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棒梗回来了

何雨水关上门，院内的喧闹似乎被隔绝在另一重世界。她重新热了烩菜，坐在桌边慢慢吃着，门外的动静却没完全消失。

贾张氏的哀嚎声一阵高过一阵，时而骂何雨水心狠，时而怨自家命苦，词句翻来覆去，无非是想引旁人再来围观，好给何雨水添些堵。

秦淮茹被傻柱扶着站在原地，脸上还挂着泪痕，可那双眼睛里的阴狠却像淬了冰。

她死死盯着何雨水的房门，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在她看来，何雨水今天不仅打了她，更是当众撕破了她维持多年的可怜相，这比挨揍更让她难受。

周围渐渐没人再看，邻居们早就习惯了贾家的闹剧，各自回屋忙自己的事。刘海中和闫埠贵也没再多管，一前一后走了。

傻柱、秦淮茹、贾张氏、许大茂，四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贾张氏嚎累了，声音渐渐低下去。傻柱依旧一言不发扶着秦淮茹，许大茂悄悄挪了挪身子，准备朝后院走去。秦淮茹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柱子，扶我回去。”

傻柱赶紧应着，扶着她往自家屋走。经过贾张氏身边时，秦淮茹没回头，也没叫她。贾张氏见状，自己哼哼唧唧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嘴里还嘟囔着：“小白眼狼，你等着，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许大茂见他们都走了，也赶紧溜回自己家，关上门后才敢对着镜子查看伤势，越看越气，却想不出什么报复的法子。

接下来的日子，四合院暂时平静了不少。

何雨水基本上是每周回来一次，有时候也会两周才回来一次。傻柱每次见了何雨水也总是绕道走，像是怕再惹麻烦。贾张氏倒是还想找机会撒泼，可一想起何雨水那一脚的力道，就打了退堂鼓。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两个多月就过去了。

北方的冬天来得早，1961  年的冬天尤其冷，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此时的路面上已经结上了薄冰。

四合院的人们都裹紧了棉袄，脚步匆匆，脸上大多带着菜色。这年头粮食紧张，能填饱肚子就不容易，谁也没心思再像以前那样整天琢磨着算计别人。唯独何雨水知道，明年大家就会好一点了，至少粮食能慢慢供应的上了。

这天上午，秦淮茹和傻柱站在少管所的大门口，两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衣，不时搓着手跺脚取暖。秦淮茹的脸色比平时更憔悴，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傻柱也瘦了些，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有些落魄。

一个是去了翻砂车间，吃不到好的；一个是因为没人送饭盒，吃不到好的。

等了好一会儿，少管所的大门开了，一个瘦小的少年走了出来。

他衣服脏兮兮的，头发很短，脸上没什么表情，此人正是棒梗。一年的少管所生活，让他身上的稚气少了些，多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沉郁。

秦淮茹一看见棒梗，眼泪立刻就下来了，她快步走上去，声音哽咽：“棒梗，我的儿，你可算出来了！”

然而，棒梗的反应却很冷淡。他抬眼看了看秦淮茹，眼神里没有丝毫欣喜，反而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冰冷，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扑进秦淮茹怀里。

秦淮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伸出的手也停在半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得厉害。

傻柱也走了过来，想拍拍棒梗的肩膀，语气尽量温和：“棒梗，出来了就好，以后好好做人。”

棒梗却往旁边挪了一步，躲开了傻柱的手，依旧一言不发，只是把目光移向了别处，压根没搭理他。

傻柱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有些尴尬，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一直把棒梗当亲儿子疼，没想到会是这个待遇。

秦淮茹定了定神，强忍着心里的失落，对棒梗说：“棒梗，咱回家吧，妈给你做了点吃的。”

棒梗这才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秦淮茹和傻柱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无奈。秦淮茹低声对傻柱说：“柱子，我骑车带着棒梗先回去，你步行一段路，到前面那个公交站坐车回来吧，天冷，别冻着。”

傻柱点点头：“行，你们路上慢点。”

秦淮茹推出停在旁边的自行车，让棒梗坐后座。棒梗默默地坐了上去，双手抓着车后座的边缘，身体挺得笔直。秦淮茹骑着车，一路都在想该怎么跟棒梗说话，可几次回头，都看到棒梗那冷冰冰的侧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自行车很快就到了四合院门口。秦淮茹停下车，棒梗跳下来，径直往院里走。一进到中院，他的目光就像被磁铁吸住了一样，紧紧地盯着何雨水家的房门。那扇门紧闭着，和他离开时没什么两样。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恨，有怨，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秦淮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拉了拉他的胳膊：“棒梗，回家了，别看了。”

棒梗这才收回目光，跟着秦淮茹往自家屋走。

刚走到屋门口，贾张氏就听见了动静，一掀门帘冲了出来。她看见棒梗，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几步冲上去抱住他，哭得稀里哗啦：“我的大孙子啊，你可回来了！奶奶想死你了！”

棒梗被她抱得有些不自在，轻轻挣了挣。贾张氏这才松开他，上下打量着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瘦了，黑了，肯定在里面受委屈了……都怪何雨水那个赔钱货。”  一边说一边抹眼泪，高兴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秦淮茹看着这祖孙俩，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至少棒梗对贾张氏的态度还算平和。她赶紧说：“妈，快让棒梗进屋吧，外面冷。”

贾张氏这才反应过来，拉着棒梗就往屋里走：“对对对，进屋，奶奶给你留了好东西。”

屋里还是哪般的简陋。贾张氏从炕洞里摸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几块饼干。“棒梗，快吃，这是奶奶省下来的。”

棒梗拿起一块饼干，慢慢啃着。他没说好吃，也没说不好吃，只是默默地吃着。秦淮茹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棒梗心里肯定有气，不管是对她，还是对这个家。

傻柱是傍晚才回到四合院的。他一进门就直奔贾家，想看看棒梗怎么样了。一进屋，就看见贾张氏在给棒梗缝衣服，秦淮茹在灶台边忙活，棒梗则坐在炕沿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棒梗，感觉咋样？”  傻柱凑过去问道。

棒梗抬眼看了他一下，没说话，又低下头去。

傻柱碰了个钉子，也不尴尬，嘿嘿笑了笑：“没事，刚出来都这样，过几天就好了。晚上叔给你弄点好吃的。”

秦淮茹在一旁说：“柱子，不用了，家里还有点玉米面，我煮点糊糊就行。”

“那哪行，”  傻柱大手一挥，“棒梗刚出来，得补补。我这就去找找关系，看看能不能弄点肉。”  说着，就风风火火地往外走。

贾张氏在后面喊：“柱子，早点回来！”

傻柱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屋里又安静下来。贾张氏缝着衣服，嘴里不停地跟棒梗说着院里这以一年来发生的事。

秦淮茹在灶台边添着煤，心里却一直在想何雨水。她总觉得，棒梗刚才盯着何雨水家门的眼神不对劲，她担心棒梗会去找何雨水的麻烦。毕竟，当初要不是何雨水，棒梗也不会进少管所。

天黑的时候，傻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小块肉，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运气不错，跟厂里食堂的师傅要到了点肉，今晚给棒梗做个红烧肉！”

贾张氏和秦淮茹都高兴坏了，这年头肉可是稀罕物。秦淮茹赶紧接过肉，去厨房忙活起来。不一会儿，肉香味就飘满了整个屋子。

吃饭的时候，贾张氏一个劲地给棒梗夹肉：“快吃，多吃点。”

傻柱也说：“棒梗，使劲吃，不够叔再想办法。”

秦淮茹看着棒梗小口地吃着肉，眼神比刚才柔和了些，心里稍稍放下了些。

吃完饭，傻柱又坐了一会儿才走。贾张氏也累了，早早睡下了。秦淮茹收拾完碗筷，坐在炕边看着棒梗。棒梗靠在墙边，眼睛闭着，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事情。

“棒梗，”  秦淮茹轻声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好好过日子，行吗？”

棒梗没睁眼，也没说话。

秦淮茹叹了口气，也躺了下来，却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棒梗起得很早。他没跟秦淮茹和贾张氏说什么，自己走出了屋。秦淮茹看见他出去，心里一紧，悄悄跟了上去。

只见棒梗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又停在了何雨水家的门口。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扇门，眼神里的冰冷比昨天更甚。秦淮茹赶紧走过去，拉着他往回走：“棒梗，咱回家，别在这儿待着。”

棒梗甩开她的手，声音低沉地说：“我就是看看。”

“有啥好看的，”  秦淮茹急了，“她不在家，你忘了她怎么对你的了？咱不惹她，行不？”

棒梗没说话，又看了一会儿何雨水的房门，才转身跟着秦淮茹往回走。秦淮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知道，棒梗这口气，恐怕没那么容易咽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棒梗倒是没再去何雨水家门口转悠，只是每天闷在家里，要么发呆，要么帮着家里干点活，很少说话。

秦淮茹和贾张氏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惹他不高兴。傻柱也经常过来，给棒梗带点吃的，陪他说说话，虽然棒梗还是不怎么理他，但他也不在意。

这天，傻柱又过来了，手里拿着两个白面馒头，递给棒梗：“拿着，刚从厂里食堂买的。”

棒梗接过来，说了声  “谢谢”。这是他回来这么多天，第一次跟傻柱说谢谢。傻柱顿时高兴坏了，咧着嘴笑：“谢啥，跟叔客气啥。”

秦淮茹在一旁看着，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觉得，或许一切真的会慢慢好起来。

（身体已恢复。明天开始，依旧日更两章，会尽快推进剧情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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