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这玩意儿是祥瑞

就在东海郡的炼钢基地火光冲天，为大秦的工业革命奠定钢铁基石的时候，一支小小的船队，逆着洋流，出现在了东海港外的海平面上。

瞭望塔上的哨兵，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船头悬挂的，那面属于“东征舰队”的黑色龙旗。

“回来了！是王离将军的船队回来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速传遍了整个东海郡。

扶苏和嬴衍得到消息，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赶到了港口。

只见三艘千料战船，在旗舰“探索号”的护卫下，缓缓驶入港湾。船上的士兵，一个个精神抖擞，皮肤被晒成了古铜色，眼神里却充满了自信和骄傲。

为首的年轻将领王离，快步走下舷梯，来到扶苏面前，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末将王离，参见太子殿下，国师大人！幸不辱命，已在东瀛站稳脚跟！特遣信使，携第一批‘贸易’所得，回禀殿下！”

扶苏连忙将他扶起，激动地说道：“王将军辛苦了！快！快起来说话！东瀛那边，情况如何？”

王离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

“回殿下！一切，皆如国师大人所料！”

他从怀里掏出一份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航海日志和报告，递了上去。

扶苏展开报告，王离则在一旁，开始详细地讲述他们这几个月的经历。

原来，东征舰队在徐福的“忠心”引导下，一路上顺风顺水，只用了二十多天，就抵达了徐福口中的“瀛洲仙山”，也就是后世的日本九州岛。

当由三十多艘巨舰组成的庞大舰队，出现在九州岛近海时，当地那些划着独木舟，拿着石器和青铜器打仗的土著邦国，彻底被吓傻了。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高大、雄伟的船只，那遮天蔽日的船帆，那如同森林般的桅杆，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海上神山。

王离谨记着嬴衍出发前的嘱咐，没有急着登陆，而是先来了一场“武装游行”。

舰队绕着九州岛的海岸线，缓缓航行了一圈。每经过一个看起来比较大的部落或城邑，旗舰“探索号”上的舰载弩炮，就会对着无人处的海面，来一轮齐射。

那呼啸而出的，带着破风声的巨大弩箭，轻而易举地就在海面上激起冲天的水柱。那整齐划一，连绵不绝的攻击，让岸上那些连铁器都没见过的土著们，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在地上，以为是天神发怒。

这就是嬴衍教他的第一步：威慑！用绝对的，碾压性的武力，击溃对方的抵抗意志。

威慑之后，第二步就是“招抚”。

王离派出了那个内心早已充满绝望的徐福，作为“神使”的代表，去和当地最大的几个邦国首领接触。

徐福在当地经营了十几年，本来就有一定的威望。现在，他身后站着一支“天神”的舰队，他说的话，自然就成了“神谕”。

他告诉那些土著首领，他们是来自大海东方，一个名叫“大秦”的伟大神国。他们的皇帝，是天下的主宰。这次前来，不是为了毁灭他们，而是为了给他们带来文明和富足。

一开始，还有些首领不相信。

于是，王离进行了第三步：展示。

他邀请了几个最大的首领，登上“探索号”参观。

当那些穿着兽皮，住着茅草屋的首领，走上那如同宫殿般华丽的宝船，看到那些身穿精铁铠甲，手持锋利钢刀，如同天兵天将般的大秦士兵时，他们的腿都软了。

王离又命人，当着他们的面，将一柄从他们那里收缴来的青铜剑，和一把大秦士卒的制式环首刀，对砍了一下。

“咔嚓”一声，青铜剑应声而断。

所有土著首领的脸，都白了。

最后，王离拿出了嬴衍为他们准备的“糖衣炮弹”。

他命人抬出几箱东西。

第一箱，是雪白细腻，如同沙子一样的“雪盐”。他让那些首领尝了一口，那纯粹而鲜美的味道，让这些平时只能舔岩石，或者煮海水的土著，差点把舌头都吞下去。

第二箱，是锋利无比的铁制农具，犁、锄、斧、锯，应有尽有。王离当场演示，一把铁斧，轻轻松松就砍倒了一棵需要几个人合抱的大树。而那些土著，平时用石斧，得砍上好几天。

第三箱，是五彩斑斓，光滑柔顺的丝绸布匹。当那些土著首领的婆娘们，看到这些美丽的织物时，眼睛都直了，死死地拽在手里，再也不肯放开。

“这些，只是我们大秦最普通的东西。”王离通过翻译，淡淡地对那些已经彻底被征服的首领说道，“盐，十斤，换你们一斤银子。铁器，一套，换你们一斤金子。丝绸，一匹，换你们十斤铜。换不换，随你们。”

换！当然换！

这些在土著们眼里如同神物的东西，竟然可以用他们那些从山里挖出来，除了当装饰品外没什么用的金银来换！

这简直是天神对他们的恩赐！

于是，一场疯狂的“贸易”开始了。

土著们疯了一样，拿出自己部落里积攒了上百年的金银，甚至开始发动领地内的所有人，去疯狂地开采金矿、银矿，只为换取大秦的“神物”。

王离按照嬴衍的计划，在九州岛建立了一个贸易据点，由徐福担任名义上的“东瀛王”，负责管理土著，搜刮金银。而王离自己，则留下了一千名精锐士兵和几名官员，作为“太上皇”，实际控制着一切。

徐福彻底沦为了一个傀儡，一个为大秦搜刮财富的工具人。他每天看着自己苦心经营十几年的“王国”，被大秦以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轻松地掏空，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恐惧。

“……殿下，国师大人，请看！”

王离讲完，一挥手，他身后的士兵，立刻抬上了十几个沉重的大箱子。

箱子被打开，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金！满眼都是金灿灿的金饼！

银！一箱箱雪花花的银锭！

还有几箱，是赤红色的铜块！

那刺眼的光芒，让整个港口都仿佛亮了几分。

嬴衍随手拿起一块人头大小的金饼，在手里掂了掂，咧嘴一笑。

“不错不错，这帮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家伙，还挺有钱的嘛。”他心里嘀，咕道，“这还只是九州岛，要是把整个本州岛都给搜刮一遍，那得有多少金银？”

他看着这些金银，脑子里想的却不是财富，而是一个全新的问题。

“大哥，”他转头对已经看呆了的扶苏说道，“钱太多了，也是个麻烦事啊。”

扶苏一愣：“麻烦？这有什么麻烦的？”

“你想啊，”嬴衍指着那几箱金子，“这么大一块金子，你怎么花？你总不能去买个包子，让人家找你一堆铜钱吧？还有，我们以后跟商人做生意，动不动就是几百万上千万钱的交易，难道要用几十辆大车去拉铜钱吗？”

扶苏皱起了眉头，他明白了嬴衍的意思。

货币的流通性，已经跟不上大秦飞速发展的经济了。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扶苏问道。

嬴衍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神秘的微笑。

“大哥，是时候，让大秦进入‘纸币’时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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