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林晓棠盯着那枚恢复了半死不活状态的传讯玉符，心脏还在砰砰乱跳。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字迹，是错觉吧？一定是她眼花了！这破玉符信号差到连基本通话都保证不了，怎么可能还有“串线”或者“误接入其他频道”这种高级功能？

她自我安慰着，把玉符扔回包袱角落，决定暂时忘了这茬。反正也想不明白，不如不想。

搬了新家，虽然依旧是丙字号的“老破小”，但总算有了点新鲜感。林晓棠花了一天时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又用剩下的那点微薄贡献点去杂役堂换了床稍厚实的被褥，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刚穿越来时那种……混吃等死的状态。

每天依旧是干活、吃饭、睡觉，以及……尝试那该死的“引气入体”。

这天下午，她干完分派的清扫任务，回到自己的小院。阳光正好，晒得人懒洋洋的。她看着那本《引气入体基础详解》，叹了口气，认命地盘腿坐到床上，准备再进行一次注定失败的尝试。

“抱元守一，灵台空明……”她默念着口诀，努力放空大脑。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她的腿开始发麻，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开始跑火车：“这‘灵台空明’到底是个什么状态？是像手机清空后台运行程序吗？那我这后台自启的吐槽软件能不能关掉啊？”

“感气之所动……气到底在哪动呢？空气流动那是风！是伯努利效应！跟我体内的灵气有什么关系？”

“引之入百汇……百汇穴在哪来着？头顶是吧？从头顶灌进来？这听着怎么跟开天窗似的？不会灌进脑子里的水吗？”

她烦躁地睁开眼，揉了揉发麻的腿。一次标准的、毫无进展的修炼又结束了。

她瘫倒在床上，望着窗外缓慢移动的日头，感觉时间过得格外漫长。

“ZZ，”她有气无力地呼叫系统，“我这次‘修炼’了多久？”

【根据系统计时，宿主本次静坐尝试时间为十一分三十七秒。】

“才十一分钟？”林晓棠惊讶地坐起来，“我怎么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这修炼也太难熬了吧！度秒如年啊！”

她想起之前听其他弟子闲聊时提到的内容，忍不住吐槽：“那些小说里动不动就‘闭关百年’、‘弹指千年’的大佬都是怎么做到的？他们不会觉得无聊吗？屁股不会坐得生疮吗？颈椎腰椎受得了吗？”

“一百年啊！”她掰着手指头算，“那得是多少个日夜？就干坐着？不吃不喝不拉不撒不看剧不刷手机？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不，比坐牢还惨！坐牢还能放风呢！”

她越说越觉得不可思议：“而且，外面过去一百年，家里啥样了？房子是不是都塌了？朋友是不是都老死了？养的狗是不是都轮回好几遍了？出关一看，沧海桑田，物是人非，这得多强的心理承受能力？这修的不是仙，是孤独吧！”

“还有那些动辄几万几十万岁的神仙，”她的思维继续发散，“他们怎么记时间的？靠数头发吗？过年吗？过生日吗？活那么久不腻吗？不会得老年痴呆吗？他们的记忆硬盘得多大容量才够用啊？”

她猛地从床上跳下来，在屋里来回踱步，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ZZ！你说！这修仙界的时间观念绝对有问题！这动辄以百年、千年为单位的计时方式，严重违背了人类的生理和心理感知规律！这根本不是修炼，这是慢性自杀！是反人类！”

“我觉得我们需要引入相对论！”她一脸严肃地对着空气宣布，“虽然我不太懂具体是啥，但爱因斯坦老爷子说过，时间和空间不是绝对的！速度越快，时间越慢！那些大佬闭关是不是其实就是把自己加速到了极致，所以外界过去一百年，他们感觉才过了一秒？这样就能解释通了！”

她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了一秒，随即又垮下脸：“可是……我怎么加速啊？我连灵气都感应不到……我这速度是零，时间流速是正常的……所以我还是觉得度秒如年……”

她垂头丧气地重新坐回床边，感觉自己破解了修仙界的一大未解之谜，却对改善自身处境毫无帮助。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点犹豫和试探：“林师妹？在吗？”

是隔壁的小禾师妹。

林晓棠赶紧收起脸上过于丰富的表情，走过去打开门：“在呢在呢，小禾师妹，有事吗？”

小禾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她那块同样灰扑扑的传讯玉符，小脸皱巴巴的，似乎有些苦恼：“林师姐，我刚刚想用玉符联系一位相熟的师姐，问问炼丹堂下次收草药的时间，可是……可是这玉符好像又不好使了，灵力输进去也没反应，是不是……又没信号了？”

林晓棠接过小禾的玉符，输入一丝微薄的灵力，果然，玉符毫无动静，连那几个代表附近人影的光点都没亮起来。

“啧，这破玩意儿！”林晓棠忍不住又骂了一句，“信号差就算了，还动不动就罢工！这要是有急事，不是耽误大事吗？”

小禾愁眉苦脸：“是啊……我还急着问清楚时间，好安排去采药呢。这下可怎么办……”

“等等！”林晓棠忽然想起自己刚才那“惊鸿一瞥”，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她把自己的玉符也拿出来，尝试着注入灵力。

她的玉符倒是勉强亮了，那几个光点依旧闪烁不定，像是风中残烛。

她看着小禾，一个大胆（且作死）的想法产生了。她压低声音，带着点怂恿的语气：“小禾师妹，你说……这玉符时灵时不灵的，会不会……偶尔能接到什么……特别的‘频道’？比如……内门的？或者……更高阶的修士的？”

小禾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声音更小了：“林师姐！你可别乱说！传讯玉符都是定好范围的，怎么能接到别人的？那不成窥探了？要被戒律堂抓到的！”

“我就随便说说嘛……”林晓棠讪讪地收回玉符，心里却有点不甘心。她总觉得之前看到那个“珩”字不是错觉。

小禾又和她抱怨了两句玉符信号差，才忧心忡忡地回去了，说明天再去炼丹堂附近试试，那边信号可能好点。

送走小禾，林晓棠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手里捏着那两枚几乎一模一样的、粗糙的传讯玉符。

一枚是自己的，一枚是小禾的。

她的心跳莫名又开始加快。

一个强烈到几乎压不住的念头钻进她的脑海：

如果……只是如果……她和小禾的玉符同时注入灵力，在这信号极不稳定的边缘地带……会不会产生什么奇特的干扰或者……意外的连接？

这个念头让她既紧张又有点莫名的兴奋。

她低头看着手中那两枚冰凉的小玉牌，犹豫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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