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还是陆二小姐有办法
是个年轻司卫的声音,带着几分下意识的恭敬。
从前青木在时,待下属温和。
不少年轻司卫都很敬重他。
听到这声称呼,青木的身体猛地一僵。
几乎是本能地要回头应和,喉结都已经滚动了半圈。
却听白鹤应了一声。
瞬间,他浑身的血液干涸。
大脑“嗡”的一声,所有的思绪都被清空,只剩一片空白。
他僵在原地,指尖微微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总……指挥使?”
不等他回神,白鹤已经走到他面前。
白鹤抬手攥成半拳,轻轻捶了捶他的胸膛。
力道不重,带着几分昔日并肩作战时的熟稔,语气却很平静:
“回来了?”
没有指责,没有质问,只有一句简单的问候。
却让青木的心口发涩。
他慌忙别开眼,不敢与白鹤对视。
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白鹤的腰间----
那里挂着一枚熟悉的青铜令牌,令牌边缘磨出了细微的包浆。
那里挂着的令牌,跟了他多年。
“青木,别自欺欺人了。”
白鹤收起拳头,语气沉了几分。
“我知道你对玄朱的心思,你为了她离开肃清司,甚至为了她对二小姐动手----
可你看看她对你做了什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黑房的方向:
“她早就把路走歪了,勾结摄政王、练邪术、害人性命,哪一件不是掉脑袋的事?
她对你,也从来不是真心,不过是把你当挡箭牌、当帮凶罢了。”
白鹤是局外人,看得比谁都透彻。
虽说没吃过猪肉,但他见过两情相悦。
真心喜欢一个人,眼里会有光,会为对方着想。
可玄朱看青木的眼神里,只有算计和利用,连半分暖意都没有。
这点,肃清司里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青木似有些不悦,只是还没等开口,便有人来传谢临渊找白鹤。
“青木,你放心。”
“世子待你向来重情,你回来了,他定会让你重新回司里来。”
“说起来,我这阵子真真切切体会到,你坐在总指挥使的位置上有多不容易。”
白鹤想起这几日处理卷宗、调配人手的繁杂,忍不住叹了口气。
“既要盯着案子,又要顾着司卫们的安危……
从前总觉得你轻松,如今才知都是表面风光。
等过几天案子结了,我一定跟世子说,把这指挥使之位还给你。
这位置,本就该是你的。”
说罢,他没再看青木的反应,便阔步朝着黑房的方向走去。
青木僵在原地,心里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白鹤是他在肃清司里为数不多的挚友,也是他敬佩的人。
他当任总指挥使实至名归。
可青木不知为何,心里却没有半分喜悦,反而涌上一股复杂的滋味----
有对旧日身份的怅然。
有对自己如今境遇的自嘲。
更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别扭……
一道阴冷又带着蛊惑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他耳边响起。
像毒蛇的信子,轻轻舔过耳廓:
“你,甘心么?”
那声音忽远忽近,分不清来源,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穿透力,直直钻进他的脑海。
青木浑身一僵,猛地转头看向四周。
前堂外的回廊空无一人,只有廊下的灯笼在风里轻轻晃动,投下斑驳的光影。
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是谁!”
他攥紧拳头,声音带着几分警惕的颤抖,目光死死盯着回廊尽头的阴影。
“出来!别装神弄鬼!”
“哈哈哈……”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多了几分戏谑。
“我?我是你的心啊----”
“是你藏在心底,不敢面对的那部分心思。”
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后背抵在冰冷的廊柱上。
那声音还在继续,带着致命的蛊惑:
“青木,你好好想想。
从前你做肃清司总指挥使的时候,司里的人敬你、服你,世子信任你……
是何等风光?”
“可如今呢?”
声音陡然转沉,满是嘲讽。
“你为了一个利用你的女人,放弃了职位,躲在烟花巷里像只丧家之犬。”
“回到肃清司,连个像样的身份都没有,只能看着别人用同情又疏离的眼神看你……
你怎么就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了呢?”
青木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从前的画面。
他跟着谢临渊查案,并肩斩除邪祟,手里的令牌熠熠生辉……
那些画面与如今的落魄形成鲜明对比,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自尊。
“这不是你该有的结局。”
那声音又软了下来,带着诱哄的意味。
“我能帮你拿回指挥使之位,甚至帮你留住玄朱,让她真心对你……
只要你愿意,你想要的一切,都能拿回来。”
随着话音落下。
一股淡淡的紫黑邪气悄然从回廊阴影里飘出。
缠绕上青木的脚踝,顺着他的血管往上蔓延……
与此同时。
暗房。
宋寒被司卫从床上叫醒时,眼皮还在打架。
他揉着困倦的眼睛挪到暗房,看清被绑在石床上的玄朱时,瞬间被吓得清醒。
玄朱浑身青筋暴起,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
即使昏迷着,嘴角仍不断溢出暗红色的血沫,模样狰狞。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宋寒快步上前,手指搭在玄朱的腕脉上。
指尖刚触到皮肤,便像被烫到般缩回手。
他又翻了翻玄朱的眼皮,查看她的舌苔,脸色越来越凝重:
“不对劲,她体内没有半分玄术操控的痕迹。
邪祟气息虽浓,却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更像是……被某种邪物寄生了。”
说着,他转过身,对着谢临渊拱手,语气带着几分羞愧:
“世子,恕我无能,我实在看不出端倪……”
谢临渊:“是无能。”
宋寒:……
他只能将希望转向一旁的陆昭宁:
“陆二小姐,你也没有头绪吗?”
陆昭宁刚在神识里和判官确认完。
阴间也确定,玄朱身上只有杀孽,但那十个灵魂不在她身上。
听到宋寒的话,她轻轻点头:“有。”
宋寒眼睛一亮,当即竖起大拇指:“还是陆二小姐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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