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凝聚人道气运，想要当——人皇
苏雅媚、柳玥、木青禾三位天尊长老，一时间竟是哑口无言。
她们望着那道白发背影，心中翻涌的情绪，已非“震撼”二字所能形容。
那是惊惧，是荒谬，更有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对绝对力量的战栗。
她们毫不怀疑，若自己再多言一句，今日，这饕餮战车之上，或许便要多出三具天尊的尸骸。
饕餮战车碾压虚空，九头凶兽的每一次吐息，都引得风云变色。
下方，那片由五十万黑狱军组成的浮空大陆，如同一块从九幽地狱中撕扯出的碎片，沉默而坚定地朝着南方天际推进。
一路行去，山河倒转，日月随行。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沉默不语的柳玥，那双修长完美的玉腿微微一颤，清冷的眸子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惊容。
“那……那是什么？”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苏雅媚与木青禾亦是娇躯一震。
只见在下方辽阔无垠的大地之上，一条难以用言语形容其宏伟的巨型沟壑，正蜿蜒向前，如同一条匍匐在大地之上的苍龙，不见其首，亦不见其尾。
无数的人影，在那条“苍龙”的脊背之上，如同蝼蚁般辛勤劳作。
他们挥舞着工具，搬运着巨石，在修士法术的加持下，开山断岳，改易河道。
那是一股撼天动地的力量，并非来自某个惊天动地的强者，而是源自于亿万凡人汇聚而成的意志！
虽然这条运河尚未完工，许多地段依旧是泥泞的雏形，但三位天尊却能清晰地感知到，一股磅礴浩瀚，却又与她们所修行的天地灵气截然不同的“气”，正在这条运河之上缓缓凝聚。
那是人道的气运！
是王朝的龙脉！
“此乃‘通天运河’。”
顾长卿不知何时，已然转过身来，目光同样落在那条横贯天地的宏伟工程之上，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淡漠之外的情绪，那是一种如同造物主俯瞰自己杰作般的深邃。
“一条运河而已，纵然工程浩大，于我等修士而言，也不过是弹指可平的山川沟壑。”
柳玥下意识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属于仙门天尊的傲慢，但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这傲慢之中，已然少了几分底气。
“于你等而言，自然如此。”顾长卿的声音平淡如水，“你们高居九天，餐风饮露，视凡人为蝼蚁，自然无法理解，这样一条河，对那些蝼蚁而言，意味着什么。”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那条巨龙般的运河。
“此河，北起上京，南至南域边陲，最终将贯通南域第一大河‘恒巫河’。全长九百八十万里，贯穿大乾王朝南北三百四十七座郡城，无数修道宗门、世家。”
“此河一旦工成，南方的稻米、灵材、矿石，便可在一月之内，通过水路源源不断地运抵北方。北方的铁器、布匹，亦可顺流而下，滋养南方贫瘠之地。”
“以往，南北商旅往来，需翻越三山五岳，耗时数年，且路途之上，更有妖兽、盗匪横行，十不存一。而此河一开，凡人舟船，便可安然往来。商贸流通，百姓富足，此其一。”
“最重要的是……”顾长卿的目光变得悠远，“当这九百八十万里的龙脉彻底贯通，南北民心、气运、文化便会随之交融。届时，大乾皇朝，才算得上是真正铁板一块，人道气运之鼎盛，将前所未有。凡人，亦可凭借这股汇聚起来的人道洪流，拥有改变自身命运的力量。”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三位天尊的心湖之上。
苏雅媚丰腴的胸口剧烈起伏，妩媚的凤眸中充满了复杂的光芒。
木青禾火爆的身躯微微绷紧，美眸中闪烁着思索与震撼。
柳玥更是紧咬着红唇，一言不发。
她们……从未想过这些。
在玉女仙门，在她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眼中，凡人是什么？
是提供弟子来源的苗圃，是供奉香火的信徒，是历史长河中一茬又一茬的野草。
她们关心的是天地大道，是法则玄奥，是如何渡过天劫，求得长生。
造福百姓？
凝聚人道气运？
这些词汇，对她们而言，是如此的陌生，却又在此刻，显得如此的……宏伟。
她们忽然明白了，为何顾长卿身上会有一股连她们都为之心悸的威严。
那不仅仅是个人修为的强大，更是因为他身负着整个皇朝，亿万生民的意志与气运！
与他为敌，便是与这片天地间最磅礴的人道洪流为敌！
“我等……受教了。”苏雅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顾长卿，第一次发自内心地躬身一礼。
顾长卿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待本相平定南域，这条运河，便会是刺入南域火巫心脏的利刃。届时，你们会看到的。”
三女默默无言，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她们对顾长卿的感官，在这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敬畏、忌惮之中，竟不由自主地，多了一丝……仰望和钦慕。
她们也知道顾长卿在做什么，是在真正的凝聚人道气运，想要当——人皇！
……
与此同时，遥远的南域边陲。
瘴神毒雾弥漫的雾霄山脉之外，大乾皇朝的联军大营，如同一座钢铁巨城，延绵不知多少里。
五十万身披银甲的镇仙军，四万煞气腾腾的镇南军，以及那一万身披重甲、气息如龙的大雪龙骑，共同构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无数来自各大宗门、世家的修士，则在军阵之中穿梭，或是疗伤，或是议事，整个大营都笼罩在一股凝重而压抑的氛围之中。
中军，一处被阵法守护的营帐内。
一个身穿僧袍，体型肥胖，满面油光的大和尚，正烦躁地挠着自己的大光头。
“不行不行！胖爷我受不了了！”
善恶和尚一屁股坐在地上，将地面都砸得微微一震，“江黎小子，咱们被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都快三个月了！天天对着那片绿油油的毒雾，胖爷我眼睛都要看绿了！再不想出办法，胖爷我就要跑路了，这鬼地方，谁爱待谁待！”
在他对面，一位面容清秀，气质沉稳的青衣少年，正盘膝而坐，闻言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正是青羽仙门的核心弟子，江黎。
而在江黎身旁，一位身着淡黄色长裙，容貌清丽绝伦，眉宇间带着一丝英气的少女，正蹙着秀眉，担忧地望着帐外那片遮天蔽日的毒雾。
“善恶大师，稍安勿躁。”顾婉婷轻声劝道，“申屠元帅已经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攻破这雾霄山脉，我父亲的大军也已在路上，我们不能此时退缩。”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不是胖爷我要退缩啊！”善恶和尚哭丧着脸，“那瘴神毒雾，厉害得紧！别说是普通士兵，就连玄相境、法相的修士进去，不出半个时辰，就得化为一滩脓血。这几个月，折在里面的高手还少吗？这根本就不是打仗，是送死啊！”
江黎看着他这副模样，终于睁开了眼睛，微笑道：“和尚，别急。你说的问题，我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善恶和尚和顾婉婷同时一愣，齐齐看向他。
江黎摊开手掌，掌心之中，静静地躺着十枚龙眼大小，通体碧绿，散发着一股奇异清香的丹药。
“此丹名为‘碧血清瘴丹’，服下一枚，可在体内形成一道屏障，百毒不侵，足以抵御那瘴神毒雾十二个时辰。”
善恶和尚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如同两颗硕大的灯泡，一把就想抢过来，却被江黎避开。
“嘿嘿，江黎小子，有好东西不早点拿出来！”善恶和尚搓着手，满脸谄媚，“快，给胖爷我几颗，胖爷我这就冲进去，杀他个七进七出！”
“丹药可以给你，但不是让你去冲杀的。”江黎神色变得郑重起来，“我不想暴露自己炼丹师的身份，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丹药和丹方，需要一个人，献给申屠元帅。”
他看向善恶和尚和顾婉婷，问道：“你们谁去？”
话音刚落，善恶和尚胸脯拍得震天响，大义凛然地说道：“此等为国为民，光宗耀祖的大好事，自然是胖爷我当仁不让！”
他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从江黎手中夺过那十枚丹药和一张写满了字迹的丹方，双眼之中，已经开始闪烁着无数“仙银”的光芒。
“嘿嘿嘿……此等泼天大功，申屠元帅怎么也得赏个万儿八千的上品仙银吧？到时候，胖爷我就去天宝商会，把那垂涎已久的‘千味佛跳墙’包他个一年份！”
看着善恶和尚那一脸财迷心窍，口水都快流出来的猥琐模样，江黎与顾婉婷相视一眼，都是一阵无语。
“给你了。”江黎没好气地说道，“记住，就说是你无意中从一处上古洞府中得到的丹方，千万别把我牵扯进来。”
“放心放心！胖爷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善恶和尚将丹药和丹方宝贝似的揣进怀里，如同揣着一座金山，然后一溜烟地冲出了营帐，那风风火火的背影，仿佛身后有恶狗在追。
“这家伙……”顾婉婷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忍不住莞尔一笑，随即又有些担忧地对江黎说：“江黎，这丹方真的能解决大军的困境吗？”
江黎看着帐外那片亘古不变的毒雾，眼神深邃，淡笑道：“能不能，很快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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