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诸王百态与影帝之争

天幕上，朱及第喝了口水，继续剖析靖难之初的天下局势。

“当建文帝派出大军讨伐燕王之时，在朱棣的周围，并非没有其他藩王势力。与他同辈的，有镇守广宁的辽王朱植、坐拥大宁的宁王朱权、以及驻宣府的谷王朱橞。第二代亲王中，也有已经就藩的秦王朱尚炳（朱樉之子）、晋王朱济熿（朱棡之子）。”

“然而，”朱及第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嘲讽，“这些亲王们，几乎没有任何人响应燕王朱棣‘奉天靖难’的号召，选择站在他这一边。”

“除了秦王朱尚炳年轻气盛，嚷嚷着要出兵‘讨伐逆贼四叔’，但实际上雷声大雨点小，未出一兵一卒；晋王一系则基本保持中立，观望风色。最令人玩味的是辽王朱植和谷王朱橞，这两位王爷的选择是——直接跑回了应天！按照后世分析，他们的小算盘打得精着呢：反正就算建文帝被推翻了，皇位也轮不到他们坐，何必冒着风险去帮朱棣？不如躲回京城，坐看朱棣和朱允炆叔侄俩斗个你死我活，说不定还能捞点好处。”

这番分析，将诸王那点精明算计的小心思暴露无遗。

“而宁王朱权的情况，则最为特殊。”朱及第的声音变得认真起来，“他镇守的大宁，是北方重镇，麾下不仅有精锐的八万步兵，六千乘战车（革车），更拥有当时天下最强的骑兵——大宁三卫！这支强大的力量，曾经一度由燕王朱棣节制过，朝廷根本不敢轻易调动他们去攻打朱棣，只希望朱权能老老实实待在大宁，两不相帮就谢天谢地了。”

“但燕王朱棣心里清楚得很！”朱及第的语调升高，“没有大宁这支强大的军队，仅凭北平一隅之地，他根本没有和整个朝廷抗衡的本钱！所以，就在得知李景隆率领五十万大军包围北平的消息后，他当机立断，只带着两个勇猛的儿子朱高煦和朱高燧，以及北平的全部骑兵，快马加鞭赶到了大宁城下！”

“就在大宁城下，”朱及第的声音充满了戏剧性，“燕王朱棣展现出了他堪称影帝级别的表演才能！”

天幕上仿佛出现了画面：朱棣单骑来到城下，褪去盔甲，一副落魄逃难、兄弟情深的样子，对着城头的宁王朱权声泪俱下，诉说朝廷如何迫害亲王，自己如何被逼无奈，恳求十七弟看在兄弟情分上，收留自己，或者至少上书朝廷为自己求情申冤……

“然而，”朱及第揭秘道，“就在朱棣在城下尽情表演，吸引宁王和守军注意力的同时，他的两个儿子朱高煦和朱高燧，却早已带着金银和承诺，暗中潜入大宁城内，与那些曾经跟随朱棣作战、对燕王更有感情的各级军官们秘密联络，许以重利！”

“几天后，宁王朱权似乎被‘打动’了，亲自设宴款待四哥，并表示愿意为他向朝廷求情。可就在送行的路上，整个大宁军队突然‘哗变’！各级军官带头，士兵们纷纷‘要求’跟随燕王去‘靖难’！宁王朱权‘猝不及防’，‘被迫’连同他的王府眷属以及整个大宁的精兵强将，一起被‘裹挟’着，加入了燕王的队伍，浩浩荡荡开往北平！”

天幕下的朱元璋，目光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后宫方向（虽然什么也看不到），朱权这孩子现在还没出生呢。他摸着下巴，眼神复杂：

“朱权……看来脑子倒是活络。哼，老四在演戏，这朱权，恐怕也是在顺水推舟，半推半就地演戏吧？咱老朱英明一世，生了这么多儿子，怎么净是些……秦王晋王那样性情暴戾的；湘王朱柏那样宁折不弯、宁可自焚的；还有辽王、谷王、宁王这样耍小聪明、首鼠两端的……难道真是因为咱太过重视标儿，把其他儿子都养废了？至于老四……”

朱元璋看了一眼刚挨完揍、还趴在地上不敢起来的朱棣，叹了口气，“那真是个异数！”

“讲完了朱棣与朱权之间那场心照不宣的表演或者说交易，”朱及第的声音重新变得轻快起来，“我们再回过头来讲讲北平那场惊天动地的守城战！”

“那场守城战，可是打得异常‘精彩’！”朱及第故意拉长了音调，充满了调侃的意味，“后世很多人评价——如果不是曹国公李景隆‘亲自’指挥，恐怕北平城早就被打下来了！”

“噗——！”

“哈哈哈！”

“哎呦喂！憋不住了！”

这话如同点燃了笑神经的引信，奉天殿前那些原本还强装严肃的勋贵文武大臣们，终于再也忍不住，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哄笑声！

就连刚才还在感慨儿子们不争气的朱元璋，都气得笑骂了一句：“这混账小子！”

徐达一边笑一边摇头：“能率领五十万大军全须全尾地开到北平城下，这本身就是了不起的本事！还能把这五十万人管住，围着北平城几个月不散伙、不炸营……这能耐，恐怕我和曹国公（李文忠）都未必能做到！”

李文忠更是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连连摆手：“做不到！绝对做不到！更别提还能精准控制攻势，让五十万大军就是打不下一个由女人、胖子和万把人守的孤城！这份‘指挥若定’、‘爱兵如子’（舍不得让兵送死）的‘功力’，我李文忠自愧不如！犬子景隆，真乃‘旷世奇才’也！”

满殿的文武百官更是笑得东倒西歪，各种揶揄之词层出不穷：

“小曹国公这是去北平郊游了吧？”

“五十万人围观燕王妃守城？这得买门票吧？”

“莫非李将军是燕王埋伏在朝廷的暗桩？”

“此等控场能力，古今罕有！”

欢乐的气氛冲淡了之前的凝重和恐惧。以前大家只认为李景隆大概率是个草包，但现在看来这个大明战神还有点本领，能表演到如此“出神入化”、近乎玄幻的地步，反而变成了一场荒唐的闹剧，让人哭笑不得。

只有老曹国公李贞，在众人的哄笑声中，默默捂住了老脸，心里五味杂陈。罢了罢了，演戏就演戏吧，能让全天下都当成笑话看，从而忽略了......或许……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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