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神使是谁?
“荒谬！那雏鸟大侠向来只劫财不害命，况且韩国贵族是半月后后才陆续死的死，傻的傻。”
另一位大臣捻须沉吟：“确实不同。那些死者身上都是刀剑伤痕，杂乱无章。不像这次……”
他打了个寒颤，“浑身上下不见半点伤口，却都面带诡笑。”
“韩王宫虽也是在一夜之间化为废墟，但听闻那夜有九天玄雷直劈而下！”
一位大臣补充道，“且都留下了‘天书’和破壳雏鸟的印记。而李令尹府上，明显是火烧的。”
一个年轻官员小声嘀咕：“这次不也留了血脚印么……”
众臣：“……”你闭嘴吧。
总而言之，众臣争论半晌，得出一个共识：此事手法与“雏鸟大侠”大相径庭。
虽有少数人猜测或是同门所为，但多数大臣更倾向于是邪祟作乱。
毕竟普通人真干不成这事儿。
楚王熊悍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地听着大臣们七嘴八舌的讨论。
他此刻的心情其实相当复杂。
如今李园已死，原本在李园手中把持的权利居然以如此戏剧性的方式重新回到了自己手中。
说来讽刺，他或许该感谢那个制造这场杀戮的“厉鬼”才是。
若不是这一场变故，恐怕直到他寿终正寝，权力都还要牢牢握在李园一党手里。
只不过熊焊不知道的是，如今他虽已大权在握，但很快楚国的命运也就要和韩国一样，逐渐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
“必须彻查此事。”
熊悍沉声下令，随即又若有所思地问道：“如果真是妖邪作祟，那些方士能解决吗？”
“回大王，”一位老臣战战兢兢地答道，
“此事……此事说来惭愧。就在前些日子，楚国境内的方士们，已经全部被我们……打包送去秦国了。”
熊悍：“……”
满朝文武：“……”
大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不约而同地想起，当初收到出使秦国使者传来的消息：
秦王嬴政病重，欲广召天下方士炼制长生不老药时，他们可是欣喜若狂。
而且还特地找人再三求证确认过了。
就在不久前，不仅将国内那些招摇撞骗的方士尽数送去，还特意在队伍里安插了几个“特殊人才”。
比如精通毒术的，擅长巫蛊的，甚至还有几个专门研究歪门邪道的。
这下可好了。
秦王长没长生在座的大臣不知道，他们只知道现在想找个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求个心理安慰，都找不到人了。
“大王，不如……”屈承硬着头皮建议，“派人去民间寻访？说不定还有漏网之鱼。”
“呵，”熊悍冷笑一声，“那些真正有本事的，早被你们当成祸害送去秦国了！”
虽然这当中必须得经过他自己的同意，但甩锅谁不会啊。
“大王，臣近日听闻，有神使在我国出现，不知可否……求助于她？”有人小心翼翼道。
“神使？”熊悍疑惑。
一位文官连忙上前：“回禀大王，近日民间确实有此传闻。据说这位神使身披素纱，能活死人肉白骨。前日南城有个垂死的孩童……”
“末将可以作证！”
一位虎背熊腰的武将突然插话，“末将府上的马夫，他那个得了怪病、被大夫断言活不过三日的儿子，就是被这位神使一挥手就治好了！”
熊悍的手指在案上轻轻敲击，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殿下群臣见状，立刻七嘴八舌地补充：
“臣听说这位神使还能点石成金！”
“下官听闻她曾让枯木逢春！”
“据说她出现时总有异香相伴！”
……
殿内群臣越说越激动，仿佛要把这个虚无缥缈的神使说得活灵活现。
其实在场大多数人根本没见过什么神使，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此刻言之凿凿，他们太需要一个精神寄托了。
“就这么说定了。”熊悍一锤定音，“即刻张榜寻访神使！”
众臣如释重负。
他们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但比起终日活在厉鬼索命的恐惧中，至少现在能告诉自己：
等找到神使，一切就会好起来。
哪怕这个希望渺茫得就像抓住一缕青烟。
更何况，楚国向来巫风盛行，人们最信这些鬼神之说。
嬴瑾昭正是算准了这一点，才布下这个局。
当整个楚国上下都对“神使”的存在深信不疑时，这个神使便会化作现实。
说不定，到时候出现的，还有……“神”。
短短数日，楚国上下掀起了一场寻找神使的狂潮。
大街小巷贴满了悬赏告示，茶楼酒肆里，人人都在议论这位神秘人物的真容。
“听说神使是个妙龄女子，一袭白衣不染尘……”
“放屁！我二舅亲眼所见，分明是个俊朗少年郎！”
“你们都错了，项府公子说了，神使根本就不是人形……”
与此同时，“厉鬼索命”的传闻愈演愈烈。
全郢都的人惊恐地发现，这个邪祟的能力似乎在不断进化。
从最初的只在夜间作案，到现在昼夜不分；从整府屠戮，到如今可能就在街角擦肩而过的瞬间取人性命。
但是渐渐的，在黔首之间又流传着一个与厉鬼索命不一样的版本。
“哎，你发现没？”
卖菜的大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对隔壁摊主说，“这‘厉鬼’专挑那些贵族老爷下手，咱们这些普通人反倒平安无事。”
“真的假的？”卖肉的大叔停下剁骨刀，擦了擦汗。
“千真万确！”
大婶拍着胸脯保证，“我娘家侄子在宫中当差，他说死的全是那些作威作福的贵族，咱们这样的平民一个都没事！”
“要我说啊，这哪是什么厉鬼？”
茶馆里，一个老书生捋着胡子道，“分明是冤魂来报仇的！”
“对对对！肯定是那些被贵族害死的冤魂，现在回来讨债了！”
所以渐渐的，黔首们非但不怕了，反而抱着看乐子的心态拍手称快。
每当有一个府邸被灭，总有人对着贵族宅邸的方向指指点点：
“瞧瞧，又一家遭报应了！”
“活该！让他们平日里欺男霸女！”
“这哪是厉鬼啊，分明是咱们穷苦人的青天大老爷！”
连三岁孩童都编起了顺口溜：“厉鬼厉鬼别找我，要索就索贵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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