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玄朱被下蛊了
陆昭宁再三确定段灵儿不会被玄朱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吓到后，带着她往临时整理出的屋子走。
之前的黑房塌了大半，谢临渊特意让人收拾出一间闲置的静室。
这屋子的墙体是用玄铁石所造。
玄铁石天生能吸附邪气，比普通砖石的压制力强上数倍。
再加上陆昭宁提前贴在墙角的镇魂符，双重保险下，倒不怕玄朱再闹出乱子。
刚推开门，一股浓郁的阴邪气息便扑面而来，混杂着淡淡的血腥与草药味。
榻上的玄朱早已醒了，却没挣扎，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眼白布满血丝，嘴唇泛着青紫色，喉咙里时不时挤出一两声低沉的嘶吼，像被困住的野兽般，透着股绝望的凶戾。
段灵儿脚步顿了顿，鼻尖轻轻动了动：“诶……这个味道……”
她是南诏公主，这个味道再熟悉不过了。
“漂亮姐姐。”
段灵儿转头看向陆昭宁，眨着圆溜溜的眼睛，满是好奇地问：
“京都也有人擅南诏的巫蛊之术吗？
这气息，和我族里味很像，但不太正宗。”
“我也正想问你，这蛊术不是南诏一族的秘术吗？
非南诏族人，按理说不该会吧？”
她故意留了话头，想从段灵儿这里找到突破口，弄清楚玄朱是怎么接触到南诏蛊术的。
段灵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小步提着裙摆走到榻边，仔细打量着玄朱的模样。
床上的玄朱察觉到有人靠近，猛地转过头，眼神瞬间变得疯狂，对着段灵儿龇牙咧嘴。
她挣扎着想要从榻上爬起来，缺只能徒劳地扭动身体，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
憋屈又凶狠。
段灵儿走到榻边，双手轻轻张开。
指尖像振翅的蝴蝶般轻盈起落，从玄朱的腹部开始，一左一右缓慢划过，仔细感受着蛊虫在体内的动向。
她的动作专注又认真，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直到指尖停在玄朱的额头，才缓缓收回手。
“漂亮姐姐，在这。”
她指着玄朱太阳穴偏下的位置，有些苦恼。
“这地方离经脉太近了，蛊虫又钻得深，灵儿不敢动手。
稍微偏一点，要么伤了她的脑子，要么戳破血管，她就没救了。”
陆昭宁顺着她的指尖看去----
果然见玄朱那处白皙的皮肤下，有个细微的凸起在一鼓一鼓地蠕动。
她白皙的皮肤薄如蝉翼，额前的青色血管都清晰可见，蛊虫的动静更是看得真切
是不好动手。
只能让傅辛夷来试试。
傅辛夷刚到肃清司门口，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司卫急匆匆请到了静室。
推开门看到榻上人不人鬼不鬼的玄朱时，她吓得倒抽一口冷气，手里的药箱差点摔在地上，声音都发颤：
“二、二小姐，玄朱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连多看一眼都不敢，更别提动手用刀了。
陆昭宁安抚道：“她被人下蛊，灵儿已经找到了蛊虫的位置，但不敢轻易下手，就想你来试试。”
“是我考虑不周，没提前让你有个准备。”
说着，陆昭取了一张绿色符咒，画了一道安神符给她。
有了符纸，忐忑不安的心安定了许多。
傅辛夷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陆昭宁，眼神渐渐坚定。
二小姐难得信任她，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自己，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二小姐，我试试。”
于是，很快备下东西。
傅辛夷有条不紊地准备起来。
先取出一双用开水烫过的细棉手套戴上。
又拿出一把比绣花针粗不了多少的薄刃小刀，
用烈酒反复喷洒刀刃，再凑到烛火上炙烤消毒。
直到刀刃泛出微热的银光，才停下动作。
段灵儿在一旁屏住呼吸，小声提醒：
“姐姐，蛊虫在她太阳穴往下半指的地方。
你动手的时候要轻一点，它会动的，你得盯着它的位置！”
玄朱动弹不得，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傅辛夷。
傅辛夷站在床边，握着小刀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指尖的薄刃都跟着颤了颤。
“咣当----”
一声脆响，小刀从她掌心滑落，掉在青砖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傅辛夷脸色惨白，声音带着哭腔：
“二小姐，我实在下不了手……
她那样子，我一看见，手就软了，根本握不住刀……”
陆昭宁看着她慌乱的模样，没责怪。
换做旁人，面对玄朱这副半人半邪祟的样子，未必能比傅辛夷镇定多少。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小刀，用帕子擦干净刀刃上的灰尘，轻声问道：
“还有谁能来？”
“宋师爷也不擅长，阿紫倒是可以，只是……”
她咬了咬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陆昭宁却明白她未说完的话。
玄朱和玄紫是姐妹。
在阿紫眼里，姐姐玄朱险中逃生，却难逃一死，命不久矣。
如今，还要她来给已经是不人不鬼的姐姐开刀，多少是为难了她
“我知道了。”
陆昭宁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小刀的刀柄。
她干脆闭了闭眼，在神识里唤来阴间的小鬼，急声问道：
“你们之中有没有懂医术、会用刀的？
要是有，暂时附在我身上，帮我把玄朱体内的蛊虫取出来！”
“笃笃----”
玄紫站在门口，眼眶微微泛红。
暗房的事，她知道了。
“阿紫？”
傅辛夷见她这副模样，心里顿时一软，连忙起身想把她往外带。
“这里的事你别掺和了，玄朱她……
唉，你看了只会心里难受，先跟我去偏院歇歇吧。”
可玄紫却轻轻避开了她的手，脚步稳稳地走进屋，目光越过众人，落在榻上被缚住的玄朱身上。
“二小姐，我方才在门外，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她对着陆昭宁微微拱手
“取蛊的事，我来吧。”
室内瞬间安静下来，傅辛夷还想劝，却被陆昭宁轻轻按住了手。
玄紫没再多说，径直走到桌边，换上傅辛夷准备好的细棉手套，捡起薄刃小刀。
她动作熟练地将小刀重新用烈酒喷洒、在烛火上炙烤消毒，指尖握着刀柄。
玄朱看到她时，反应明显更大。
玄紫却像是没看见她的挣扎，垂着眼帘，指尖的小刀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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