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初五破五扫穷灰，饺子包成小福样

大年初五的晨光裹着炸藕盒的油香，撞开蘑菇屋的木窗。林琛正蜷在被窝里摸手机，就听何老师在院里喊：“小琛！初五破五，该‘送穷’了！赶紧起来扫屋子！”

“送穷？”林琛揉着眼睛坐起来，就见小福叼着他的袜子从床底钻出来，尾巴尖还沾着昨晚的瓜子壳。

“别理它！”何老师举着扫帚冲进来，“黄雷已经去集市买送穷饭的材料了，彭彭非说要‘彻底打扫’，我怕他把房梁捅漏！”

彭彭的“彻底打扫”果然惊天动地。他踩着凳子够房梁上的蛛网，结果凳子一歪，整个人扑在墙上，留下一片灰印子。黄雷端着荞麦面从外面进来，见状直摇头：“你这是‘送穷’还是‘迎灰’？赶紧下来，我这面要坨了！”

“黄老师！”彭彭扒着墙根喊，“我看见房梁上有只红蜘蛛！寓意‘红红火火’！”

“那是你昨天掉的辣椒籽孵的！”黄雷把面碗往桌上一放，“赶紧下来喝碗醋汤，驱驱晦气！”

苏晚晴拎着竹篮从外面进来，篮子里装着艾草和柏枝：“路过药铺，老板说初五挂艾草能驱穷鬼。”她把艾草递给何老师，“挂在门框上吧？”

“好主意！”何老师接过艾草，“小琛，帮个忙，把梯子搬过来。”

林琛搬梯子时，小福突然窜上来，爪子勾住他的毛衣，两人踉跄着撞在门框上。苏晚晴赶紧扶住梯子：“小心！”

“没事没事。”林琛摸着后脑勺笑，“小福这是帮我‘扫穷’呢！”

扫完屋子，黄雷的荞麦面也醒好了。他系着碎花围裙揉面，彭彭凑过来：“黄老师，我能试试吗？”

“成！”黄雷把面团塞给他，“揉到‘三光’——面光、盆光、手光！”

彭彭撸起袖子猛揉，结果面团黏在手上，甩都甩不掉：“黄老师！这面成精了！”

“笨！”黄雷抽了张厨房纸，“沾点干面粉就好了！”他捏起彭彭黏糊糊的手，在面粉里蹭两下，“看，这不就光了？”

彭彭看着自己白乎乎的手，突然坏笑：“黄老师，你脸上沾面了！”

“在哪？”黄雷凑近镜子，彭彭趁机把面团按在他脸上，黄雷顶着个“白胡子”追打彭彭，厨房顿时鸡飞狗跳。

苏晚晴和林琛在整理堂屋。她从旧木箱里翻出个铁皮青蛙玩具：“这是你小时候的？”

“嗯。”林琛接过青蛙，弹簧一按，青蛙“呱嗒呱嗒”往前跳，“我爸出差带的，我玩了三年，后来摔坏了，奶奶用红绳系上，说‘破了的东西要留个念想’。”

苏晚晴摸着青蛙身上的红绳：“你奶奶真细心。”

“是啊。”林琛把青蛙放进收纳盒，“她总说‘旧物有魂’，不让随便扔东西。”他忽然抬头，“晚晴姐，明天要不要跟我去我家？我奶奶说要见见你。”

苏晚晴耳尖泛红：“好啊…我带点礼物。”

“不用带！”林琛急了，“我奶奶最烦送礼，你人去就行！”

中午吃送穷饭，黄雷煮了荞麦面，彭彭非要加煎蛋，结果蛋煎糊了，黑黢黢的像块炭。

“这叫‘乌金蛋’！”彭彭夹起来往嘴里塞，“吃了能招财！”

“招你个头！”黄雷戳穿他，“这是糊了的！”

苏晚晴笑着给林琛盛了碗面：“荞麦面滑溜溜的，好吃。”

“嗯。”林琛看着她碗里的荷包蛋，“你吃这个，我吃糊的。”

“为什么？”苏晚晴眨眨眼。

“我奶奶说，”林琛低头扒面，“糊了的蛋能‘糊住穷鬼的嘴’。”

苏晚晴“噗嗤”笑出声，蛋壳都没剥就咬了一口：“那我替穷鬼谢谢你了！”

下午迎财神。何老师在门口摆上供桌，放了苹果、橘子、花生，还有彭彭包的饺子——说是“财神爱吃”。彭彭包的饺子奇形怪状，有的像小福，有的像枕头，还有个露馅的，馅料从肚子里淌出来，活像“开口笑”。

“这叫‘招财饺’！”彭彭拍着胸脯，“我特意包的！”

“招穷还差不多。”黄雷端着香烛过来，“赶紧上香！”

几人轮流拜财神，彭彭拜得最认真，额头都快贴到供桌：“财神爷爷！给我变辆自行车吧！我骑去送外卖！”

“贪心！”黄雷笑他，“财神给你变辆共享单车就不错了！”

小福突然从沙发底下窜出来，对着供桌“喵呜”直叫。彭彭弯腰抱它：“小福也想拜财神？给你也磕个头！”小福挣扎着舔他的鼻子，彭彭痒得直躲：“哎哎哎！财神爷爷别跟你抢！”

傍晚，王姐提着礼盒来串门。她捧着个陶罐子：“这是老家的黄米炸糕，给小琛尝尝。”又转向苏晚晴，“晚晴啊，小琛就交给你了，别让他总熬夜练歌！”

“王姐放心！”苏晚晴笑着接礼盒，“我们盯着呢！”

晚上围坐吃炸糕，彭彭咬了口：“王姐做的炸糕，比庙会的还香！”

“那是！”王姐拍他后脑勺，“你小子去年偷吃我半罐糖桂花，忘了？”

“哪有！”彭彭嚼着炸糕含糊不清，“那是帮您试吃！”

林琛剥着橘子，看苏晚晴给小福梳毛，橘色毛团在沙发上滚来滚去。他忽然说：“晚晴姐，明天去我家吧，奶奶包了荠菜饺子。”

“好啊。”苏晚晴抬头，眼睛亮得像星星，“我还没吃过你奶奶包的饺子。”

“那我让奶奶多包点，”林琛笑了，“管够！”

窗外飘起细雪，落在院角的梅树上。屋里的暖光映着每个人的脸，炸糕的甜香混着艾草的苦香，小福的呼噜声像首摇篮曲。林琛望着身边的家人们，忽然觉得——所谓“破五送穷”，送走的是旧年的晦气，留下的是新年的盼头。

“明年破五，”他轻声说，“我们还一起扫屋子、包饺子。”

“扫！”彭彭举着炸糕喊，“我还要把房梁捅漏！”

“捅！”黄雷笑着拍他，“捅完我给你补！”

笑声撞在窗玻璃上，融化了外面的细雪。屋里的暖光更亮了，照见小福蜷在苏晚晴脚边，照见何老师给黄雷擦脸上的面渣，照见林琛悄悄握住苏晚晴的手——这人间烟火，比任何财神都更慷慨，比任何愿望都更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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