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何晓赴港前与小当的纠结告别

天刚蒙蒙亮，胡同里还飘着早点摊的热气，何晓就攥着衣角站在了小当租的院门口。青石板路上还沾着露水，他来来回回踱了好几圈，鞋尖蹭得石子沙沙响。昨晚跟爸妈敲定赴港的事，他一夜没合眼，满脑子都是怎么跟小当开口，可真站到这儿，喉咙却像塞了团棉花，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顺畅。

“何晓哥？你咋这么早来？”熟悉的声音从院里传来，小当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手里还端着个豁了口的搪瓷盆，看见何晓时，眼睛一下子亮了，又很快皱起眉，“是不是出啥事儿了？你脸色咋这么难看？”

何晓猛地转过身，目光撞上小当带着疑惑的眼神，心里演练了半宿的话瞬间乱了套。他张了张嘴，半天只挤出一句：“没、没啥事，就是……想跟你说点事。”

小当见他吞吞吐吐的，把搪瓷盆往门后一放，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别在这儿杵着了，前面那棵老槐树下清净，咱去那儿说。”何晓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扎着的麻花辫随着脚步晃悠，心里的纠结又重了几分——他怕自己说出口，会让眼前这双亮晶晶的眼睛蒙上水汽。

两人在老槐树下的石墩上坐下，晨风吹过，树叶沙沙响，远处传来卖豆腐脑的吆喝声，可这热闹却半点没冲淡两人间的沉闷。小当先开了口，指尖轻轻抠着石墩上的纹路：“何晓哥，你到底咋了？怎么感觉你不对劲，是不是叔叔阿姨说你啥了？”

何晓深吸一口气，指尖攥得发白，终于抬头看向小当：“小当，我……我要出去一段时间。”

“出去？去哪儿啊？”小当立刻坐直了身子，眼神里满是诧异，“是去办事，还是咋的？”

“去南方，先去香港，之后再去深圳。”何晓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爸妈想让我去那边学厂子运作、公司运营，我也想出去闯闯，总不能一直待在北京，啥本事没有，以后咋照顾你……”最后几个字说得又轻又快，却还是被小当听了个真切。

小当的脸瞬间红了，可下一秒，疑惑又盖过了羞涩：“香港？深圳？那要去多久啊？”

“不知道。”何晓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也许几个月，要是学得慢、事儿多，可能得一两年。”

“一两年？”小当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赶紧捂住嘴，眼眶瞬间红了。她猛地伸出手，紧紧抓住何晓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褂子传过来，带着一丝颤抖：“何晓哥，那我咋办啊？你走了，我……我要是想你了咋办？”话说到一半，眼泪就忍不住滚了下来，砸在何晓的手背上，烫得他心口发紧。

何晓连忙反手握住小当的手，指腹轻轻擦去她手背上的泪痕，声音放得又柔又软：“小当，你别哭，我有个想法——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小当愣住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顺着脸颊慢慢滑落。她看着何晓认真的眼神，心里又酸又暖，可转念一想，又用力摇了摇头：“不行啊何晓哥，你爸妈肯定不会同意的。何阿娄姨盼着你好好学本事呢，我要是跟着去，他们该觉得我耽误你了，而且我觉得他们未必同意我们在一起。”

“我会劝他们的！”何晓立刻说道，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我跟我爸我妈说，你跟着去能帮我打个下手，还能一起学东西，他们不是不讲理的人，肯定能同意的。”

小当却没那么乐观，她低下头，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声音带着哽咽：“可万一他们不同意呢？到时候你夹在中间多为难啊。而且……我也不想因为我，让你跟叔叔阿姨闹矛盾。”她心里多希望何晓能留下，可看着何晓眼里对创业的憧憬，又怎么忍心开口——那是他想证明自己的机会，是他盼了好久的出路，她不能这么自私，拉着他不让走。

何晓看着小当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他知道小当的顾虑，也明白爸妈可能会有的反对，可他实在舍不得把小当一个人留在北京，更舍不得让这段刚热络起来的情意，因为距离凉了下来。他握紧了小当的手，声音带着几分坚定：“不会的，我肯定能劝动我爸妈。你等我，我今天回去就跟他们说，不管怎么样，我都想跟你一起走。”

小当抬起头，看着何晓认真的模样，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却轻轻点了点头：“好，我等你。可何晓哥，你要是劝不动叔叔阿姨，你也别跟他们吵，你好好去学东西，我在北京等你回来，到时候我还跟你一起去逛庙会、吃卤煮。”

何晓没说话，只是把小当的手攥得更紧了。晨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两人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远处的吆喝声渐渐淡了，只剩下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还有藏在心底那既甜蜜又纠结的心事——一边是盼了许久的前程，一边是舍不得的人，这份选择，让两个年轻人都沉甸甸的，却又在心底悄悄盼着，能有一个两全的结局。

何念舒撞见何晓与小当私会

何晓和小当在老槐树下攥着手说话时，没人留意到不远处的墙角后，何念舒正捂着嘴，眼睛瞪得溜圆。

早上她刚起床，就看见大哥何晓揣着东西急匆匆往院外跑，脚步快得连招呼都没打。她心里纳闷，还以为是创业的事出了急茬，想着跟上去看看能不能搭把手，却没成想，大哥拐了几个弯，竟走到了秦淮茹家的院子门口，还跟小当一起去了老槐树下。

刚开始她还躲在树后，以为两人是商量事儿，可看着看着就傻了眼——小当红着眼眶抓着大哥的手，大哥还反过来替小当擦眼泪，那眼神软得能滴出水来，哪是普通朋友的模样？何念舒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指尖掐着衣角，心里满是不可置信：大哥竟然在跟小当约会？

她想起以前几个人一起在院里过家家，小当总跟在大哥身后喊“何晓哥”，那时候大家都只当是小孩玩闹，谁能想到，大哥竟在暗地里跟小当这么亲密。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还有小当依赖的模样，她隐约觉得，这俩人恐怕相处了好一阵子，只是一直没让人知道。

“要不要告诉爸妈？”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何念舒就皱紧了眉。爸妈刚敲定让大哥去香港学本事，要是知道大哥偷偷跟小当处对象，说不定会生气，觉得大哥没把心思放在正事儿上，说不定还会反对他俩来往。可要是不说，她又觉得自己瞒着爸妈，心里不踏实。

她又想起平时大哥对自己的好——有好吃的总先留给她，她被院里小孩欺负时，大哥也总护着她。要是因为自己告状，让大哥跟爸妈闹矛盾，甚至跟小当断了联系，那她岂不是对不起大哥？

何念舒站在墙角后，看着不远处还在低声说话的两人，心里像被两股力气扯着，一边是该跟爸妈说实话的本分，一边是不想辜负大哥疼爱的犹豫。纠结了好一会儿，她终究是狠不下心，轻轻往后退了两步，生怕脚步声惊动了那边。

退到胡同口时，她又回头望了一眼老槐树的方向，咬了咬唇，还是转身往四合院跑。一路上，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大哥和小当相握的手，一会儿是爸妈可能生气的模样，连跑过早点摊时，摊主跟她打招呼，都没顾上回应。

直到冲进自家院子，她才靠着门框喘匀了气，可心里的纠结半点没少——这事到底要不要说，怎么说，成了她心里沉甸甸的疙瘩，压得她连早饭都没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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