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病房守护
我的话像一块石头砸进死水，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王队脸上的肌肉绷紧了，那道疤显得更加狰狞。李主管在轮椅上微微直起身，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他们都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甚至可以说是强硬地顶撞。
“凌玥，”王队的语气沉了下来，带着属于上位者的压力，“你要清楚‘圣柜’意味着什么。那不是儿戏，战戈的状态关系到整个基地，乃至更大范围的安危。必要的监控，是为了保护他，也是为了保护所有人。”
我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那玩意儿的威力。我也清楚，把他当成一个需要时刻提防的‘枷锁’，只会适得其反。信任，才是最好的稳定剂。”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他们二人，语气放缓，却更加坚定：“他是为了保护大家才变成这样的。现在他最需要的不是冰冷的仪器和戒备的目光，而是恢复和信任。监控的事，除非有确凿证据表明他会失控，否则，在我这里，免谈。”
长时间的沉默。只有医疗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战戈平稳的呼吸声。
最终，王队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似乎妥协了，又似乎在权衡。他摆了摆手：“罢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让他尽快恢复。监控的事……暂时搁置。但凌玥，你必须要确保他的状态稳定，一旦有任何异常，必须立刻报告！”
“我会的。”我点了点头。这已经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王队和李主管离开了病房，沉重的关门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我松了口气，后背却惊出了一层细汗。刚才的对峙，看似平静，实则凶险。我在挑战基地管理层的权威，为了战戈。
我重新坐回床边，看着战戈沉睡的脸，苦笑了一下。这傻子，睡得倒是安稳，知不知道我刚刚为了他跟顶头上司差点撕破脸？
不过，我不后悔。
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住在了医疗中心。基地派来了最好的医生和研究员，对战戈进行全方位的检查和治疗。他的恢复速度再次让所有人震惊。那种奇特的能量似乎在他体内缓慢滋生，修复着受损的组织。左臂的骨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医生都直呼奇迹。
而我，除了照顾他，就是配合研究小组，提供关于“圣柜”和“摇篮”设施的第一手信息。猴子那边对“方舟”数据的破解进展缓慢，那个加密等级高得离谱。
期间，赵队长来看过几次，告诉我基地已经派出了精锐部队，彻底接管并封锁了“圣柜”所在的地下区域，正在尝试建立更稳固的防御和监控体系。关于“方舟”和“收割”的消息被严格控制在最高层，避免引起恐慌。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稳定的方向发展，除了那个被俘的火蛇帮高层。那家伙嘴硬得像块石头，各种审讯手段都用上了，除了疯狂地宣扬他们那套“进化”和“火蛇大人”的歪理邪说，什么有用的情报都没掏出来。
第三天下午，战戈醒了。
不是之前那种迷迷糊糊的苏醒，而是真正的清醒。他睁开眼，灰眸里的迷茫褪去，变得清澈而专注。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动了动被固定的左臂，眉头皱起，似乎有些不耐烦。
“别乱动，”我按住他完好的右肩，“骨头还没长好。”
他看向我，眼神亮了一下，然后目光落在旁边桌子上放着的一盘水果上（基地特供，算是给功臣的福利），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吃货……我忍不住笑了，拿起一个苹果递给他。他用右手接过，咔嚓咬了一大口，嚼得津津有味。
看着他恢复活力，我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大半。
“感觉怎么样？”我问他。
他咽下嘴里的苹果，想了想，然后……抬起了打着石膏的左臂，在我惊讶的目光中，五指微微张开。
下一秒，我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微微震颤了一下！床头柜上的一个空水杯，轻轻晃动起来，杯底与桌面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不是物理接触！是某种……力场？能量？
我震惊地看着他。他也看着自己的手，灰眸里同样带着一丝新奇和困惑，然后五指收拢，那种微弱的震颤感立刻消失了。
这是……他之前稳定“圣柜”时的那种力量？在他体内萌芽了？
这到底是好是坏？
我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这个……能力，尽量不要在别人面前展示，明白吗？”
他看着我严肃的表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敲响，猴子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平板电脑。
“凌队，有情况。”他看了一眼战戈，欲言又止。
“直接说。”我示意没关系。
猴子将平板递给我，上面显示着一份破译出的、来自火蛇帮残部内部的零星通讯片段。
【……火蛇大人震怒……‘钥匙’计划失败……】
【……启动‘B计划’……目标‘遗忘废墟’……】
【……找回‘最初的样本’……不惜一切代价……】
遗忘废墟？最初的样本？
我的心猛地一沉。火蛇帮果然还有后手！他们没有放弃，而是转向了另一个目标！“最初的样本”……难道是指像战戈这样的……更早的“实验体”？或者……是制造“钥匙”的源头？
“能定位‘遗忘废墟’吗？”我立刻问道。
猴子摇了摇头：“通讯太短暂，无法精确定位，只知道大致方向在西南，是一片旧时代战争留下的重度污染区，几乎没有任何价值，所以被称为‘遗忘废墟’。”
西南……污染区……火蛇帮去那里找什么？
我看着旁边还在啃苹果、对自己身世和外界风波一无所知的战戈，一股强烈的紧迫感再次袭来。
短暂的平静结束了。阴影再次笼罩。
我站起身，对猴子说：“通知王队和赵队，紧急会议。我们有新‘活儿’要干了。”
战戈似乎听懂了“活儿”字，抬起头，灰眸看向我，带着询问。
我看着他，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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