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黄玲重生虐渣记6
绿皮火车轰鸣南下，载着黄玲、宋莹以及无数怀揣梦想与忐忑的打工者，驶向改革开放的前沿——广州。
初到羊城，扑面而来的是与内地小城截然不同的喧嚣与活力。高楼林立，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种紧迫而充满机会的味道。黄玲和宋莹根据地址找到了宋莹表姐所在的工业区，那里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工厂。
进厂的过程并不轻松。需要体检、面试，还要忍受工头挑剔的目光。黄玲年纪偏大，又无特殊技能，最终和宋莹一起进了一家规模中等的服装厂，被分在流水线上做缝纫工。
工作是极其辛苦的。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以上，流水线节奏飞快，手指经常被针扎破，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导致腰酸背痛。宿舍是拥挤的上下铺，伙食简单粗糙。但黄玲咬着牙坚持了下来。她比年轻人更能吃苦，动作也更快更稳，很快就在同批女工中脱颖而出。她的“超凶暴击基因”在此时转化成了惊人的耐力和韧性，而“系统空间”则成了她存放辛苦挣来的工资和重要物品最安全的地方（她谨慎地只放少量应急现金和身份证）。
【玲姐化身打工狂人！】 【吃苦耐劳是本色！】 【系统空间成了最保险的“银行”！】 【南方打工生活真实写照。】
宋莹性格活泼，很快适应了环境，还结交了不少朋友。她时常拉着黄玲下班后去逛逛夜市，感受广州的繁华。黄玲却很少去，她省下每一分钱，除了必要的生活开支，其余全部寄回家。她定期给家里写信（后来条件好了就打电话到巷口小卖部），询问儿女的学习情况，叮嘱庄超英管好钱，语气依旧强硬，却透着深深的牵挂。
偶尔，她也会在信里或电话里听到一些小巷的消息。庄超英在学校的工作依旧不温不火，但总算保住了；庄图南学习很用功，成绩保持在中上游；庄筱婷很懂事，成绩也好；老宅拆迁后，庄赶美一家和老两口搬进了回迁房，但听说因为面积分配和装修钱又闹了不少矛盾……
黄玲听后，只是冷笑。那些糟心事，似乎已离她很遥远。
而在千里之外的小巷，生活也在继续。
庄超英确实在努力履行父亲的职责。他学着买菜做饭（虽然味道一般），督促儿女学习，按时给黄玲回信汇报情况。工作上的压力依旧存在，但他似乎比以前沉稳了些，至少不再像过去那样遇事就慌。黄玲的远程“高压统治”和定期汇回的款项，像一根无形的线，牵着他和这个家往前走。
【超英同志在缓慢成长！】 【远程操控的玲姐依旧霸气！】
庄图南没有辜负母亲的期望。他知道母亲在外吃尽苦头是为了什么，学习异常刻苦。林栋哲依旧是他最好的学伴和竞争对手，两人经常一起学习到深夜。林家成了图南的第二个家，林父林母给了他很多关爱和指导。高考日渐临近，图南的目标越来越清晰——他要考上大学，去广州找母亲！这是他努力的动力。
庄筱婷乖巧懂事，学习从不用父亲操心，还主动承担了家务，照顾父亲的生活起居。她时常给母亲写信，诉说生活中的琐事和对母亲的思念，字里行间充满了温情，是黄玲在异乡辛苦劳作时最大的慰藉。
【儿女争气，玲姐的付出值得！】 【林家真是良师益友！】
小巷里的其他人家，也各有机遇。
吴珊珊最终没能拗过父母，开始相亲，但每次都闹得不欢而散，她变得越来越沉默，有时会看着黄玲家紧闭的房门发呆。
向鹏飞依旧时常来蹭饭，倒腾小生意的胆子越来越大，有时还会神秘兮兮地给庄超英塞包外烟，或者给图南筱婷带点新奇的小玩意儿。庄超英管不住他，也只能由他去。
林家依旧是巷子里的“文明高地”，林栋哲成绩优异，是冲击顶尖大学的苗子。林父林母对庄家的帮助一如既往。
老宅那边，正如黄玲听到的那样，并不平静。庄赶美和王彩霞拿到拆迁房后，对老两口的态度明显不如从前。因为装修款、生活费等问题争吵不断。庄老头庄老太后悔不迭，但碍于面子，又不敢去找大儿子诉苦，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各家人各有命，生活继续。】
时间在黄玲的汗水与思念、在小巷的日常与变迁中飞快流逝。
一年后的某天，黄玲所在的服装厂因为一批紧急订单需要加班加点。连续高强度的工作让几个年轻女工累倒了，工头却不管不顾，甚至扬言要扣工资。女工们怨声载道，却敢怒不敢言。
黄玲看着这一幕，想起了自己在家时的“泼辣”。她猛地站了出来，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据理力争，要求合理的工作时间和待遇改善。她的气势镇住了工头，也鼓舞了其他女工。最终，厂方做出了让步。
这件事后，黄玲在女工中有了点威信，甚至被车间主任注意到，觉得她敢管敢说，有点能力，调她去做了个小组长，虽然官不大，工资却涨了一点。
也正是在这段时间，黄玲通过宋莹的表姐，接触到了一个全新的概念——批发市场。她们工厂的一些尾货、瑕疵品，会低价处理给一些批发商。黄玲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和汹涌的人流，心思活络了起来。
打工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或许……或许可以自己做点小生意？她的系统空间，是不是能派上更大的用场？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在她心里扎了根。
而就在这时，家里传来了消息——庄图南高考结束了！成绩即将公布！
黄玲的心，瞬间被牵回了远方的小巷。儿子的高考成绩，将决定这个家庭未来的走向。
她决定，等成绩出来，就请假回家一趟。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回去，为儿子撑腰，也为这个家的下一步，做新的规划。
南下的历练，让她眼界开阔，胆子也更大了。她不再是那个只会在小巷里挥舞扫帚的泼妇，而是一个见识过风浪、敢于谋划未来的女人。
回家的日子，近了。而新的挑战与机遇，也正在前方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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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高考成绩的日子，对于庄家和小巷里的许多人家来说，都充满了焦灼与期盼。庄超英每天下班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巷口小卖部，看有没有广州来的电话或者信。庄图南表面镇定，内心却波澜起伏，这是他对自己、更是对母亲辛苦付出的交代。
终于，放榜的日子到了。
那天傍晚，庄超英几乎是冲进了家门，手里挥舞着一张纸，激动得语无伦次：“中了！中了！图南，考上了！重点线！过重点线了！”
庄图南猛地从书桌前站起来，心脏狂跳，接过成绩单的手微微颤抖。当看到那个远超预期的分数时，巨大的喜悦和 relief（解脱感）瞬间淹没了他，眼圈一下子红了。
“好！好小子！”庄超英用力拍着儿子的肩膀，声音哽咽，这些年的压抑和委屈仿佛都随着这一拍宣泄了出来。庄筱婷也高兴地跳了起来：“哥太棒了！妈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
【图南争气！苦尽甘来！】 【这是对玲姐最好的回报！】 【超英同志扬眉吐气！】
消息很快传遍了小巷。邻居们纷纷上门道贺，言语间充满了真诚的羡慕和赞叹。林家父母带着林栋哲过来，林栋哲也考出了极好的成绩，两个少年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吴珊珊站在自家门口，看着庄家热闹的景象，眼神复杂难辨。向鹏飞咋咋呼呼地跑来，塞给图南一包好烟，嚷嚷着要庆祝。
老宅那边也听到了消息。庄老头沉默地抽着烟，庄老太眼神闪烁，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庄赶美和王彩霞酸溜溜地说了几句“运气好”之类的风凉话，便关紧了房门。
庄超英第一时间跑去小卖部，给黄玲工作的厂里打了长途电话。当黄玲在嘈杂的车间被叫出来，听到电话那头丈夫激动得有些变调的声音报出儿子的分数时，她愣住了，随即，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眼眶，划过她因劳累而略显粗糙的脸颊。
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对着话筒，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带着浓重鼻音的、一如既往强硬的话：“好！告诉他，不准骄傲！等我回来！”
挂掉电话，黄玲靠在墙上，任由泪水流淌。所有的辛苦、委屈、坚持，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她的图南，终于有出息了！
她立刻去找主管请假。小组长的身份和平时拼命的劲头让主管很爽快地批了假。宋莹听说后，也替她高兴，叮嘱她路上小心。
黄玲归心似箭，她用最快的速度收拾行李，将大部分积蓄仔细藏好（一部分存入系统空间，一部分贴身携带），登上了北归的火车。
再次回到熟悉的小巷，黄玲感觉恍如隔世。巷子似乎没什么大变，但她的心境已然不同。
她的归来，在小巷里又引起了一阵小小的轰动。邻居们看着她，觉得她比以前更瘦了些，但眼神更加锐利明亮，身上带着一股外面世界闯荡过的风尘和干练气息。
“玲子回来了？” “图南考那么好，是该回来看看！” “听说在广州做大工呢，真能干！”
黄玲简单和邻居寒暄了几句，便大步流星地走进家门。
庄超英和儿女早已等候多时。看到母亲进门，庄图南和庄筱婷立刻围了上去。图南接过母亲的行李，筱婷则拉住了母亲的手。
黄玲仔细打量着儿子，高了，也瘦了，但眼神里有了以前没有的自信和沉稳。她又摸摸女儿的头，心里满是欣慰。
“妈。”庄图南叫了一声，声音有些哽咽。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庄超英搓着手，脸上是掩不住的笑。
黄玲压下心中的激动，板着脸，目光扫过父子三人：“嗯。我不在家，看来没出什么大乱子。”
她先是仔细查看了庄超英记的账本，虽然记得歪歪扭扭，但条目清晰，钱款大致对得上。她又详细询问了图南报志愿的想法，听到儿子心仪的大学和专业都在广州那边时，她心里有了底。
【玲姐归来，气场更强了！】 【查账环节不能少！】 【图南想去广州，母子团聚有希望了！】
当晚，黄玲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一家人难得地团圆吃饭。席间，她听着儿女和丈夫讲述这一年来的琐事，偶尔插话询问，或做出指示。家庭的氛围，因为她的归来和图南的好成绩，变得格外温馨而充满希望。
饭后，黄玲把庄超英叫到里屋，将带回来的钱大部分交给他，叮嘱他好好保管，用于图南上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
“你呢？还去广州吗？”庄超英犹豫着问。
“去！”黄玲斩钉截铁，“图南要去广州上学，我更得去！那边机会多，挣钱快。我得给他攒钱，将来买房、娶媳妇，哪一样不要钱？筱婷以后上大学也要钱。”
她顿了顿，看着庄超英：“家里还得你盯着。筱婷还小，你工作也稳住。等我那边站稳脚跟，看看能不能把你们都接过去。”
庄超英看着妻子眼中熟悉的光芒，知道她已有了新的规划，只能点头：“你放心，家里有我。”
黄玲的归来，不仅是为了分享喜悦，更是为了实地考察和谋划未来。她利用在家这几天，仔细研究了广州那边带回来的批发市场信息，向见过世面的林父请教，甚至偷偷去找了向鹏飞，了解本地年轻人喜欢什么款式的东西。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心中逐渐清晰：她不想永远在流水线上打工。她要利用广州的货源优势，自己做点小生意！或许先从摆地摊开始，卖些服装、小饰品。她的系统空间，正好可以用来存放货品，安全又隐蔽！
这个念头让她兴奋不已，仿佛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
几天后，庄图南的录取通知书如愿到达，正是广州的一所重点大学。全家欢喜不已，黄玲特意买了糖果分给邻居。
喜悦之余，黄玲也知道，分别的时刻又将到来。这一次，她将带着更明确的目标和计划重返广州。
临走前夜，她再次“警告”了庄超英和庄图南，安排好家里的一切。
第二天，她再次踏上南下的列车。不同的是，这次她的行囊里，除了衣物，还多了许多从本地批发市场精心挑选的、准备带到广州试水的小样品。她的眼神更加坚定，目标更加明确。
送行的人群中，庄图南看着母亲远去的背影，紧紧握住了拳头。他一定要在广州闯出个名堂，让母亲不再那么辛苦。
而黄玲不知道的是，在她南下后不久，庄超英的学校终于迎来了较大规模的人事调整。因为性格原因和之前的表现，庄超英被调整到了后勤岗位，虽然没下岗，但收入降低了不少。
庄超英默默承受了这一切，没有立刻告诉远在广州的妻子。他不想让她担心，也想着自己或许能想办法做点别的补贴家用。他想起了向鹏飞倒腾的小生意，心里第一次产生了某种模糊的、想要改变的念头。
南北两地的奋斗，各自进入了新的阶段。未来的路上，既有希望，也必然藏着新的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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