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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白鹿原田小娥复仇记(完)


窑洞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混合着泥土和一种说不清的、属于孕妇的温吞气息。田小娥靠在炕头,手指缓缓拂过高高隆起的腹部,那里面的小东西不安分地踢动了一下。她眼神虚虚地望着窗外,白孝文那双怨毒的眼睛,像两根冰冷的钉子,钉在她脑海深处。

白嘉轩死了,鹿子霖完了,但白孝文还活着。这个继承了白嘉轩虚伪和鹿子霖阴狠的杂种,绝不会甘心看着他爹的王国崩塌,更不会放过她。他就像一条蛰伏在暗处的毒蛇,只等时机反扑。

她不能再等。必须在白孝文羽翼未丰、仇恨却最炽烈的时候,把他彻底按死。

“黑娃。”她轻声唤道。

正蹲在门口磨柴刀的黑娃立刻抬起头,眼神里是全然的信赖和一丝未褪的凶悍:“咋了,小娥?是不是又不舒坦了?”

田小娥摇摇头,招招手让他近前。

“你去镇上,找王屠户。”她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他上次不是说,认得些跑江湖的,只要钱给够,什么脏活都接吗?”

黑娃瞳孔微微一缩,脸上肌肉绷紧了:“小娥,你的意思是……”

“白孝文不能留。”田小娥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他活着,咱们,还有这孩子,就永远别想安生。”

黑娃的呼吸粗重起来。杀人,他不是没想过,但真要做……他看着田小娥冰冷的侧脸,又想起白孝文那怨毒的眼神,以及他爹白嘉轩做下的那些事,心一横,重重一点头:“俺明白了!俺这就去!”

“慢着。”田小娥叫住他,“不是现在。等几天,等他放松警惕。你去的时候,别提我,就说你自己恨他入骨,想报仇。钱,我给你备足。”

她不能让任何一点线索牵连到自己身上。

黑娃用力点头:“俺懂!”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白孝文从邻村吃酒回来,醉醺醺地走在田埂上,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田小娥和黑娃,骂着族里那些“忘恩负义”的老家伙。月光惨白,照得小路一片清冷。

突然,旁边玉米地里猛地窜出两个黑影,麻袋兜头罩下,棍棒如雨点般落下!

白孝文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便被拖进了更深的地里。拳脚、木棍、甚至还有刀子的钝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过程很快。

等那两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里,地上只留下一滩模糊的血肉和一件被撕烂的、沾满泥污血迹的长衫。

第二天,白孝文的尸体被早起的农户发现,死状极惨。消息传开,原上又是一片哗然。都说白孝文是遭了报应,肯定是他爹作孽太多,或者是得罪了外面的仇家。

新族长带着人战战兢兢地查了一圈,毫无头绪,最后也只能以“盗匪劫财害命”草草结案,匆匆埋了了事。白家彻底败落,仙草哭瞎了眼睛,没多久也郁郁而终。

田小娥听到消息时,正在喝安胎药。她面无表情地咽下最后一口苦涩的汤汁,将碗递给黑娃。

“埋了就埋了吧。”她淡淡地说。

最后一个明面上的威胁,清除了。白鹿原的天空,似乎彻底晴朗了。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也日渐不便。但她对原上的掌控,却无形中变得更加牢固。河滩地由黑娃带着几个结交来的后生耕种着,收成虽不算好,但也饿不着。她定期“行善”的举动从未停止,那些最穷苦的人家几乎将她视作了活菩萨。

新族长和族老们对她毕恭毕敬,凡事都要来“请示”她的意思——虽然她从不明确表态,但只要一个眼神,就足够让他们胆战心惊,琢磨半天。

她成了白鹿原无冕的“女王”。一个住在破窑洞里,却握着所有人咽喉的女王。

分娩的日子在一个秋雨连绵的夜晚到来。

腹痛如绞,一阵紧过一阵。田小娥咬紧牙关,额上冷汗涔涔,却硬是一声不吭。接生婆是早就请好的,是原上一个沉默寡言、丈夫早年被鹿子霖逼死的老寡妇,嘴巴最严实。

黑娃在窑洞外急得团团转,听着里面压抑的痛哼,心如刀绞。

煎熬持续了大半夜。

终于,一声微弱却清晰的婴儿啼哭,划破了雨夜的沉寂。

“生了!生了!是个带把的!”接生婆抱着襁褓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的笑。

黑娃狂喜,冲进窑洞,扑到炕边:“小娥!小娥!是个儿子!俺有儿子了!”

田小娥虚弱地躺在炕上,脸色苍白如纸,汗水浸透了头发。她微微侧过头,看向接生婆怀里那个皱巴巴、红通通的小东西。

没有初为人母的喜悦,她的眼神复杂得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仇恨、冷漠、一丝极淡的茫然,还有……一种冰冷的审视。

这就是她复仇的产物。流淌着仇人血脉的工具。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婴儿的脸颊。冰凉。

“抱出去吧,我累了。”她闭上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黑娃沉浸在得子的狂喜中,并未察觉她的异样,小心翼翼地抱着儿子,笑得像个傻子。

田小娥独自躺在炕上,听着外面黑娃哄孩子的声音和淅淅沥沥的雨声,身体极度疲惫,精神却异常清醒。

仇,似乎报了。那些曾经将她踩进泥里的人,死的死,散的散,疯的疯。她拥有了曾经不敢想象的“权力”和“财富”。

可是,然后呢?

巨大的空虚感,如同窗外的夜色,汹涌地包裹了她。支撑她活下去、挣扎、算计的全部意义,仿佛随着孩子的降生,骤然抽离了。

她接下来,该为什么而活?

为这个孩子?这个她利用来复仇、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爱他的孩子?

为黑娃?这个对她死心塌地、却头脑简单的男人?

还是为了继续掌控这片令人作呕的土地,玩弄那些可怜又可憎的人于股掌之间?

她不知道。

雨好像停了。天边透出一点朦胧的灰白。

窑洞外,黑娃抱着婴儿,哼着不成调的歌,声音里充满了笨拙的欢喜。

田小娥缓缓睁开眼,望着窑顶被烟熏黑的椽子,目光空洞。

复仇的火焰燃尽了,只剩下冰冷的灰烬。

她赢了全世界。

却好像,把自己弄丢了。

孩子的哭声又响了起来,尖锐而充满生命力,穿透窑洞的沉寂,也穿透了她冰封的心湖,激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她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再次看向那个襁褓。

窑洞里,婴儿的啼哭尖锐而执着,像一根针,刺破了田小娥周身冰冷的屏障。黑娃笨拙地哄着,那调子跑得没边,却透着一种  raw  的、近乎慌乱的真诚。

田小娥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里混杂着血腥、草药和雨后的土腥味。她撑着手臂,极其缓慢地坐起身,声音因虚弱而低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抱过来。”

黑娃一愣,随即像是得了圣旨,忙不迭地将襁褓递到她跟前,小心翼翼,如同捧着易碎的珍宝。

田小娥低下头,看着那张皱巴巴、尚且看不清眉眼的小脸。孩子哭得小脸通红,嘴巴一张一合。很丑,很脆弱,像一只刚出生的耗子。这就是她复仇的果实,流淌着她最恨之人血脉的孽种。

她伸出手,指尖依旧冰凉,触碰到婴儿温热的脸颊。那温度烫得她指尖微微一缩。

婴儿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哭声渐歇,睁开那双蒙着白翳、尚未能视物的眼睛,茫然地“望”着她。

那一刻,某种坚硬的、冰封的东西,在她胸腔深处,极其细微地,“咔哒”响了一声。

她接过孩子,动作有些僵硬,却稳稳地揽在怀里。婴儿在她怀里蹭了蹭,发出小猫似的哼唧声,竟渐渐安静下来。

黑娃在一旁看着,大气不敢出,脸上是混杂着喜悦和敬畏的复杂表情。

田小娥没有看他,全部注意力都在怀中的孩子身上。那股巨大的空虚感依旧在,但此刻,却被一种更具体、更沉重的触感填塞了——生命的重量。

她依旧恨。恨白嘉轩,恨鹿子霖,恨这片吃人的土地。但这恨意,似乎找到了一个新的、需要它来护卫的坐标。

“取名了吗?”她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平淡。

黑娃挠挠头:“没……还没……俺是个粗人,不会取……小娥,你念过书,你取吧!”

田小娥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窑洞外。天光已大亮,雨后的原上,洗刷得一片清净,却也露出了更多的贫瘠和疮痍。

“就叫‘新生’吧。”她淡淡地说,“鹿新生。”

她用了“鹿”姓。不是白,跟黑娃的姓。这是一个宣告,一个烙印,提醒着这个孩子,也提醒着她自己,他的来历,以及她一路走来的血腥。

黑娃怔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看着田小娥平静却不容置疑的侧脸,最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哎!鹿新生!好!好听!”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某种“平静”。田小娥专心养孩子,黑娃忙着操持地里的活和外面的事。新族长和族老们依旧恭顺,乡民们依旧感念她的“恩惠”。

但平静之下,波澜从未止息。

白家和鹿家虽然垮了,但白鹿原的根基还在,那些盘根错节的宗族观念、吃人的礼教,并未随着几个人的倒台而消失,只是暂时蛰伏,换了副更怯懦、更谄媚的面孔。

田小娥心里清楚。她掌控的,只是一种基于恐惧和利益的脆弱平衡。一旦她露出丝毫软弱,或者有更大的外力介入,这一切都会瞬间崩塌。

她需要更根本地改变些什么。

孩子满月那天,她没有大办,只请了那几个最核心的、依附于她的苦命女人和年轻后生。席间,她抱着孩子,看似随意地开口:

“新生落地了,往后日子还长。咱们这原上,孩子想有条出路,还得识字明理。我看,祠堂那边空着也是空着,不如收拾出来,请个先生,让愿意来的娃娃们都去认几个字。”

桌上瞬间安静下来。请先生?办学堂?让娃娃们,尤其是女娃娃们都去识字?这简直是惊世骇俗!族老们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一个妇人怯怯地道:“小娥姐,这……这怕是不合规矩吧?而且请先生得要钱……”

“规矩是人定的。”田小娥眼皮都没抬,轻轻拍着怀里的孩子,“钱,我来出。谁家愿意送孩子来,我不收束脩,还管一顿晌午饭。”

她目光扫过桌上的人:“咱们苦了一辈子,难道还要让娃娃们接着苦,接着睁眼瞎,任人糊弄?”

这话戳中了几人心里的痛处。她们互相看了看,眼神闪烁,最终都点了点头。

“至于族老那边……”田小娥顿了顿,语气微冷,“谁有意见,让他来找我说话。”

没人敢有意见。

学堂很快就办了起来。请的是邻村一个屡试不第、家道中落的老童生,价钱便宜,人也老实。起初只有寥寥几个最穷困、不怕被人笑话的人家送孩子来,后来见田小娥说到做到,真的管饭,而且孩子学了几天,竟也能认出几个字,慢慢就多了起来。

祠堂里第一次传出了朗朗读书声,虽然稚嫩,却像一把凿子,试图撬动这片土地上千年的沉默。

田小娥偶尔会抱着新生,远远站在祠堂外听一会儿。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深远。

黑娃有些不安:“小娥,咱们这样……是不是太扎眼了?族老们背后没少嘀咕……”

“让他们嘀咕。”田小娥淡淡道,“刀子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最稳当。指望别人发善心,迟早饿死。”

她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按她的方式活。她要在这片腐朽的土地上,强行撕开一道口子,塞进一点不一样的東西,哪怕只是一点点。

时间就在这微妙的对抗和平衡中流逝。新生一天天长大,眉眼渐渐长开,竟有几分出乎意料的清秀,看不出具体像谁,只是那双眼睛,黑沉沉的,看人时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安静。

田小娥教他认字,教他算术,却从不跟他讲白鹿原的过去,不讲那些恩怨情仇。黑娃倒是想疼孩子,但他粗手粗脚,除了带他疯玩,也教不了什么。

一转眼,竟是几年过去。

外面的世界早已天翻地覆,革命的浪潮席卷了县城,也隐隐波及到了偏远的白鹿原。新的名词,新的思想,随着偶尔过往的行商和归乡的年轻人,一点点渗透进来。

田小娥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些变化。她让黑娃去镇上时,多留意打听消息,有时甚至让那教书的先生念些从外面带来的、皱巴巴的报纸给她听。

她知道,属于宗族族长一手遮天的时代,快要到头了。她的机会,来了。

她开始有意识地结交那些从外面回来的、见过世面的年轻人,给他们提供些微不足道的帮助,听他们高谈阔论。她不多说话,只是听,那双沉静的眼睛却能让人不由自主地说下去。

渐渐地,她身边除了那些依附她生存的妇孺,又多了一些激进的年轻面孔。

新族长和族老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田小娥这个女人,不仅掌握了钱和人心,现在似乎还要勾连外面的“乱党”!他们几次想联合起来压制,却发现早已力不从心。田小娥甚至不动用任何威胁,只需一个眼神,就有人主动去“劝服”那些不安分的族老。

白鹿原,不知不觉间,已经彻底变了模样。

又是一个春天。新生已经能跑能跳,像个小小的影子跟在田小娥身后。

田小娥站在坡上,望着这片熟悉的土地。祠堂里的读书声依旧,远处河滩地上,黑娃正带着人引水浇田,一片忙碌景象。几个穿着新式学生装的年轻人,正从镇上回来,热情地跟她打着招呼。

风吹起她的鬓发,依稀还能见到几根银丝。

她想起了刚重生回来时的滔天恨意,想起了那些步步为营的算计,那些血腥的报复。她得到了最初想要的,甚至更多。

仇恨似乎淡了,不再是支撑她呼吸的唯一理由。但它并未消失,而是沉淀了下去,融入了她的骨血,变成了她看待这个世界、经营这片土地的底色的一部分。

她低头,看着脚边正用树枝在地上认真写写画画的新生。

“娘,你看,我写的‘新’字。”孩子抬起头,黑沉沉的眼睛望着她,带着一丝求表扬的期待。

田小娥看着地上那个歪歪扭扭却笔画清晰的“新”字,良久,缓缓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

“写得很好。”她说。声音依旧平淡,却似乎比多年前,多了一丝极难察觉的温度。

她站起身,牵起孩子的手。

“走吧,回家。”

夕阳将母子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这片饱经沧桑、正在缓慢而坚定地改变着的土地上。

窑洞还在那里,却不再是唯一的、令人绝望的囚笼。

她的路,还没走完。但这一次,她清楚地知道要走向何方。

不是为了复仇。

而是为了掌控。

为了让她和她的“新生”,能真正地、有尊严地,活下去。

白鹿原的风,依旧吹着,却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轻易地将人吹倒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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