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就是有些费我罢鸟~
嬴瑾昭一溜烟跑没影了，殿内只剩嬴政的叹息声。
殿内，水汽氤氲。
嬴政褪去衣衫，仰首饮尽凝露后，踏入木桶中。
温热的水流缓缓漫过腰身，最终将整个人完全浸没。
起初只是微微发热，约莫半刻钟后，凝露的功效骤然爆发。
嬴政猛地绷直了脊背，死死扣住木桶边缘。
剧烈的疼痛如浪潮般席卷全身，每一寸骨骼都仿佛在被重塑，每一道经脉都似有烈火灼烧。
细密的汗珠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灵泉水中激起细微的涟漪。
原本清澈见底的灵泉水渐渐浑浊，泛起诡异的灰黑色泽，那是沉积多年的毒素与杂质正被强行排出体外。
嬴政咬紧牙关，喉间溢出几声压抑的闷哼，却始终未发一言。
不知过了多久，肆虐的痛楚消退，暖流涌向四肢，左臂伤口完全愈合，连疤痕都没留。
早年为质时留下的暗伤、练武的旧伤，常年用青铜器皿带来的毒素……全被治愈和剔除。
嬴政摸着完好的手臂，有些不敢相信。
等他从第二个木桶中洗净，起身时带起一片水花。
晶莹的水珠顺着肌理分明的身躯滚落，嬴政整个人容光焕发，连眼角的细纹都淡去了，恍若重返弱冠之年。
只是……
嬴政皱眉看着自己过分白皙的肌肤，原本健康的麦色消失殆尽，此刻竟白得发光。
他嫌弃地抿了抿唇，一个大丈夫要这般肤色作甚？
可惜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
别扭地拎起那条“苦茶子”嬴政挑了最大号的穿上。
从未体验过的贴身触感让他浑身不自在，走起路来都有些同手同脚。
但几步之后，嬴政不得不承认瑾昭所言非虚，确实舒服。
松松垮垮地系上浴袍腰带，就听见嬴瑾昭欢快的嗓音传来：“政哥，我亲自下厨，做——”
嬴瑾昭保持着推门的姿势，眼睛瞪得溜圆。
嬴政：“……”
嬴瑾昭：“……哇哦。”
“出去！！！”
嬴瑾昭边退边光明正大的瞄：“害羞什么？走走走，这就出去。”
等走的足够远，确认嬴政不会听到后，她才小声嘀咕：“话说回来，政哥这身材，真不戳。”
膳房里，蒸笼里的米饭堆成小山，案板上摆着的羊腿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嬴瑾昭撸起袖子麻利的搬了起来，她想着嬴政刚经历洗筋伐髓，饭量定会大增，当初自己就是如此，整整炫了四五大碗面。
等嬴政穿戴整齐出来时，只见殿中央的食案上满满当当：
炙鹿肉、蒸鲈鱼、当然也少不了他不喜欢吃的绿叶子、其中当属最显眼的还是那个堪比脸盆大的米饭。
嬴政：“……”眼角微微抽搐。
嬴瑾昭殷勤地递上筷子：“我还怕这些不够呢！政哥您尽管吃，管饱！”
事实证明瑾昭的判断没错。
往日饮食克制的秦王殿下，今日竟接连添了好几次饭。
最后连那几盘他不喜欢的绿草都被吃得干干净净。
嬴瑾昭早就吃完了，她托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打趣道：“看来只要饿得够狠，连政哥您都会把最讨厌的草吃光呢。”
嬴政执箸的手一顿，凉凉地瞥了她一眼：“食不言。”
话虽如此，却还是夹了一筷子青菜送入口中。
撤下食案后，嬴瑾昭沏了壶清茶。
氤氲茶香中，她神色一肃：“政哥，刺杀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知。”嬴政摩挲着茶盏，眸色渐深，“无非是六国鼠辈。寡人已命玄枭彻查，不日便见分晓。”
“六国……”
嬴瑾昭眼中寒芒乍现，茶盏在她掌心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刺客既能掌握王驾行踪，只怕这咸阳城内暗桩不少，甚至这咸阳宫中……”
嬴政自然明白瑾昭的弦外之音。
咸阳宫、章台宫重重宫阙殿宇，若有人刻意隐匿，混进几个不起眼的杂役仆从并非难事。
更何况人心叵测，那些心志不坚的宫人，只需许以重利，便觉得泄露些许君王行踪无伤大雅。
毕竟咸阳城方圆百里，他们总侥幸地以为，自己不过传递了只言片语，未必就会引火烧身。
「但该如何排查呢？」
嬴政问：“瑾昭，你可有良策？”
若将宫人仆从尽数拘来审问，虽终能水落石出，可咸阳宫阙千重，怕是要查到地老天荒。
“办法嘛~自然是有的。”嬴瑾昭狡黠一笑，“就是有点费我罢了~”
她的计划简单粗暴：审问，确定。
至于具体的做法就是，借助精神异能构建庞大的精神网络，直接掌控目标心神。
比起传统的审讯手段，这种方法可谓事半功倍。
寻常排查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辨别真伪，而精神控制之下，被控者根本无从隐瞒，所有秘密都将无所遁形。
想要摆除精神控制其实也很简单。
一是存在比瑾昭更强大的精神系异能者。但在这个世界，虽然她的异能仅有五阶水准，却只有她一人拥有异能，独一无二。
二是目标本身具备超乎常人的精神意志。这类人要么经过特殊训练，要么天生心志如铁，但终究是凤毛麟角。
“哦？”嬴政眉梢微挑，饶有兴致地注视着瑾昭。
他本是随口一问，未料她竟真有所准备。“说来听听。”
“这个嘛…保密。”
嬴瑾昭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您只需派个助手帮我记录即可。不过……”
话锋一转，“事成之后，您得应我一件事。”
“何事？”嬴政好整以暇地问道。
“还没想好。”嬴瑾昭眨眨眼，“反正是件小事。”
嬴政不以为意地颔首：“既如此，寡人允了。”
他心道这丫头无非是想讨几日休假，却不知几日后，给他来了个大的。
“玄北。”嬴政轻唤。
一道黑影应声而现，正是玄北。
如今东南二人随扶苏出行，玄枭追查刺客未归，留在嬴政身边的得力暗卫仅剩西北二人。
此刻又派出玄北，他担忧有人会对瑾昭不利。
嬴瑾昭见状连忙摆手：“政哥，随便派个会写字的就行，不必动用玄北。”
“无妨。”嬴政淡淡道。
见劝说无果，嬴瑾昭担心还会有人刺杀嬴政，她从空间取出一物：“那这个您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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