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云珩仙君那句石破天惊的“科学是唯一正道”，如同余音绕梁，久久回荡在空旷的洞府中，震得林晓棠和秦猛外焦里嫩，半天回不过神。
科学是正道？那他们辛辛苦苦修仙练气算啥？走歪路了？这位大佬受的刺激是不是有点过于猛烈了？
然而，云珩仙君的神色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勘破迷雾后的豁达与坚定。他挥手撤去了林晓棠身下的阵法，目光扫过两人，淡淡道：“不必惊慌。大道三千，皆可通玄。尔等所言‘科学’，不过是另一条未曾设想之路径，另一种解读世界之‘语言’。”
他的语气不再是最初那种居高临下的探究，也不再是之前的急切狂热，而是变成了一种平等的、甚至带有一丝欣赏的探讨意味。
“只是，”他话锋一转，眉头微蹙，眼中再次浮现出那种极致的专注，“尔等‘科学’之道，似乎过于依赖外物与实证，于自身超脱、性命交修之处，颇有欠缺。而吾辈修仙之法，虽于微观规则、万物机理上认知粗浅，却直指本源，重在开发自身潜能，求那长生久视、逍遥物外之境。”
他看向林晓棠，语气带着真诚的疑惑：“譬如，尔等可知‘丹田’为何？‘经脉’如何运行？‘神魂’如何壮大？可能用那‘科学’仪器观测度量？可能用公式推导其强化之法？”
林晓棠张了张嘴，哑口无言。这……这触及她知识盲区了。物理化学还好说，生物学她都快忘光了，更别提这种玄之又玄的经脉丹田了……
一旁的秦猛倒是眼睛一亮，猛地举手，如同课堂抢答：“这个我知道点！丹田大概就相当于生物电池+服务器硬盘？经脉就是能量传输线路？神魂……呃，可能是意识云存储加处理器？”
云珩仙君听得一怔，仔细品味了一下这几个古怪的比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竟缓缓点头：“生物电池……服务器……能量线路……意识云……虽比喻粗陋，却也并非全无道理。如此说来，淬体便是强化‘生物电池’容量与输出？练气乃是转化能量，拓宽‘线路’？筑基是整合优化‘硬件’？结丹是能量质变，凝聚核心‘处理器’？”
秦猛被大佬肯定，顿时来了精神，兴奋地补充：“对对对！元婴就是搞个分布式计算分身！化神就是意识上传云端！渡劫就是系统升级前的压力测试！飞升就是……就是……”他卡壳了，飞升相当于啥？换服务器？移民外星？
林晓棠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好家伙，这哥们是个被修仙耽误的IT奇才啊！这套理论居然能自圆其说？
云珩仙君却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眼神越来越亮，喃喃自语：“如此解读……以往许多只可意会、难以言传的关窍，似乎豁然开朗……修炼体系竟可如此数据化、模块化？那是否意味着，瓶颈可量化分析？功法可优化迭代？甚至……量身定制？”
他猛地看向秦猛，目光灼灼：“秦师侄，你似乎于此道颇有天赋？”
秦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俺……俺以前在蓝……在老家，是学计算机维修的，偶尔也帮人装系统搞搞网络……”
云珩仙君：“？？？”计算机？维修？装系统？这又是什么异界传承？
林晓棠赶紧捂脸，不忍直视。
云珩仙君甩甩头，暂时压下对新名词的好奇，目光又转向林晓棠：“林师妹，你之前提及‘心理学’、‘社会学’，似乎更擅长洞察人心、运作规律？这与神识修炼、磨砺道心，似乎亦有异曲同工之妙？可否详述？”
林晓棠硬着头皮，尽量用他能理解的方式解释：“大概就是……研究个体和群体行为模式的规律，分析情绪、动机、认知偏差什么的，避免非理性决策，优化资源配置和人际互动效率……大概类似于……增强心境的抗干扰能力和对环境的洞察力？”
云珩仙君若有所思：“研究行为规律……分析动机认知……优化资源配置……嗯，此确为壮大‘意识云处理器’算力、减少‘系统内耗’之良方！甚至可用于宗门管理、势力博弈！”
他越说越兴奋，仿佛找到了将两种截然不同的知识体系融合贯通的钥匙！
“妙！妙啊！”他忍不住抚掌，“科学精于微观实证与物用之道，玄学长于宏观感悟与自身超脱！二者并非对立，实可互补！若以科学之理，解析玄学之妙；以玄学之境，驾驭科学之力！这岂非是一条……前所未有的通天大道？！”
他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一种开创性的、发现新大陆般的狂喜！
林晓棠和秦猛面面相觑，都被这位大佬惊人的脑洞和举一反三的能力吓到了。科学修仙？这画风是不是有点太清奇了？
然而，没等他们消化这个惊天构想，云珩仙君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眉头再次皱起，看向林晓棠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
“然，林师妹，尔之前所言‘程序’、‘系统’、‘bug’之喻，却令我心有不安。”他语气沉缓，“若此界真如尔所言，乃一‘系统’，那天道……便是‘管理员’？那飞升……是权限提升？还是…… merely 数据转移？”
他抬头望向洞顶，目光仿佛穿透岩石，再次看到了那苍穹之后的冰冷数据流和漠然意志。
“而那‘清理程序’……”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寒意，“又是为何存在？清除‘bug’？维护‘系统’稳定？那我等修士，于此‘系统’中，究竟是合法‘用户’，还是……随时可被清除的……‘冗余数据’？甚至……‘病毒’？”
这个问题太过惊悚，让林晓棠和秦猛都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是啊，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只是个“系统”，那他们算什么？玩游戏的角色？那所谓的“天道”和“飞升”又算什么？游戏的规则和通关？那“清理程序”就是GM封号？或者……杀毒软件？
细思极恐！
洞府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压抑起来。
就在这时，林晓棠脑海中，那枚沉寂的黑石再次轻微震动。
ZZ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
【警告！检测到超高权限信息流再次尝试连接！来源模糊！意图不明！】
【对方正在……尝试解析宿主与目标（云珩）的对话内容！】
【关键词触发：系统、管理员、清理程序、bug、冗余数据……】
【危险等级急剧提升！建议立刻终止此类话题！】
林晓棠脸色一白，赶紧对云珩仙君道：“仙君！慎言！可能……可能又被‘监听’了！”
云珩仙君眼神一凛，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收敛了所有气息和神识，脸色变得无比凝重。那种被更高维度存在窥视、掌控的感觉，实在令人窒息。
洞府内陷入死寂。
过了许久，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似乎才慢慢消退。
云珩仙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神变得无比深邃和坚定。他看向林晓棠和秦猛，语气凝重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此事……绝不可再于此处深谈。”
“此界真相，远超想象。前路艰险，却也蕴含无穷可能。”
“尔等……”他目光扫过两人，“可愿随我，探寻一番这‘系统’之后的……‘真实’？”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蛊惑力和沉重的分量。
探寻真相？对抗“管理员”？还是仅仅为了……活下去？
林晓棠和秦猛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恐惧、茫然，以及一丝被点燃的、微弱却无法熄灭的……火苗。
就在林晓棠深吸一口气，准备咬牙答应这趟注定九死一生的“贼船”时。
她口袋里的黑石，又一次地震动了。
但这一次，震动的感觉截然不同！不再是警报，也不再是传递信息，而是一种……极其规律的、温和的、仿佛带着某种特定节奏的……共鸣？
与此同时，ZZ那恢复了部分功能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奇和不确定，响起：
【检测到未知载体（黑石）内部‘未知功能模块’激活进度大幅提升……当前30%……】
【模块正在与外界某个……同源信号源……发生共鸣？】
【信号源解析中……方位……锁定……洞府东南角三丈外……石壁内部？】
【信号内容重复：‘……坐标……确认……接应……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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