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怨恨的种子
刘光天心里直打鼓，知道要是承认了肯定少不了一顿揍，赶紧摆着手狡辩：“爸，我怎么可能破坏人家相亲啊？我跟闫解成又没仇，跟那姑娘更是不认识！”
“不是你还有谁？”闫富贵急得往前凑了两步，指着他的鼻子说，“我们都去于家打听了！跟解成相亲的姑娘叫于莉，媒婆从她那儿问得明明白白，当天就是你拦着她，说我们家的坏话！不然好好的亲事怎么会黄？”
“我就是碰见她，随口说了两句话而已，没说你们家的事！”刘光天还在嘴硬，“肯定是她误会了，跟我没关系！”
“误会？哪有这么巧的误会！”闫解成气得脸通红，“刘光天，你别想耍赖！今天你不给我们个说法，我就去院里喊，让全院人都知道你是个背后使坏的东西，看看你们刘家还有什么脸面！”
这话彻底点燃了刘海中的火气，他一把抽出腰间的皮带，“啪”地甩在地上，指着刘光天吼：“说！到底是不是你干的？不说我今天抽死你！”说着就扬起皮带往刘光天身上抽。
刘光天疼得直咧嘴，没挨几下就扛不住了，抱着头哭喊：“爸！别打了别打了！是我！是我干的！我就是看我都二十了还没对象，嫉妒闫解成能相亲，才想坏他的事……”
“你还知道嫉妒？”刘海中听得更气，皮带抽得更狠了，“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你敢去背后搞小动作，还敢跟我撒谎！今天我不打死你这个小兔崽子！”
刘光天被打得在地上打滚，身上很快就红一块紫一块。闫富贵看着不忍心，赶紧上前拉住刘海中：“老刘，别打了！再打真把孩子打坏了，就算打死他，亲事也回不来了！”
他话锋一转，盯着刘海中说：“不过我们家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为了解成这相亲，我买了肉、水果、糖果、瓜子，前前后后花了不少钱，你最少得赔我们二十块钱！”
“二十块？”刘海中一听就急了，看着闫富贵那副算计的模样，气得牙痒痒，可又怕事情闹大，只能冲屋里喊：“秀莲！拿钱！”
李秀莲从屋里出来，手里攥着钱，一脸心疼地说：“老闫，能不能少点啊？二十块可不是小数目，我们家也不宽裕……”
“不行！这是赔偿我们的损失，一分都不能少！”闫富贵态度坚决，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李秀莲没办法，只能不情愿地把二十块钱递过去。闫富贵接过钱，捏在手里掂量了两下，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拉着闫解成说：“行了，这事就算了，老刘你也别再打孩子了，好好口头教育就行。”说完，父子俩转身就走。
看着他们的背影，刘海中气得浑身发抖——自己好不容易在院里维持住一大爷的体面，全被刘光天这小子给毁了！他越想越气，扬起皮带又要打。
“老刘！别打了！”李秀莲赶紧扑上去拦住他，看着儿子身上的伤，眼泪都快下来了，“再打下去，光天就没命了！他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刘海中这才悻悻地放下皮带，指着刘光天骂：“你给我记好了！下次再敢给我惹事，我打断你的腿！”
刘光天趴在地上，疼得眼泪直流，心里满是委屈——就为这点事，父亲差点把自己打死。他忽然想起大哥结婚后就赶紧搬出去逃离了这个家，心里冒出一个念头：等自己以后结了婚，也一定要离开这个家，再也不受这份罪！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在他心里扎了根。
闫富贵和闫解成刚踏进家门，闫解成就忍不住追着父亲问：“爸，那二十块钱，是不是得给我一部分啊？这毕竟是因为我相亲的事才拿到的赔偿。”
闫富贵一听这话，当下就沉了脸，指着桌上还没收拾的空盘子说：“因为你相亲？你不想想为了你的亲事，我花了多少心思、多少本钱？那一斤肉、水果、糖果，哪样不要钱？我跑前跑后托媒婆，费了多少口舌？现在拿到赔偿，你倒先想着分钱了？”
一旁的三大妈也帮腔：“就是啊解成，我们做父母的为你操碎了心，没让你掏钱就不错了，你怎么还反过来要钱？”
闫解成急得挠了挠头，语气软了下来：“爸，妈，我也不是要多，就是我现在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以后再相亲，怎么跟人家姑娘处？总不能让人家觉得我连瓶汽水都买不起吧？这以后要是真成了，结婚也得花钱啊。”
闫富贵皱着眉，磨蹭了半天，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小心翼翼地打开，从里面数出一张一元的纸币，递到闫解成手里，还不忘叮嘱：“就这些，省着点花，别跟你那两个弟弟似的，拿到钱就乱造！”
闫解成看着手里的一块钱，心里虽不满意，可也知道父亲的脾气，再争也没用，只能点点头接过来：“知道了爸，我不乱花。”
可谁也没料到，经了这次相亲被搅黄的事，闫解成之后的相亲之路竟格外不顺。连着好几年，媒婆也给他介绍过不少姑娘，可要么是姑娘嫌弃他家太抠门，要么是听说他没正式工作、只是个临时工，连面都没见几次就黄了。
眼看着自己年龄一年比一年大，闫解成心里越来越急，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平日里打零工赚的钱，大多被父亲以“帮你存着娶媳妇”的名义收走，自己手里连点积蓄都没有；工作上也没个盼头，临时工的活儿不稳定，收入时高时低，姑娘家一听就犯怵。
他偶尔也想跟父亲争一争，让父亲把存的钱拿出来给自己找个正经工作，可每次话到嘴边，一看见闫富贵抠门的模样，又把话咽了回去。就这样，闫解成的婚事一拖再拖，转眼就到了196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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