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别杀我……别杀我……”
李斯则是面如死灰，闭目待死。
他知道，自己罪无可赦。
嬴政看着这两个人，心里的杀意却渐渐退去。
杀一个赵高，是为了立威，是为了震慑。
但李斯和胡亥，不能就这么简单地杀了。
李斯是丞相，是法家的代表，在朝中影响力巨大。就这么杀了，必然会引起朝局动荡。他还有用。
至于胡亥……
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儿子。
虎毒不食子。
虽然这个儿子让他失望透顶，但他还是下不了手。
“把他们两个，拖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嬴政冷冷地说道。
“是。”
卫士们立刻将已经瘫软的两人拖了出去。
处理完这三个叛徒，嬴政的目光才扫向殿内那些还跪在地上的内侍和宫女。
这些人，刚才都见证了那场荒唐的“拥立”大戏。
“今天殿内发生的事情，谁要是敢泄露半个字……”嬴政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诛九族。”
“奴才（婢）不敢。”
所有人把头磕得砰砰响，生怕自己慢了一步。
嬴政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退下。
很快，原本挤满了人的寝殿，就只剩下了嬴政和赵小衍两个人。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嬴政走到龙榻边，坐了下来。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怒，又亲手杀人，饶是他身体已经恢复，也感到了一丝疲惫。
他看着那个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异常平静的小家伙，心里百感交集。
如果不是这个儿子，他现在，恐怕已经是一具真正的尸体了。
大秦的江山，也将在赵高和胡亥的手里，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个孩子，不仅救了他的命，更救了大秦的国运。
“小衍，过来。”嬴政朝他招了招手。
赵小衍乖巧地走到他身边。
嬴政把他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这是他第一次，和一个孩子如此亲近。
“你……害怕吗？”嬴政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问道。
他刚才杀人的场面，太过血腥，他怕吓到这个孩子。
赵小衍摇了摇头。
他当然不害怕。他一个成年人的灵魂，什么场面没在电影电视里见过。更何况，死的还是赵高那个大坏蛋，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但他不能这么说。
他仰起脸，用清澈的眼睛看着嬴政，一脸认真地说道：“不怕。爹是在杀坏人。白胡子老爷爷说了，坏人就该死。”
又是那个白胡子老爷爷。
嬴政心里再次确定，自己的这个儿子，绝对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
“好，说得好。坏人，就该死。”嬴政哈哈一笑，心中的那点疲惫和阴霾一扫而空。
他抱着赵小衍，感觉像是抱着整个天下的希望。
“小衍，你告诉爹，那个老爷爷，还跟你说了什么？关于大秦的，关于天下的。”嬴政期待地问道。
他想知道，神仙对他的帝国，还有什么指示。
赵小衍知道，展现自己价值的时候到了。
他不能再仅仅依靠“白胡子老爷爷”这个挡箭牌了。他要说出一些真正有用的东西，才能彻底巩固自己的地位。
他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用一个六岁孩子能理解的方式说道：“老爷爷说，大秦现在生病了。”
“生病了？”嬴政眉头一皱。
“嗯。”赵小衍点了点头，“他说，大秦的土地很大很大，但是百姓们吃的饭饭不够。很多人都饿肚子。人饿肚子，就会不听话，就会起来造反。”
饿肚子……造反……
这几个简单的词，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了嬴政的心上。
他横扫六合，统一天下，自以为建立了不世之功。他修长城，御匈奴，开灵渠，通水利，自以为功盖三皇五帝。
他从来没有想过，在他的治下，百姓会饿肚子。
在他看来，那些六国余孽的叛乱，都是因为他们贼心不死，而不是因为百姓活不下去。
“那……该怎么办？”嬴政的声音，有些干涩。
他第一次，向一个六岁孩童，请教治国之道。
“老爷爷给了我一些好东西。”赵小衍献宝似的说道，“他说，这些东西种在土里，能长出好多好多的粮食。一亩地长出来的，比现在的小米多好多好多倍。到时候，大家就都有饭吃了。”
说着，赵小衍在心里默默地沟通系统。
“系统，那个新手大礼包里，是不是有农作物种子？”
【叮。检测到宿主需求。新手大礼包中包含：高产红薯种子x100斤，高产土豆种子x100斤，辣椒种子x1斤。是否现在取出？】
“先别取。”赵小衍在心里回道。
他看着嬴政，一脸神秘地说道：“爹，等我们回了咸阳，我就把神仙给的种子拿出来给你看。那个东西，叫红薯。可好吃了。”
红薯？
嬴政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一亩地的产量，比小米多好多倍？
这怎么可能？
如果这是真的，那对于大秦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天下再无饥荒，意味着国库充盈，意味着他的帝国，将固若金汤。
嬴政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看着怀里这个小小的儿子，感觉自己看到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行走的宝库。
“好。好。等回了咸阳，朕就让你种。”嬴政激动地说道，“朕给你最好的地，给你最好的人，你要多少，朕给多少。”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那种叫做“红薯”的神物，到底能创造出怎样的奇迹。
父子俩在昏暗的烛光下，聊了很久。
赵小衍用自己现代人的知识，夹杂着“白胡子老爷爷”的虎皮，给嬴政描绘了一幅幅未来的蓝图。
从农业，到民生，再到一些简单的物理化学知识。
他说的很多东西，嬴政都听不懂。
比如什么“地球是圆的”，什么“打雷是正负电荷碰撞”。
但嬴政没有打断他，反而听得津津有味。
他虽然听不懂原理，但他能感觉到，这个儿子所描绘的世界，是一个他从未想象过的，更加广阔，更加神奇的世界。
这一夜，是嬴政这辈子过得最奇特的一夜。
他从死亡的边缘被拉了回来，亲手清理了门户，还得到了一个身负仙缘的儿子，以及关乎帝国未来的“神谕”。
他看着怀里已经沉沉睡去的赵小衍，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坚定。
他知道，大秦的未来，他自己的未来，都将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现，而彻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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