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碾压胜利
“你就是李钰?”
为首的青衫士子一脸的傲气打量着李钰。
虽然李钰只有11岁,但看上去像是十四五岁。
当然不是说李钰长得老成,而是他的身高,因此这群士子也就没有将他当孩童看。
不过就算知道了李钰的年龄,他们也不会惊讶。
江南这边,很多孩童9岁就参加科举,11岁成为秀才比比皆是。
因此并不会因为李钰年纪小,就给他面子。
李钰还没说话,林澈和马致远便跑到他身边,脸色涨红。
今日两人算是彻底领教了苏州士子的厉害。
文化造诣确实很强。
“我们清谈输了,他们要将我们赶出去。”林澈低声开口。
青衫士子得意洋洋“我们这里不欢迎走后门进来的,既然认输,那就赶紧滚出去吧。”
“对!滚出去!”
“不要在这里败坏书院的风气。”
“天下士子如果都和你们一样走后门,那我们考核进来又算什么。”
“……”
众人七嘴八舌,闹哄哄一片。
其他在藏书楼内看书的士子也都凑过来看热闹。
李钰将书本放下,扫了一眼众士子,慢条斯理地开口“是不是我赢了,你们就不再找我们麻烦了。”
青衫士子用鼻孔看李钰,“你的两个同伴都败了,要想留下来,除非你辨经,清谈,诗词皆都获胜。”
李钰一笑,“行,就依你所言。”
“不过此处是藏书楼,咱们去外面辩论。”
说完,迈步朝着外面走去,而他身上的气势也出来了,带上了傲气。
他可是堂堂院案首,府学第一人,在这里好好看书,这些人却要来找茬。
既然如此,他也不用藏着掖着,你傲,我比你更傲!
青衫士子等人也都出了藏书楼,双方站定。
一边是一群本地士子,一边却只有李钰三人。
数量相差悬殊,但李钰身上的傲气却不比对面弱。
青衫士子也感受到了李钰的傲气,眼睛微微一眯,随后道:
“那咱们今日便论‘傲不可长,欲不可纵’二句。世人皆谓当抑傲制欲,然则若人人敛傲收欲,与土木何异?”
青衫士子出这个题,有暗讽李钰方才从容姿态似有傲气的意思。
李钰何尝不知,淡淡道:“君见水波荡漾而谓其傲,却不见杯盏始终承托之功。”
“傲者,自强之脊梁;欲者,进取之舟楫。”
“昔周公制礼作乐,若无傲骨岂能诛管蔡?”
“始皇若无吞寰宇之欲,何来六国一统?”
青衫士子冷笑:“按你所言,桀纣之暴岂非傲欲之极?”
李钰摇头“帆过八分则船覆,药超三钱即成毒。”
“《周易》有云‘亢龙有悔’,然《乾卦》更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傲欲如剑,圣贤持之开太平,昏君持之祸苍生——错岂在剑耶?”
言罢他指向不远处的新竹,朗声道:“譬如新竹破岩时,若无傲骨早折腰,若无向上欲,安得凌云梢?”
话音落下,满堂寂然。
青衫士子想要反驳,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林澈和马致远听得眼中异彩连连。
学到了,他们又学到了!
李钰这种三段式破局逻辑,步步为营的辩证真是太精彩了。
看那青衫士子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长着嘴却说不出话来,真是太解气了。
还得是阿钰啊。
半晌后,青衫士子颓然道:“这一场你赢了。”
其他士子也都收起了轻视的眼神,换成是他们面对李钰的论证,也无法反驳。
当即便有另一名士子站了出来,“敢问《庄子·齐物论》‘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当作何解?莫非生死皆虚妄?”
这是要清谈了。
这句话暗藏了一个预设,若生死始终流转,是否便意味着“生死皆虚妄”,进而消解现实的意义?
这是解读《齐物论》时常见的‘虚无化’倾向,也是辩论的关键陷阱。
李钰当然不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而是道:
“君看竹影扫阶尘,尘动?影动?亦或心动?”
对面士子蹙眉,其他士子也都若有所思。
李钰继续道:“生非始,死非终,乃气息流转之过程。譬如春蚕吐丝时,岂知丝尽成虫变?成虫产卵际,可记前世作茧苦?”
见到对面士子不答。
李钰刚想开口,正巧见到有蝴蝶绕着花朵飞舞。
李钰笑了,没有想到连蝴蝶都来帮他的忙。
“诸位请看此蝶,蝶若知庄子梦它,它亦梦庄子,此刻振翅是应庄周之梦,或完成自身破茧之志?”
众人不由动容,他们都是有学问的人,稍一思索就能明白李钰话中的意思。
李钰用庄周梦蝶的典故,巧妙点出即便生死是流转的过程,每个当下的存在仍有自身的意义,而非虚妄的泡影。
出题的士子正想开口,李钰已经抢先道:“烟气聚散非为证明虚空,而在呈现热气升腾之态。”
“参透生死非教人虚妄,而令知当下呼吸皆可贵。”
说完俯身拾起脚边的落英,语气中有些感慨“此花离枝时,正在结果处。”
出题士子想要说的话硬生生被憋了回去,他提出的观点直接被李钰破了。
让他根本无法再去争辩。
其他士子也都哑口无言,震惊不已。
李钰的辩论让他们感觉学到了新的东西,而且角度新奇。
他们之中也有不少人对生死有过辩论,但却从未有李钰这么精彩。
李钰没有对抗《齐物论》的玄理,也没有迎合虚妄的解读,而是跳出了非虚即实的对立。
他承认生死是流转的过程,但更强调“在流转中看见当下的意义”。
既守住了典籍的核心,又赋予了玄理面向现实的生命力。
这样的论证,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不由得众士子都收起了身上的傲气。
马致远和林澈更是激动万分,看向李钰的眼神有着崇拜。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辨经,清谈都是碾压式的胜利,让这些士子哑口无言。
已经连胜两场,那他们两人就能留下。
至于做诗,两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就李钰的诗词造诣水平,他能输?
不过领头的青衫士子并没有提出作诗,在见识了李钰的辩经和清谈后。
他心中的轻视已经尽去。
没有想到蜀中那样的偏远地区,居然还有如此有才学的人。
不过虽然钦佩,但脸上却青一阵,白一阵。
毕竟他们气势汹汹地来,竟是连输两场,面子上挂不住。
这要是传出去,他们苏州士子比不过蜀中士子,那就真的是笑话了。
论作诗,在场的人虽然有些诗才,但都不是顶尖的。
三场已经输了两场,最后一场不能输了,否则真的颜面尽失。
要不要去请书院中的高手来,正犹豫间,便听身后有士子不服气地道:
“哼!就算你巧舌如簧!苏墨白师兄的那个问题呢?‘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你作何解?若解不通,仍是学问未到家!”
这个问题一出来,马致远和林澈不由都为李钰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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