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牛肉火锅

寝殿内，落针可闻。

所有的大臣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门口那个突然出现的小男孩，脑子里一片空白。

爹？

这个词，从一个陌生孩子的嘴里喊出来，而且是对着始皇帝陛下喊的，这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陛下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个儿子？

而且看样子，还非常受宠。

嬴政看到赵小衍，脸上的冰冷瞬间化为柔和。他对着赵小衍招了招手，笑道：“小衍，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他的语气，是众人从未听过的温柔。

这一下，所有人都确定了。

这个孩子，真的是皇子。

赵小衍迈开小短腿，无视了周围那些大臣们惊愕的目光，径直走到了嬴政的面前。

“爹，我睡醒了，想你了，就过来看看你。”赵小衍抱着嬴政的大腿，开始撒娇。

这副父子情深的画面，让在场的大臣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看来，这位不知名的小皇子，未来的地位，不可限量啊。

“你呀。”嬴政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把他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坐好。

他环视了一圈下面目瞪口呆的臣子们，淡淡地说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朕的儿子，赵小衍。以后，他就是大秦的公子。”

虽然没有明说排行，但这个“公子”的身份，算是正式确认了。

“臣等，参见小公子。”

大臣们反应过来，连忙躬身行礼。

“各位叔叔伯伯好。”赵小衍倒也不怯场，有模有样地回了一礼。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臣，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出来。他是御史大夫冯去疾。

“陛下，皇子乃国之根本，身份尊贵。不知这位小公子的生母是……”

他问出了所有人心里的疑惑。

按照规矩，皇子的身份，是要记录在宗庙玉牒之上的。生母的身份，也至关重要。

嬴政的脸色沉了一下。

阿房只是一介民女，无名无分。这件事，确实不好处理。

就在嬴政思索如何回答的时候，赵小衍却开口了。

“我娘叫阿房，她是个好人。”他的声音清脆响亮，“但是，我娘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我爹的儿子，这就够了。”

一番话，说得在场的大臣们都愣住了。

这话从一个六岁孩子嘴里说出来，显得有些奇怪。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很有道理。

英雄不问出处。

皇子，只要是皇帝的血脉，就足够了。

冯去疾被噎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嬴政听了，却是龙颜大悦。

“说得好。不愧是朕的儿子。”他赞许地看着赵小衍，“英雄莫问出处。只要是朕的血脉，就是我大秦最尊贵的公子。”

他这话，算是给赵小衍的身份，一锤定音了。

冯去疾见状，也不敢再多问，只能躬身退下。

解决了身份问题，殿内的气氛又回到了之前的议题上。

一个武将站了出来，他是郎中令王贲，通武侯王翦的儿子。

“陛下，臣以为，李斯身为丞相，知法犯法，参与谋逆，罪大恶极。胡亥身为皇子，不思孝悌，妄图篡位，更是天理难容。此二人，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他的话，代表了军方一派的强硬态度。

“王将军此言差矣。”冯去疾立刻反驳道，“李斯丞相为帝国立下汗马功劳，此次只是一时糊涂，受了赵高那阉人蒙蔽。还请陛下念其旧功，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至于胡亥公子，毕竟是陛下的亲骨肉，岂能轻易言杀？”

这代表了文官集团的求情派。

双方各执一词，又开始争吵起来。

嬴政听得有些头疼。

就在这时，他感觉腿上的赵小衍动了一下。

“爹，他们在吵什么呀？”赵小衍一脸“天真”地问道。

嬴政想了想，决定考考这个神奇的儿子。

他便用最简单的话，把李斯和胡亥犯的错，以及现在朝臣们的两种意见，给赵小衍讲了一遍。

“小衍，你说，朕该听谁的？”嬴政问道。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竟然要一个六岁的孩子，来决断如此重要的军国大事？

这也太儿戏了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赵小衍身上。有好奇，有轻视，也有不以为然。

赵小衍知道，这是嬴政在给他机会，一个在群臣面前树立威信的机会。

他清了清嗓子，用稚嫩但清晰的声音说道：“我觉得，他们说的，都不全对。”

哦？

所有人都来了兴趣。

“那你说，该怎么办？”王贲饶有兴致地问道。

赵小衍掰着手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个叫李斯的爷爷，他犯了错，肯定要罚。但是呢，他又很有本事，能帮爹干活。要是杀了他，爹就少了一个能干活的人，还得再找一个，多麻烦呀。”

“所以，我的意见是，先把他的官全部撸掉，让他回家种地。等他什么时候想明白了，知道自己错了，再让他回来给爹干活。”

这番话，让在场的文官们，眼睛都是一亮。

这个处理方法，既惩罚了李斯，又保留了他的性命和才能。可以说是非常高明了。

“那胡亥呢？”冯去疾追问道。

“胡亥叔叔嘛……”赵小衍皱了皱小眉头，做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他想当皇帝，这是不对的。因为皇帝只能有一个，就是我爹。”

“但是呢，杀了他，又显得我爹这个当父亲的，太狠心了。外面的人会说我爹的坏话。”

“所以，我的意见是，也把他关起来，关在一个很大很大的院子里，让他天天读书，读圣贤书，让他明白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不让他再出来害人就行了。”

废黜宗籍，终身圈禁。

这个惩罚，既保全了皇家的颜面，又杜绝了胡亥再起祸乱的可能。

赵小衍说完，整个大殿，一片寂静。

所有的大臣，都用一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这些话，真的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能说出来的吗？

这番对人性和朝局的洞察，这套宽严相济，恩威并施的处置方案，就连他们这些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狐狸，都自愧不如。

这哪里是孩子？

这分明就是一个天生的政治家。

嬴政看着群臣震惊的表情，心里得意极了。

他抱着赵小衍，在他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哈哈哈哈，好。说得太好了。就按小衍说的办。”

他当场拍板，决定了李斯和胡亥的命运。

“传朕旨意，废黜李斯一切职务，贬为庶人，遣返上蔡。废黜胡亥皇子之位，圈禁于宗人府，无诏不得外出。”

一锤定音。

一场可能引发朝堂大地震的危机，就这么被一个六岁的孩子，用几句话，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这一刻，再也没有人敢小看这位新出现的小公子。

所有人都明白，大秦的天，真的要变了。

而这位小公子，将是未来天空中，最耀眼的那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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