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黄玲虐渣记4
庄超英任教的中学，也并非世外桃源。教育改革的风声越来越紧，学校内部也开始讨论“优化教师队伍”、“引入竞争机制”等话题。虽然不像工厂下岗那样直接，但那种无形的压力和可能存在的“末位淘汰”传言，依旧让许多像庄超英这样性格沉闷、教学算不上出彩的老教师感到惶惶不安。
庄超英本就因为家事心力交瘁，如今工作上又添了新愁，整个人更加萎靡不振，备课、上课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甚至被学生反映过几次“讲课听不懂”。
这天，教研组长找他谈话，语气虽然委婉，但内容却让庄超英如坠冰窖。组长提到近期有学生和家长反馈，建议他改进教学方法，并且隐晦地提醒，学校近期可能会有一些人事上的“调整”，让他早做准备。
庄超英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脸色比上次更加难看。他甚至不敢看黄玲的眼睛，只是嗫嚅着把谈话内容说了个大概。
黄玲一听，眉头紧紧锁起。她不懂学校里的那些门道，但她听得懂“调整”和“早做准备”背后的含义。庄超英这碗教书饭，恐怕也端不稳了！
【学校也要搞优化？庄老师危险了！】 【原剧里他好像确实因为性格和家庭原因不太得志？】 【这下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玲姐，考验升级了！】
“调整？怎么调整？要把你调去后勤还是直接让你回家？”黄玲的声音冷得像冰，“是不是你又在那里唯唯诺诺，让人家觉得你好欺负？”
庄超英低着头，不敢反驳。他确实不擅长人际交往，在领导面前更是紧张得说不出话。
“我告诉你庄超英！”黄玲的火气上来了，“你要是连这份工作都保不住，咱们全家就真去喝西北风！从明天起，你给我打起精神来！课好好备，学生好好教，领导找你谈话，把腰杆给我挺直了！别再一副怂包样子！听见没有！”
庄超英被骂得缩脖子，但心里也知道妻子说的是实话。这份工作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不能再丢了。
在黄玲的高压督促下，庄超英不得不强迫自己振作一点。他开始花更多时间备课，虽然方法未必立刻改进，但态度总算端正了些。面对领导，虽然还是紧张，但至少能完整表达自己的想法了。家庭的危机感，第一次压过了他性格里的懦弱。
然而，学校的风波只是其一。另一则消息如同投入水面的巨石，在整个小巷区激起了更大的波澜——拆迁的规划，正式下来了！首批范围就包括了庄家老宅所在的那一片！
红头文件贴了出来，测量队、评估组陆续进场，家家户户都在议论补偿方案、回迁面积，空气里弥漫着兴奋、焦虑和算计。
庄老头庄老太瞬间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走路腰板都直了三分。庄赶美和王彩霞几乎二十四小时拴在了老宅，端茶倒水，捏肩捶背，好话说不尽，中心思想只有一个：爹妈，这拆迁的好处，可得想着我们啊！大哥他们家现在自身难保（他们听说了庄超英在学校处境不佳），指望不上了！
老两口被灌足了迷魂汤，心里那本账算得门清：大儿子窝囊，媳妇凶悍，孙子还小，而且明显跟他们不亲；小儿子虽然之前有不是，但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孙子也大了，马上要娶媳妇更需要房子。这拆迁的利益，必须紧紧攥在小儿子手里！
他们甚至迫不及待地又想重新写一份“遗嘱”或者协议，明确房产归属。但一提笔，才猛地想起——房产证、户口本，还有之前写的那张东西，全都不见了！
“肯定是上次一起被偷了！”庄赶美急得跺脚，“报警！必须报警！”
再次报警，警察来了也只是登记，对于这种陈年旧案且丢失的是证件类物品，依旧表示无能为力，建议他们尽快去相关部门挂失补办。
补办？谈何容易！需要各种证明，需要时间，更需要所有继承人的配合！而动迁组的谈判迫在眉睫，没有房产证明，一切都无从谈起！
老宅里一片鬼哭狼嚎。庄老太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灭，这次真的病倒了，躺在床上唉声叹气。庄赶美和王彩霞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边要伺候生病的老娘，一边要跑补办手续，一边还要担心大哥一家会不会得到风声后来搅局，焦头烂额。
【证件在手，天下我有！玲姐稳坐钓鱼台！】 【补办流程卡死他们！】 【急死这群偏心眼的！】 【坐等拆迁大战爆发！】
黄玲通过弹幕和巷子里的议论，对老宅的困境了如指掌。她心中冷笑，丝毫不急。她甚至故意让庄超英在下班后“偶遇”了动迁组的工作人员，“无意间”透露了自己也是庄家儿子，但对家里情况“不太清楚”，成功地在动迁组那里埋下了一个伏笔——这户人家的产权有争议可能。
庄超英对黄玲的指示懵懵懂懂，但基于长期的“服从性训练”，还是照做了。他并不知道，自己简单几句话，会给父母和弟弟带来多大的麻烦。
家庭的危机暂时因为庄超英工作的暂时稳定（虽然依旧岌岌可危）而缓解，黄玲将更多精力投入到监督儿子学习和暗中关注拆迁进展上。
庄图南在林栋哲的帮助下，学习习惯逐渐好转，成绩虽然不算优秀，但至少摆脱了不及格的命运，这让黄玲多少感到一丝欣慰。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王彩霞在跑补办手续屡屡碰壁后，将怨气再次撒向了黄玲一家。她认定是黄玲克了他们家，才导致诸事不顺，甚至恶毒地猜测丢失的证件是不是和黄玲有关（虽然毫无证据）。
一个周末，王彩霞故意选在巷子人多的时候，堵住了下班回家的庄超英，尖着嗓子哭诉：“大哥！你可要帮帮爸妈啊！家里证件都丢了，拆迁办天天催，爸妈急得都病倒了！你们不能不管不顾啊！我知道嫂子厉害，你做不了主，但好歹你是庄家长子，总不能眼看着爹妈急死吧？”
她这话看似哭求，实则字字句句都在指责庄超英不孝，黄玲霸道，把他们架在火上烤。
周围的邻居纷纷侧目，低声议论。
庄超英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笨拙地想解释：“我…我没有不管…证件丢了…我也…”
“你也没有什么？”王彩霞立刻打断他，声音更大，“你是没办法！我们都知道你怕老婆！可这是爹妈的大事啊！你就不能硬气一回？!”
庄超英被怼得哑口无言，额头上冒出冷汗。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王彩霞，你又在放什么屁？”
黄玲拎着菜篮子，面无表情地站在不远处，眼神锐利如刀，一步步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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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彩霞被黄玲一句“放什么屁”噎得脸色铁青，周围邻居探究的目光更是让她如芒在背。她本想利用舆论逼庄超英就范，却没料到黄玲如此不顾颜面，直接撕破脸。
“黄玲！你怎么说话呢！我这是为爸妈着急！”王彩霞硬着头皮，试图抢占道德高地，“爸妈养大哥这么大，现在病了，急需用钱，你们就能眼睁睁看着？”
“着急？”黄玲冷笑，声音清晰地传遍小巷，“着急怎么不见你们把爹妈接去伺候？着急怎么光动嘴皮子不见你们掏一分钱？跑来找我们要钱？庄赶美死了吗？你们一家子吸血虫吸了这么多年，爹妈那点家底早就被你们掏空了吧？现在想起我们了？晚了！”
她句句戳心，直接把庄赶美家那点龌龊心思抖落出来。
“你……你血口喷人！”王彩霞气得浑身发抖。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大家伙儿心里都清楚！”黄玲环视一周，目光扫过围观的邻居，“以前我们家人傻钱多，由着他们扒着吸血。但从我黄玲醒过来的那天起，就没这回事了！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男人挣的工资，得养儿子，供他读书上大学！谁也别想再动歪心思！”
她这话既是说给王彩霞听，也是说给所有邻居听，更是说给身边瑟瑟发抖的庄超英听。
【玲姐威武！当众揭穿！】 【杀人诛心！王彩霞脸都绿了！】 【树立新人设：泼辣护犊的悍妇！】 【超英同志再次背景板化。】
庄超英站在一旁，脸上火辣辣的，既觉得妻子的话太过尖刻不留情面，又隐隐有一种被保护、出了口恶气的奇异感觉。他喏喏着，终究没敢插话。
王彩霞眼见讨不到半点好处，反而成了笑话，只得撂下一句“你们等着！没完！”的狠话，灰溜溜地跑了。
经此一闹，小巷里的人都明白了，庄超英家的黄玲彻底变了，成了块啃不动的硬骨头。老宅和庄赶美家再想占便宜，难了。
内部矛盾暂时压制，外部的大环境却在急剧变化。拆迁的消息正式下达，工作组进驻，开始逐户摸底、测量、谈补偿方案。整个片区都沸腾了，家家户户都在算计着能拿多少补偿款，能分多大房子。
庄家老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没有房产证，他们连和拆迁组谈判的资格都没有！补办手续繁琐漫长，拆迁组不可能无限期等待。庄老头急得嘴上都起了燎泡，庄老太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咒骂着那个“挨千刀的贼”。
庄赶美和王彩霞更是心急如焚，天天催着老两口去跑手续，又害怕大哥一家得到消息后来分一杯羹，这种矛盾心理让他们备受煎熬。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拆迁组的工作是全面细致的，他们很快通过户籍资料和邻居访谈，了解到庄超英也是庄家的儿子。工作人员很快找到了庄超英单位。
面对工作人员的询问，庄超英按照黄玲事先“提点”过的，表现得既配合又“无奈”：“我是庄家的儿子没错……但家里的情况……唉，比较复杂。房产证的事我很多年没见过了，一直是我父母保管。他们可能……更倾向于和我弟弟商量吧……”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既没否认自己的继承权，又暗示了家庭内部可能存在矛盾以及父母可能的偏心，成功地在拆迁组那里留下了“此户产权有争议需谨慎处理”的印象。
【超英同志演技有提升！】 【玲姐幕后指导功不可没！】 【拆迁组：懂了，这家麻烦，先放放。】 【老宅的拆迁进程被成功拖慢！】
果然，拆迁组后续与老宅的接触变得更加谨慎，反复要求他们提供齐全的产权证明或所有继承人一致同意的协议，否则无法签订正式补偿合同。老宅的拆迁进程几乎陷入停滞，眼看着邻居们陆续签字拿钱，他们只能干瞪眼。
庄老头庄老太把这一切都归咎于“证件丢失”和“贼”，但内心深处，未必没有对小儿子的埋怨——如果早点把事办妥，何至于此？庄赶美夫妇则更加焦躁，对老两口也渐渐失去了耐心。
就在老宅为拆迁焦头烂额之际，黄玲家的生活重心则转移到了儿女的学习上。
时代在变化，黄玲虽然泼辣，却从弹幕和自身经历中明白，读书是改变命运最可靠的途径。她对庄图南的学习抓得极紧。
庄图南进入了关键的高中阶段。在母亲的高压、林栋哲的无私帮助以及林家良好学习氛围的熏陶下，他原本有些浮躁的心渐渐沉了下来，学习成绩稳步提升，虽然算不上顶尖，但考上一个不错的大学希望很大。
这让黄玲倍感欣慰，觉得自己的“凶悍”和付出都有了回报。她甚至开始省吃俭用，默默为儿子攒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系统空间里的“赃款”成了她最大的底气。
另一边，庄筱婷（原剧中庄家的女儿，黄玲的女儿）也渐渐长大，展现出聪慧懂事的一面。她看着母亲如何艰难地支撑这个家，如何与不公抗争，性格比前世更加坚韧和独立，学习上也十分自觉，不让父母操心。
【儿女争气是对父母最好的回报！】 【图南走上正轨，筱婷乖巧懂事！】 【玲姐再苦再累也值了！】 【对比老宅的鸡飞狗跳，这边才是过日子！】
然而，时代的浪潮依旧不可避免地冲击着这个家庭。棉纺厂的效益日益下滑，关于下岗的传言变成了现实。黄玲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名单真正公布，看到自己的名字时，心里还是猛地一沉。
她所在的车间，大批工人下岗，其中就包括她。工作了半辈子的厂子，说没就没了。
拿到下岗通知的那天，黄玲在家门口站了很久。她没有哭，也没有像庄超英那样慌乱，只是眼神更加沉郁，攥紧了拳头。
庄超英得知后，试图安慰她，却被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慌什么？”黄玲的声音依旧冷静，“没了工作，难道就不过了？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她迅速盘算着家里的积蓄和未来的开销。儿子要上大学，女儿还在读书，处处都要钱。她必须尽快找到新的活路。
与此同时，她也密切关注着老宅的动向。拆迁停滞，老两口和小儿子一家矛盾日益激化，她知道，那两家绝不会坐以待毙。他们很可能狗急跳墙，想出更损的招数。
比如，绕过房产证，通过其他方式骗取拆迁组的信任，或者干脆联合起来，试图彻底剥夺庄超英的继承权。
黄玲眼神冰冷，摸了摸藏在身上某个隐蔽角落的、那张从老宅偷来的“遗嘱”。
她等着他们出招。
这把悬在老宅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是时候落下了。而她自己，也要在下岗的阵痛中，杀出一条新的生路。
或许，可以看看隔壁宋莹那边，有什么活计可做？弹幕好像提过，宋莹后来去了广州发展？
路，总是人走出来的。她黄玲，绝不会被这点困难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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