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组建新营
甘泉宫中，嬴政、李斯、王翦等人刚刚目睹了一场不算漂亮，但很响的“烟花”表演。
众人凝视着地上那个还冒着烟的深坑，神色各异。
嬴政早已见识过嬴瑾昭手中的火药，因此对此次爆炸的威力略感失望。
但转念一想，这火药毕竟初制而成，自然不能与她手中那些相比，于是便也释然。
而李斯、王翦、蒙武则是个个目瞪口呆。
他们先前听嬴瑾昭说新式武器已研制完成，受邀前来观看试验，便随她来到甘泉宫。
正当大家暗自猜测这新武器究竟为何物时，只见嬴瑾昭领着他们走向宫中一片荒废院落，选定一块干燥之地，在远离众人的地方放置一物，随后取出火折子点燃引线——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霎时间烟尘弥漫，待视线清晰，眼前就只剩下这个乌烟瘴气的深坑。
王翦愕然发问：“这就是那个火药？”
王翦的问题回荡在空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位久经沙场、见惯了尸山血海的老将，此刻却被这非人力所能及的破坏力所震撼。
嬴瑾昭对众人的反应颇为满意，她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此物一经点燃，便能爆发出各位眼前所见的威力。”
她稍作停顿，目光扫过那片仍在散着余烟的焦土，声音里多了一丝意味深长，
“而且，这远非其极限。若能进一步改良配方与工艺，其威势……比今日所见，更将骇人数倍。”
“还有比这威力更大的？”蒙武按捺不住，脱口惊呼。
“当然。”
嬴瑾昭点点头，自信道，“今日所试，不过是最初阶段的粗制品罢了。材料纯度、配比、研磨细度、乃至封装的方式……每一点改进，都能让它的怒吼更加骇人。”
她目光扫过众人，语气中带着一种引导的意味：“诸位可以想想，若将其分量增加数倍，密封于坚固的陶罐或铁壳之中，埋于敌军的城墙之下……”
“届时，轰塌的将不再是这样一小片土石，而是巍巍城门，是固若金汤的壁垒！”
嬴瑾昭顿了顿，给足了他们反应的空间后，又继续道：
“又或者，不再满足于将其埋于地下等待引爆，而是设法让它飞起来。”
“譬如，可制成长杆状，由力士掷出；亦可置于抛石机之弹囊中，远程射向敌阵；甚至未来或可铸成金属管状，以内爆之力将弹丸远射而出，如同陨星般坠入敌营最深处……”
嬴瑾昭描绘的蓝图再次让众人陷入遐想。
那已不再是他们熟悉的战争模式，而是一种全新的、碾压式的征服方式。
蒙武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有些干涩，最终只是喃喃道：“若真是如此，那攻城拔寨，岂非易如反掌？”
一直沉默倾听的嬴政，此刻眼中已尽是灼热的光芒。
“善！”
他朗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自信与豪情：“天佑大秦！有此等利器相助，何愁天下不一统？何愁江山不稳固？”
笑声渐歇，嬴政的目光却愈发锐利，如同已然出鞘的秦剑，扫视着眼前的文武重臣。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然，神兵利器，亦需持于强者之手，方能彰显其威。此物若用之不当，或泄于外敌，则非但不是大秦之福，反成覆国之祸。”
君王的视线最终落在李斯和瑾昭身上：“李卿。”
“臣在。”
“制器之法，乃国之重器，著你亲自督办，于隐秘之处设立工坊，所有工匠皆需身家清白，世代忠于大秦者。”
“此外，一应物料调配，另设渠道，与寻常军械隔绝，记录册籍直接呈报于寡人或瑾昭。有探问者，无论官职，立斩不赦。”
嬴瑾昭挠头，这咋还要给她呈报册籍？
但茫然归茫然，虽然不想干活，但答应还是得答应。
她和李斯齐声应道：“唯！臣必竭尽全力，万无一失！”
“王将军，蒙将军。”嬴政又看向两位大将。
“臣在×2！”
“尔等即刻开始，从军中遴选最忠诚可靠、心思缜密之锐士，不拘官职，唯才是举，组建出一营专司操练此等新式火器的军队。”
“如何投掷，如何埋设，如何与步骑协同，如何扬其长、避其短……这些，都要给寡人摸索出一套可行的战法来。”
嬴政目光灼灼，“瑾昭会告知尔等此物特性。寡人要的是一支能握得住这雷霆之力的新军！”
“唯！臣等领命！”
王翦与蒙武声音洪亮，眼中燃烧着兴奋的火焰。
嬴政最后看向嬴瑾昭，语气缓和了许多，却依旧郑重：“瑾昭，这火药的改良、试用，乃至新军操练之法，便多多倚仗你了。有何需求，直禀于寡人。”
嬴瑾昭从容一礼：“分内之事。”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大王，火药虽利，终是死物。真正决定胜负的，仍是运筹帷幄之谋与将士用命之心。”
“此物，当为助我大秦锐士摧城拔寨、减少伤亡之利器，而非取代我大秦赫赫武风的依仗。”
嬴政闻言，眼中满是赞赏：“瑾昭所言极是！利器虽强，持器之人方为根本。我大秦横扫六合，靠的从来不仅是兵甲之利！”
他再次望向那一片狼藉的爆炸现场，仿佛已经看到了在那震天动地的轰鸣声中，六国最后负隅顽抗的城池土崩瓦解，大秦的黑旗在硝烟与烈焰中屹立飘扬的景象。
甘泉宫中的这一声巨响，注定将不再是简单的试验，而是一个帝国迈向全新军事时代的号角。
当嬴瑾昭回到玉阳宫时天际已染上浓重的暮色。
按原计划，嬴政已下令今夜留宿甘泉宫，明日再返回咸阳。
但嬴瑾昭有些犟，从甘泉宫到咸阳主城需将近一日路程，雪天行进更为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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