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歪打正着
一通热闹劲儿过去，大楷向金鹏问了自己接下来的感情运势。
按说，金鹏都收了大楷的礼物了，也看见两个榜一大姐都在斗法了。
大楷觉得，是个人都能明白，这事就是为了哄他那边粉丝开心才问的。
绝对不能照实说！
但金鹏不知道啊。
他压根就看不起这些网红，觉得他们为了流量，什么都干得出来。
既然都是一条贼船上的人，大楷又出手大方，那他就给大楷编的花里胡哨点，让大楷变得更加神秘！
金鹏张嘴就开始编：“你这男女通杀的本事，了得啊！”
这话刚一说出口，大楷那边就直接退了。
金鹏还以为是自己这边信号断了，赶紧检查手机。
可是，他这边的粉丝评论还在层层往外冒。
很多人都在说，“主播是真厉害啊！一眼就看出来大楷的问题所在了！”
“大楷就是个gay！平常私底下在男人堆里玩得够花了，在线上开直播却专门钓榜一大姐！”
“他都不知道骗多少女人的钱了！”
“而且，说不定，他还是个活体病毒培养皿！”
金鹏歪打正着，还真说对了。
他本来有点担心，得罪了大楷。
因为翻看了一下，人家那边有七百多万粉呢！
是个大主播！
但也正是因为大楷带来的这波流量，让金鹏第一天开播，就收获了一万多粉。
这直接利益，这赤裸裸的诱惑，谁能拒绝？
金鹏这会儿没觉得是大楷给自己带流量了。
他觉得，一切都是自己凭本事挣的！！！
泼天的富贵来了，他不能怂了啊！
金鹏就开始一通天花乱坠的给粉丝解决问题。
做到有问必答。
他都不想着明天的直播了。
光这一晚上的收入，都已经让他爽翻了！
……
同一时间，陆澈也被邻家三个小子一起拽去，玩了会儿直播连线。
同乡的小子们，故意借了间破屋子，打造“乡村复古”人设。
说白了，就是卖惨。
破烂的土坯房，老旧的小炉灶，手动劈砍的柴堆，以及简陋的只剩一根电线吊着的灯泡……
共同组成了直播间的主要场景。
陆澈听他们说，这个直播间搞了也有半年多了。
虽然流量高峰期的时候，同时在线人数也有七八百。
但听他们说，就算最多人看的时候，他们一晚上到手也挣不着几百块。
另外两个小青年在直播，其中一个小青年一边抽着烟，一边和陆澈闲聊。
“也就混混日子玩吧，每天赚个奶茶钱。”
陆澈有点看不下去。
“既然收入这么没有保障，那你们就没想过去找份正经工作吗？”
和他聊天的这个小青年叫卢大头。
听见陆澈提起找工作，卢大头狼狈的摆摆手。
“这年头工作哪有那么好找，出去都是给人当牛做马，一天到晚点头哈腰还不说，我去干保安的时候还天天挨揍……”
“我们那个保安队长，高兴的时候，打我两拳！不高兴了，打我五拳！”
“他说是开玩笑的……可他那拳头劲大得很！我这小身板哪里受得住？关键是，还不敢跟他顶嘴，也不敢露出任何脸色……要是被他看出来，我对他有意见，一个月2500的工资我都拿不到！”
“他能想尽各种办法扣我钱，我投去的那几个月，到手也就一千七八百块，要不是当时那个物业公司提供住宿，我在县城里能活得下去吗？”
卢大头猛吸了一口烟，深深的叹气说道：
“你没看现在的新闻吗？都在说大学生出来都找不到工作，那些中外合资的企业起步都要研究生！就咱这中专文凭，干的了个屁啊！”
陆澈不大认可他这话。
他指了指门外停着的小电驴，说道：“在厂里就算送外卖，只要自己够勤快，一个月不也能跑到六七千块钱吗？”
卢大头呸了一声。
“谁跟你说到手有那么多啊？你小子是不是活在梦里呢？我老陈家那个兄弟，之前就被人忽悠去城里跑外卖。”
“每天风里来、雨里去，苦逼的要死不说，还得受各种客户的闲气！”
“有一次他就因为去送一个外卖，被一个游戏主播要求顺手把他家的猫屎铲了，走的时候带出去丢掉。”
“我陈哥他不乐意啊，就当没听见那个游戏主播的话。”
“他当时心想着：你丫的时间是时间，咱的时间就不是时间吗？你在那儿争分夺秒的打游戏挣钱，我也得抢在订单送达时间截止之前，把东西送到客户手上啊！”
“他脾气上来，直接就走了，也没管什么猫屎不猫屎的。”
“结果，被那个客户追着投诉，先投诉到了外卖平台，又投诉到了消费者协会……东一罚款，西一罚款的，竟然罚了我陈哥整整3000多块！”
“我陈哥想不开啊，回来就病了。到现在还一天到晚睡着不起呢。说是宁愿在村里躺着饿死，也不愿意去城里受那份狗气了！”
说到这里，卢大头手里的这根烟也抽完了。
他从皱皱巴巴的芙蓉王盒子里，又掏出了第二根烟，叼在嘴边。
这一次，陆澈注意到了他嘴里那根烟，纸卷上的细节。
那根烟太干净了，上面没有香烟品牌的烫金印字。
也就是说，这根烟很有可能是他自己在家用烟丝和烟筒，手卷做成的。
只不过，卷好之后塞进了现有的烟盒包装内。
乡下地方其实有不少人自己卷烟。
因为这样成本低，但是又能满足这口烟瘾。
陆澈觉得，从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有80%是不能完全相信的。
但通过卢大头抽手卷烟这事，他算是看出来了：
这几个兄弟确实没钱。
这一点都不是装出来的。
卢大头没有注意陆澈的眼神。
他带着几分惆怅，忽然间苦笑了一下。
“其实我知道，我陈哥真正的心结，并不是那因为猫屎而引起的3000块罚款。”
“也不是这份总让人瞧不起的底层工作。”
“而是，他在已经很累的状态下，突然间听说，他其中一个同事出车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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