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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玄盟覆灭:新秩序的曙光


沈独行站在废墟边缘,风从荒原上卷来,带着焦土和冷却熔岩的气味。他左臂的疤痕还在发烫,像有火在经脉里游走,残剑贴着他的背脊轻颤,剑尖始终指向西北方。他没动,目光落在怀中的人身上。

萧云烬的手指又动了一下,这次不是蹭,是收。她蜷着的指尖缓缓合拢,压在他胸口的布料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褶皱。她的呼吸极弱,但确实存在——那层覆在唇上的霜正在融化,一滴水珠顺着下颌滑落,砸进尘土里。

他低头,看见她右眼尾的泪痣泛着光,红得像是刚点上去的朱砂。

“你说过要我活下去。”他声音哑得不像话,像是喉咙被砂石磨过,“那你也不能死。”

他把外袍重新裹紧,调整了下姿势,让她靠得更稳些。然后迈步,朝着残剑指引的方向走去。

沙地松软,每一步都陷下半寸。风越来越大,吹得他衣角猎猎作响,残剑嗡鸣不止。他知道前面是什么——玄盟总部,九大世家盘踞之地,等级制度的源头。那里不允许无名者踏入,不允许血脉低贱者抬头,不允许一个被通缉的逃犯,抱着一个“已死”的女人,走上盟主台。

但他现在不在乎了。

越靠近山门,地面越硬,碎石逐渐变成青砖铺就的长道,断裂处爬满裂痕。远处高墙耸立,漆黑大门紧闭,门楣上刻着“玄盟”二字,笔锋凌厉如刀。

他还没走到百步内,空中便浮现出九层光幕,层层叠叠封锁前路。每一层都流转着不同的符文,金、红、紫、黑,对应九大家族的镇派功法。紧接着,数十道人影从墙后跃出,执法使手持长戟,围成半圆。

“逆贼沈独行!”为首之人怒喝,“擅闯玄盟重地,格杀勿论!”

沈独行停下脚步,将萧云烬轻轻托起,用肩背护住她全身。他单手抽出残剑,剑身未出鞘,金纹已在皮质包裹下透出光芒。

“让开。”他说。

对方冷笑:“凭你?区区残剑,也敢妄言破阵?”

话音未落,沈独行抬剑横扫。

没有轰鸣,没有气浪,只有一道金光自剑身迸发,如刀切纸,直接贯穿第一层结界。那层由神级玄气凝成的屏障连半息都没撑住,咔嚓一声碎成光点。第二层、第三层……接连崩解,第九层结界晃了两下,像玻璃般炸开。

执法使们脸色骤变,齐齐挥戟攻来。

沈独行不动,残剑只是轻轻一震。金光扫过,所有人动作戛然而止——他们的玄气在体内暴乱,经脉胀痛欲裂,一个个跪倒在地,兵器脱手。

他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抱着人继续向前。

厚重的玄盟大门在他面前自动开启,门轴发出沉闷的摩擦声。殿内空旷,中央高台之上,摆着一把黑玉座椅,椅背上雕着龙首,象征至高权柄。墙上悬挂着“玄气定尊卑”五个大字,墨迹未干,仿佛昨日才题写完毕。

沈独行一步步踏上台阶。

每走一步,左臂的金纹就亮一分,残剑的共鸣也强一分。他能感觉到,这地方的空气里弥漫着压制性的力量,试图干扰他的行动。但他体内的东西已经醒了——不是玄婴诀,也不是穷奇残魂,而是某种更深的东西,源自玉佩,源自匕首,源自那个被称为“双生劫”的命契。

他走到高台中央,停下。

从怀里掏出那份玄盟密令,纸面泛黄,盖着九枚血印。他盯着它看了两秒,然后一手抓住一角,用力撕下。

“嗤啦——”

声音不大,却像雷劈在殿顶。

整座大殿猛地一震,梁柱间符文闪现,一道暗红色阵纹从地底浮现,迅速蔓延至四壁。这是玄盟最后的防御机制——一旦有人毁令,自毁阵法立即启动,方圆十里将化为死地。

沈独行不退。

他一手扶住萧云烬,另一手继续撕纸。第二下,第三下,直到整张密令碎成片片飞雪,散落地面。

“从今天起。”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传遍全殿,“玄气不分贵贱,人人皆可争锋。”

最后一个字落下,阵纹爆发出刺目红光,能量汇聚向殿顶核心,即将引爆。

就在这时,一道冰蓝色寒芒破空而至。

不是箭矢,也不是掌劲,是一根细如发丝的冰针,从萧云烬袖中射出,穿过沈独行衣襟,钉入地面阵眼。刹那间,寒气扩散,红光冻结,整座阵法如同被冰封住,再也无法运转。

沈独行低头看去。

那根冰针正插在他脚边三寸处,晶莹剔透,内部流转着微弱蓝光。而怀中的萧云烬,睫毛微微一颤,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她胸口的位置——那里有起伏,很轻,但真实存在。

残剑安静下来,金纹隐去。大殿陷入短暂死寂,只有风从破窗吹入,卷起地上的纸屑。

外面,天色渐明。远处皇城边缘,火舞靠在断墙边,手里攥着最后一块阵盘碎片。她看着玄盟方向冲起的一道金光,嘴角扯了扯,低声说:

“别忘了把她带回来。”

沈独行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萧云烬的脸。她的右手不知何时松开了,垂落在他臂弯里,指尖轻轻搭在他的腕脉上,像在测他的心跳。

他忽然觉得,这重量不再压得他喘不过气。

风掀开他胸前的衣角,露出贴身藏着的一片薄片——那是预言碎片,幽蓝微光隐隐闪烁,表面毫无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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