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更阴毒的计谋
第七十章 更阴毒的计谋
山洞内,时间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带着血腥和屈辱的黑暗。
江云锦蜷缩在冰冷的角落,身上的疼痛无处不在,骨头像是散了架,皮肤上布满青紫和擦伤,最深的痛楚却来自那被强行撕裂、再也无法复原的尊严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岩壁模糊的阴影,蒙眼的黑布早已在挣扎中脱落,但那双眼眸里再也映不出光亮,只有一片死寂的灰败。
偶尔,身体无法自控的细微颤抖掠过,带来一阵阵生理性的恶心与寒意,提醒着她刚刚经历了怎样一场噩梦。
她没有哭,泪水似乎已经在极致的恐惧和绝望中流干了,只剩下麻木的空洞,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
与此同时,栖霞山已然沸腾。
沈兰心带领的酒坊青壮、京兆尹派出的数十名衙役捕快,以及安亲王接到消息后立刻调拨的一队精锐王府护卫,三方人马汇合,打着无数火把,将下山路径及周边山林照得亮如白昼。
犬吠声、呼喊声、脚步踩踏枯枝落叶的沙沙声,交织成一张巨大的搜救网。
“仔细搜!任何草丛、山洞都不能放过!”京兆尹亲自坐镇指挥,脸色凝重。
安亲王的面子,加上失踪的是定北侯府的千金,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沈兰心顾不上仪态,提着裙摆,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崎岖的山路上奔走,火把的光芒映着她惨白如纸、写满焦灼的脸。
。
沈兰心早已顾不上什么仪态风度,华美的裙裾被荆棘划破,沾满了泥土,她提着裙摆,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崎岖不平、碎石遍布的山路上奔走呼喊。
火把跳跃的光芒映照着她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庞,那双平日里沉静睿智的眸子,此刻只剩下焚心蚀骨的焦灼与恐惧。
“云锦——!云锦——!你在哪里?回答娘啊!娘来找你了!”
她的声音早已嘶哑不堪,每一声呼唤都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撕裂出来,带着血丝,凄厉地回荡在空旷的山谷之间,却只换来空洞的回音,如同石沉大海。
每一次看到前方树影晃动,或听到任何异响,她的心都会猛地提到嗓子眼,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却发现不过是受惊窜出的山狸或是被风吹动的灌木,巨大的希望瞬间被更深的失望碾碎,反复折磨着她已然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几条嗅觉极其敏锐的猎狗在经验丰富的差役牵引下,低着头,鼻子紧贴着地面和沿途的草丛,不断翕动、嗅闻。
它们似乎捕捉到了某些特殊的气味线索,显得异常兴奋,开始用力拽着绳索,朝着山林更深处、更为偏僻荒凉的方向,发出急促而肯定的吠叫。
城中,田赛娥那处隐秘的别院密室,依旧被甜腻的苏合香笼罩,却驱不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阴冷算计。
烛光下,田赛娥斜倚在软榻上,听着心腹家丁压低声音、带着邀功意味的详细禀报。
她脸上先是掠过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意,但随即,那快意便被一层寒霜所取代,眉头紧紧蹙起。
“人已经牢牢控制在手里了,就藏在山里那个早就废弃的猎户洞里。兄弟们……嘿嘿,”
家丁猥琐地舔了舔嘴唇,脸上带着下流的笑意,“都按您的意思,‘好好招呼’过她了。那小娘皮,刚开始还哭喊挣扎,后来就没声儿了,细皮嫩肉的,真是……”
“闭嘴!蠢货!”田赛娥猛地一拍身旁的矮几,震得茶杯哐当作响,厉声打断了家丁的话,眸中射出骇人的厉色,“谁给你们的狗胆,让你们碰她的?!我下的命令是绑人!是用她来逼沈兰心就范,交出方子和地契!谁许你们自作主张的?!”
家丁被她的骤然发怒吓得一哆嗦,缩了缩脖子,嗫嚅着辩解:“是兄弟们一时没把持住……想着绑都绑了,反正那沈兰心知道后也绝不会放过我们,不如……不如先痛快了再说……”
“不如杀了她,一了百了,是吗?”
田赛娥冷笑一声,那笑声像是毒蛇吐信,带着刺骨的寒意。
“杀了她,不过是让沈兰心痛一阵子,然后她就会像疯狗一样,动用所有力量,跟我们不死不休!”
“现在外面是什么阵仗?京兆尹、安亲王府的人都出动了,满山搜捕!真闹出人命,成了轰动京城的大案,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到时候,第一个被推出去顶罪的就是你们这些没脑子的东西!”
她倏地站起身,在铺着厚厚地毯的密室内烦躁地踱了几步,华美的裙摆扫过地面,发出窸窣的声响。
忽然,她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桌上那盏跳跃不定的烛火上,嘴角慢慢勾起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弧度。
“不过……”她拖长了语调,眼中闪烁着一种更为阴暗、更为诛心的光芒,“你们这群蠢货既然已经把这滩水搅得更浑了,倒也不是全无用处。”
她转过身,盯着那名家丁,语气变得异常清晰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针:“听着,计划有变。人,不杀了。”
家丁愣住了,一脸茫然:“不杀了?那……那留着她岂不是个祸害?”
“放了她。”田赛娥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眼中充满了扭曲而快意的光芒,“找个机会,把她扔到山脚下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确保她很快就能被那些搜救的人找到。”
“放了她?!”家丁彻底糊涂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姐,这……这岂不是放虎归山?她回去一说,我们……”
“你懂什么!江云锦死了,对她,对沈兰心,都是一种解脱,可活着回去呢?”
她凑近一些,压低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恶毒的秘密。
“一个失了清白的千金小姐,她往后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沈兰心就算千辛万苦救回了女儿,她面对的也是一个从身到心都被彻底毁掉的孩子!”
“这比直接一刀杀了她,更让沈兰心痛苦百倍、千倍!我要让她日日夜夜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活在旁人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和无穷无尽的羞辱之中,看着她生不如死!这才叫真正的报复!这才叫杀人诛心!”
她越说越激动,脸上泛起一种病态的红晕,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幅她精心描绘的悲惨图景。
“到时候,根本不需要我们再动手,光是那些能把人脊梁骨戳断的流言蜚语,就能慢慢逼死那对母女!我看她沈兰心还有什么脸面在京城立足!”
“她引以为傲的玉冰烧,沾了这等污秽,谁还会去买?!我要让她的事业,她的女儿,她的一切,都彻底烂掉!臭掉!”
家丁恍然大悟,脸上露出钦佩又带着一丝恐惧的神色,连忙躬身奉承:“大小姐高明!实在是高明!这招……这招简直是绝了!杀人不见血,却能让人比死了还难受!小的佩服!”
“少在这里油嘴滑舌!”田赛娥冷哼一声,挥了挥手,“立刻去办!记住,手脚必须干净利落,绝不能留下任何可能指向我们的蛛丝马迹。”
“是!小的明白!这就去安排!”家丁不敢再多言,连忙领命,匆匆退出了密室。
田赛娥独自留在摇曳的烛光里,看着墙上自己那被拉长、扭曲晃动的影子,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极致怨毒与得意洋洋的笑容。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沈兰心抱着那残花败柳、精神崩溃的女儿痛哭流涕,在众人异样目光中无地自容的凄惨模样。
比起简单粗暴的死亡,这种慢性的、一点点腐蚀灵魂、摧毁希望的折磨,才能彻底满足她那扭曲到极致的报复欲望。
山林中,搜救的行动愈发紧张。猎犬的吠声变得越发集中急促和肯定,它们挣脱着绳索,明确地指向一个远离主路、更加幽深偏僻的方向。
沈兰心似乎冥冥中感应到了什么,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腔,她甩开搀扶的人,不顾一切地、连滚带爬地朝着那个被黑暗笼罩的方向奔去。
而那个阴冷潮湿的废弃山洞里,如同破碎琉璃般蜷缩着的江云锦,对即将到来的“解救”,以及那“解救”之后,等待着她的是比死亡更为残酷的命运,依然一无所知。
她只是凭借着残存的本能,将自己蜷缩得更紧,在那无边的黑暗与彻骨的屈辱中,一点点沉沦,直至意识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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