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接了太后那“务必有趣”的死命令，林晓棠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万寿节献艺？还要别具一格？她一个现代社畜，除了吐槽和点外卖，有什么才艺能拿到皇帝面前表演？难道真要搞什么“守宅灵脱口秀”或者“科学小实验”吗？怕不是第一个节目就是她的头被砍下来的表演！
她愁得在帐篷里团团转，对着那点硝石和猪油发愁。这玩意儿弄不好可是会炸的！玩脱了就不是表演，是刺王杀驾了！
就在她薅掉第N根头发时，帐篷外传来李公公的声音，说是王爷让她过去一趟。
林晓棠心里一咯噔。又怎么了？伤口又恶化了？还是听说了万寿节的事要找她麻烦？
她提心吊胆地过去，却发现萧煜的气色比前几天好了不少，已经能自己坐起来看书了（虽然眉头还是习惯性地皱着）。见她进来，他放下书，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圈，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近日……胃口不好？”
林晓棠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啊？还、还行啊……”就是压力大，吃得少。
萧煜沉默了一下，对旁边的李公公道：“让厨房晚些送碗燕窝粥过来。”
李公公愣了一下，连忙应下：“是，王爷。”
林晓棠：“？？？”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油腻王爷居然关心起她的伙食了？是怕她饿死了没人伺候他换药吗？
她干巴巴地谢了恩，上前准备例行换药。
拆开纱布，伤口愈合得不错，粉色的新肉已经长了出来。林晓棠熟练地清洗、上药、包扎。整个过程，萧煜异常安静，没有像以前那样挑刺或者散发冷气，只是目光偶尔会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
换完药，林晓棠准备告退。萧煜却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似乎没那么冷了：“万寿节的事，母后跟你说了？”
果然来了！林晓棠心里哀嚎，面上恭敬：“是，太后娘娘让臣妾好生准备。”
“嗯。”萧煜应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敲着书本边缘，似乎在斟酌词句，“不必有太大压力。父皇日理万机，什么新奇玩意没见过？无非是讨个彩头，应景即可。无需……太过标新立异，稳妥为上。”
林晓棠惊讶地抬起头。他这是在……安慰她？还是警告她别瞎搞？
萧煜对上她惊讶的目光，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视线，语气重新变得硬邦邦的：“本王只是不想你届时出丑，连累靖王府声誉！”
哦，原来是怕丢人。林晓棠心里那点刚冒头的诡异感觉瞬间熄火。她就知道！
“臣妾明白，定会谨慎准备，绝不连累王爷。”她没好气地回道。
萧煜似乎被她这语气噎了一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林晓棠行了个礼，转身就走，心里吐槽：假惺惺！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萧煜这种“反常”的行为越来越多。
比如，她换药时不小心手指碰到了他的皮肤，他会像是触电般猛地缩一下，然后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却强作镇定地呵斥她“毛手毛脚”。
比如，她随口抱怨了一句帐篷里炭火不够旺，晚上有点冷，第二天她帐篷里的银丝炭就换成了最好的红罗炭，供应充足。
再比如，她偶尔和春桃讨论万寿节节目时，发愁地念叨了几句“要是能有点颜色鲜亮的绸缎就好了”，没过多久，李公公就亲自送来了几匹内务府新进的、连苏雨柔那边都没送去的苏杭软缎，说是王爷让她“看着用”。
林晓棠抱着那些光滑冰凉的绸缎，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王爷……是不是伤到脑子了？还是说……他在憋什么更大的坏招？比如把她捧得高高的再狠狠摔下来？
她越想越觉得可疑，看萧煜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和探究。
而萧煜自己，似乎也处于一种极其别扭和混乱的状态。
【ZZ！】林晓棠忍不住再次对榻上看书的萧煜使用了读心术，【单次读取！】
【能量-1。剩余能量：304点。读取中……】
【念头：‘……那日她晕倒时，睫毛好像一直在抖……装的？’】
林晓棠：“！！！”他居然怀疑她那天是装的？！
【能量-1。剩余能量：303点。再读！】
【念头：‘……燕窝粥……她好像没喝？嫌弃？还是……’】
【能量-1。剩余能量：302点。继续！】
【念头：‘……那些料子……颜色是不是太俗气了？她会不会不喜欢？’】
林晓棠听得目瞪口呆，脸颊莫名有点发烫。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王爷脑子里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关注点也太歪了吧！
她赶紧切断读心，不敢再听下去，心跳却莫名有点快。
而另一边，萧煜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理解那个女人，也越来越无法理解自己。
他明明应该厌恶她、怀疑她、远离她。她粗俗、蠢笨、言行怪异、还总是惹麻烦。
可是……为什么当她专注地给自己换药时，那低垂的脖颈显得那么纤细脆弱？
为什么当她因为害怕而眼睛瞪圆时，有点像他小时候养过的那只受惊的兔子？
为什么她那些稀奇古怪的言论和办法，有时候……竟然真的有点道理？
尤其是那次她“晕倒”前，那双仿佛看透一切、悲悯又带着嘲讽的眼睛……和他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影子隐隐重叠……
还有她毫不客气地怼他、甚至偷偷翻白眼的小动作……非但不让他生气，反而觉得……有点鲜活？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伤口感染发烧把脑子烧坏了！或者真的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影响了！他怎么会对这些产生……兴趣？甚至……关注？
他烦躁地扔下书，试图用最严苛的标准重新审视她。
【ZZ！】林晓棠这边，刚平复心情，忍不住又读了一次。
【能量-1。剩余能量：301点。读取中……】
【念头：‘……举止粗鲁！言语无状！毫无大家闺秀风范！’】
嗯，这很王爷。林晓棠撇撇嘴。
【能量-1。剩余能量：300点。】
【念头：‘……但是……屁股……好像还挺翘……’】
林晓棠：“！！！”
我靠！流氓！变态！果然没安好心！
她气得脸颊通红，差点把手里的绸缎扔出去！再也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ZZ！这什么玩意儿！这王爷是精分了吗？！还是你们系统出BUG了？！这读取的都是什么鬼东西！
ZZ的电子音平静无波地响起：【系统运行正常。读取内容基于目标人物当前最强烈表层思绪。提示：目标人物正处于认知失调与情感混乱状态，思绪波动较大且缺乏逻辑性。】
认知失调？情感混乱？
林晓棠愣住。意思是……这王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她看着榻上那个依旧强装镇定、实则耳朵通红、眼神飘忽的王爷，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一个荒谬的、让她头皮发麻的念头钻进脑海——
难道……这油腻王爷……对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林晓棠猛地摇头，把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出去。他肯定是伤没好利索，神经错乱了！或者就是新型的PUA手段！先给点甜头让她放松警惕，然后再狠狠收拾她！
对！一定是这样！
她立刻重新筑起心防，看向萧煜的眼神更加警惕，仿佛在看一个精神病人或者阴谋家。
而萧煜似乎感受到了她目光的变化，抬起头，对上她那看变态一样的眼神，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羞辱了一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也重新变得冰冷，猛地扭过头，不再看她。
帐篷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林晓棠心里冷哼：看吧！果然装不下去了！刚才肯定都是幻觉！
她赶紧行礼告退，溜之大吉。
她走后，萧煜死死攥着拳头，胸口剧烈起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刚才那一瞬间，他看到她眼中毫不掩饰的警惕和……嫌弃？就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为什么？
他明明……明明只是……
一股莫名的委屈和怒火交织在一起，烧得他心口发闷。他越想越气，越想越乱，猛地一拳砸在床榻上，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更加难看。
“李德全！”他咬着牙，声音冰冷。
“老奴在！”
“把那些料子！还有炭火！全都给本王撤了！一样不许留！”他几乎是低吼着说出这句话。
李公公：“？？？”王爷您又怎么了？？？
【ZZ。】走出老远的林晓棠，再次读取。
【能量-1。剩余能量：299点。读取中……】
【念头：‘……全都扔了！碍眼！’】
林晓棠撇撇嘴。
看吧，她就知道。
男人心，海底针，尤其是这种脑子有坑的王爷的心。
还是专心搞她的万寿节作死大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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