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一百文一斤的大米
“对不起啊。”送走蒋氏之后，宁婉月特地将温昭昭叫来道歉，“我和娘亲解释了，城主府失窃与你没关系，可他们不信。”
“和你没关系。”
温昭昭端起桌子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名贵的雨前龙井清冽芳香。
她心中暗道可惜，这么好的龙井，因为长达数十年的极寒天气，很快就喝不到了。
有空的时候，多往空间里存点。
宁婉月懊恼地喃喃自语，“这么离谱的事情，他们竟然相信是你做的。”
想起那个见钱眼开的小锁匠，温昭昭的眼中划过笑意。
宁家是不信，但是他们抓到了证据。
但，是她故意把证据递给宁家的呢。
“我能为你做什么？”
这几日有温昭昭在，她在府中的日子好过不少，宁婉月是真心感激温昭昭。
“我出去一趟，你帮我准备马车吧。”
“现在吗？”
“嗯。”
……
马车轱辘压过带着盖着薄薄积雪的青石板转，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
温昭昭撩开帘子将扬州城的大街小巷都记在心中。
有家沿街的铺子排起了长队，队伍中有衣衫褴褛的贫民，也有穿着锦衣的富贵人家管事。
温昭昭问车夫：“这是什么铺子？买卖这么好。”
车夫与有荣焉，“这是咱们城主府的粮铺。”
马车停在角落里，温昭昭让车夫先回去，她自己要逛逛。
少女挑了几家粮铺进去，打听一下现在的粮食价格。
铺子里的掌柜皆愁眉苦脸，“我们这里没有米，你去别家吧。”
扬州城众人心知肚明，别家，指的是城主府的程家。
看来城主府城主府垄断了扬州城粮食所言非虚，怪不得生意这么好。
她想抢一抢。
温昭昭都不抱希望了，进了最后一家粮铺，说清楚来意之后，掌柜神秘兮兮地问她。
“要多少？”
这里竟然有粮食，实在出乎温昭昭的意料，“多少钱一斤？”
掌柜地往温昭昭身后看了一眼，确认温昭昭身后没有小尾巴，鬼鬼祟祟地关上大门。
他伸出一个手指头。
温昭昭挑眉，“十文一斤？”
掌柜的听到这话，摆了摆手，无语地看着温昭昭。
“你想什么呢？一百文。”
多少？一百文？
温昭昭当初在县城里买的粮食，糙米才三文钱一斤。
一百文是什么概念？
一两银子一千文，只能买十斤米。
普通农户一年的花销也就七八两银子。
见温昭昭有些犹豫，掌柜的有些沉不住气，“我这里比城主府米铺的米还便宜二十文呢，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所以城主府一斤米卖一百二十文？
这放在天灾之前，都够买三斗了！
温昭昭沉默了一瞬，问掌柜的，“你这里有多少米？”
“够你吃的。”
那就是说明量不少。
“太贵了，我不要了。”
少女说着，转身离开，被掌柜拉住，“诶姑娘价格好说，九十文怎么样？”
“不用。”
少女眼神坚定地转身离开。
掌柜地看着温昭昭的背影，可惜没有做成这单生意，嘀嘀咕咕道，
“不用就不用吧，有的是人等着要粮食呢。”
有人答应八十五文钱一斤收他的粮食。
虽然赚得少点，但是也比他的本钱多很多。他还有路子运进来粮食。
……
扬州城，烟雨巷某小院
院子里堆满了麻袋粮缸，裴钰在院子里逛着，他推开粮缸，看着缸里白花花的大米，阴冷如毒蛇的眼神晦涩复杂。
“扬州城主姓程是吧。”
“对，长安程家分支。”
闻言，裴钰冷笑一声，程景遇好啊，给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先拿程家开刀。
城主府垄断了扬州城的粮食是吧。
他偏不要城主府如愿。
“咱们现在收了多少米了？”
暗一将最后一袋子大米扛进来扔到角落里，“这次收了二十石精米，加上前段时间收的，一共五十石。”
裴钰冷笑一声，笑容轻蔑，“远远不够，继续，把城中有粮食的富商都给我找出来。”
……
转了一圈，温昭昭已经摸清楚了扬州城的情况。
七月，正好赶上早稻成熟的季节，雪灾导致早稻歉收，但如果抢收，能收不少粮食。
加之江南土地肥沃富庶，扬州又有江南粮仓之称，不至于到一粒米都没有的境地。
米铺只是顾忌着城主府的威严，不敢光明正大的卖粮食，但也有胆子大的。
如今城主府急得火烧眉毛自顾不暇，机会难得，她也可以从中搅和搅和。
温昭昭寻了一圈，找到一家挂着“程”字的米行。
米行里清净至极，房中燃着炭盆，暖烘烘的非常舒服，掌柜得躺在摇椅上呼呼大睡。
铺子里摆着十几口装粮食的大缸，温昭昭扫了一圈，粮缸里空空如也，一粒米都没有。
刘掌柜睡得不省人事，温昭昭喊了他两声都没反应。
“喂！”
“喂——”
少女不得已抬手晃了晃他，刘掌柜才从美梦中惊醒，不耐烦地看着她，
“喂什么喂，这里不卖粮食。”
“米行不卖粮食？”
刘掌柜闷哼一声，“要买粮去城主府的米铺，整个扬州城只有那里有米。”
“城主府的米价格太贵了，买不起。”
“买不起就饿着，别打扰我休息。”
温昭昭没有被嫌弃的自觉，她环顾一圈拉了个板凳坐在掌柜的对面。
掌柜觉得温昭昭没完没了。
“有事儿？”
“我是来卖米的。”
刘掌柜听到这话，冷冷的一笑，他终于舍得从摇椅上坐起来，不屑地看着温昭昭。
“就你？能拿出多少米？十斗八斗的我可不收。”
温昭昭有些奇怪地问掌柜，“二十石呢？”
二十石，两千五百斤。
掌柜得抬了抬眸子，眼神上下打量着小姑娘，眼神很奇怪诡异，
“如今城主府垄断了扬州城粮食，放出话来，谁敢卖粮便将谁赶出扬州城，谁敢和城主府作对？”
“有粮食的话，你卖给城主府吧。”
但是城主府的粮铺，收米的价格极其低。
原来中间还有这样的话，怪不得那些店家偷偷摸摸的。
“你也不敢吗？”温昭昭目光深深地看着刘掌柜，“程氏商行，会怕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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