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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石破天惊!骇人听闻!


“讲!”老朱也看向朱棣,目光深邃,看不出喜怒。

朱棣微微一笑,那笑容显得有些高深莫测,而后他转向黄子澄所在的方向,目光锐利:

“黄大人,方才你口口声声说这湖广灾情因朱御史一人而延误,要治朱御史延误灾情之罪?”

他的语气平和,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黄子澄看着这突然站出来的朱棣,心里头没来由地咯噔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燕王的这语气,怎么听起来不像是要附和咱们,反而好像是要替朱煐那小子说话的意思?

不对不对,肯定是感觉错了,前不久朱煐这小子还让燕王蹲了大狱,丢尽了颜面,两人之间应该是势同水火才是.....黄子澄强行安慰自己。

“燕王殿下,下官以为,有功就要赏,有过便要罚,此乃朝廷法度之基,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黄子澄硬着头皮,试图用大道理稳住阵脚。

“好!”

朱棣猛地拍手叫好,声音响亮,把不少人都吓了一跳。

“好一个有功要赏,有过要罚!黄大人此言,深得我心!本王也以为,我大明朝廷法度,就该如此分明!”

朱棣先是肯定了黄子澄的原则,但话锋随即一转:

“父皇!”

他转向老朱,声音铿锵有力,响彻整个奉天殿:“据儿臣所知,数日之前,朱御史便已经为湖广灾情,筹措到了整整三十余万两银子!此事千真万确!仅此一项,便是解了朝廷燃眉之急的大功!儿臣今日,便要在此为朱御史请功!”

偌大的奉天殿,刹那间寂静无声,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怔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法.....

黄子澄怔住了,张着嘴,像是离水的鱼.....

齐泰怔住了,眼睛瞪得溜圆.....

文武百官全都愣住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朱棣这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直接让原本喧闹的奉天殿陷入了死寂!

等等!

燕王方才说什么?

三....三十六万两?还是“三十余万两”?

大家甚至都以为自己幻听了,或者是朱棣说错了数字?这怎么可能?才几天功夫?

“燕王殿下!您...您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三十六万两?这...这如何可能?”有官员忍不住失声质疑,声音都带着颤抖。

“哼!”朱棣冷哼一声,睥睨着那质疑的官员:“本王何等身份?还不屑于在此等大事上撒谎!这钱款,早已录入内库,你若不信,当面问父皇便是!”

他直接将皮球踢给了最有权威的朱元璋。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聚光灯般,齐刷刷地投向了龙椅上的老朱,等待着最终的裁决.....

老朱见此情景,面色平静,缓缓点了点头,声音沉稳地证实了朱棣的话:

“不错。老四所言属实。朱御史在接下了筹措湖广赈灾粮款任务的第二日,便已经筹措到了三十六万两钱粮,并且其中十万两,还是在湖广附近就能调集的现成粮食!若是以湖广如今飞涨的粮价来计算,这批粮食的实际价值,怕是得翻个两三倍计。”

老朱的这一句话,如同重锤,彻底击碎了方才所有开口抨击朱煐的文官们的幻想和借口!黄子澄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煞白,毫无血色!

不光是黄子澄,齐泰的脸色也是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想到自己刚才那番慷慨陈词,什么“延误灾情”、“罪不可赦”,还要“变卖家产”捐出五百两,两人都不由自主地老脸一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简直是无地自容!

刚刚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啊?

嚷嚷着要给立下大功的朱煐治罪,然后自己等人要“慷慨解囊”为湖广百姓“怒捐”五百两?

合着人家朱御史一日之间就不声不响地弄到了三十六万两!还是实实在在已经入库的钱粮!

五百两.....对三十六万两?

这对比何其讽刺!何其打脸!

黄子澄和齐泰以及朝堂上所有方才跟着起哄的文官集团成员,这一刻全都哑口无言,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脸上火辣辣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看向朱煐的表情,更是无比的复杂,混杂着震惊、羞愧、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恐惧......

接下筹措湖广赈灾粮款这项几乎被认为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的第二天,直接就弄到了三十六万两?

这特么的还是人吗?是怎么弄到的?

捡钱也没有这个速度吧?这简直是点石成金的神仙手段!

......

而这会儿的朱煐自己也是有点懵圈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朱棣,让他感觉到懵逼和警惕的,正是这朱老四的态度....

不是,这朱老四怎么回事?吃错药了?他怎么还突然跳出来帮自己说话了?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这打的是什么主意?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

虽然不清楚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朱煐心里头本能地一突突....不管怎么说,被朱棣这种人当众维护,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就在朱煐看向朱棣的时候,朱棣好像也有所察觉,竟然扭头看向了朱煐,冲着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甚至可以说带着几分“友善”的微笑。

“????”

朱煐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心里更是警铃大作....

不是,你冲我笑什么笑?我们很熟吗?

这不坏菜了么!你这一笑,比骂我还让人难受啊!

你笑毛啊!到底想干嘛?

.....

“父皇,儿臣要为朱御史请功!”

朱棣不再看朱煐,转而正了正身子,面色坦然地看着老朱,继续说道:

“黄大人方才说得好,‘有功要赏,有过要罚’!朱御史为我大明筹措三十六万两赈灾粮款,这便是解朝廷倒悬之急的大功一件!儿臣以为,必须得重重赏赐,方才能彰显我大明律法之森严,朝廷奖惩之分明!”

老朱听得眉头一挑,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

“老四,咱怎么听说,前些日子你和朱御史有些矛盾呢?怎么今日反倒替他请起功来了?”

老朱饶有兴致地看着朱棣,仿佛在看一出好戏。

其余众人闻言,嘴角都不由得抽了抽....

陛下您这简直是明知故问啊!这矛盾不就是您一手操办的吗?

要不是您当初旗帜鲜明地给朱御史站台,燕王殿下能被送去应天府大牢里体验生活么.....

朱棣却面不改色,正色冲老朱道:“父皇此言差矣。儿臣和朱御史之前那点不快,说到底只是私怨。而且儿臣近些日子以来闭门思过,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既然知错,儿臣又岂会一错再错,因私废公?”

“当日儿臣确实是当街纵马,有违律法。朱御史要求父皇您按照法度将儿臣送入应天府大牢,乃是恪守我大明律法,秉公办事!这江山是天下人的江山,也是我朱家的江山,朱御史此举,维护的是大明的江山律法,从长远看,同时也是在维护我们朱家长久统治的根基啊!儿臣如今想来,唯有敬佩!”

“儿臣早已想明白,原本还正准备这几日登门拜访朱御史,将此番误会说开呢。只是想着朱御史近日公务繁忙,既要操心重开稷下学宫之千古盛事,又要全力以赴筹措湖广赈灾粮款,儿臣实在不便打扰,便暂且将此事搁置下了。”

“如今,朝堂上诸公不明就里,便对有功之臣朱御史妄加指责,口诛笔伐,如此行径,岂不让为国尽忠的能臣干吏寒心?若因此使得朝野有志之士不敢为朝廷效力,岂非因小失大?”

朱棣一脸的正气凛然,言辞恳切,仿佛完全是出于公心。

一旁的朱煐看着此刻演技爆表的朱棣,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朱老四.....脸皮厚度和演技水平,真是堪称影帝级别!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

朱煐的直觉没错,朱棣确实是心中有着自己的计较和盘算.....

原本两人之间的恩怨,让两人几乎走到了对立面,甚至在几日之前,朱棣还满心想着要找机会给朱煐一个深刻的教训,挽回颜面。

可在知晓朱煐一日之间就从那些精明似鬼的商贾手里弄到了三十六万两银子之后.....朱棣回到府中,冷静下来反复思量,逐渐改变了想法!

他在思考一个关键问题:为什么自己那精明无比的老爹朱元璋,会对朱煐这一个毫无根基的毛头小子,比对自己这个战功赫赫的亲儿子都更加看重,更加亲近?

最开始的时候,朱棣只以为是朱煐运气好,或者会溜须拍马。可这几日静下心来细想,尤其是结合朱煐之前的种种言行和如今这石破天惊的“业绩”,朱棣不得不承认,朱煐此子,确实有着惊人的才华和能力!绝非等闲之辈!

一日之间,空手套白狼,从商贾手里弄到三十六万两银子?这是什么神仙本事?朱棣扪心自问,就算把他燕王府的家底全押上,也未必能让那些商贾如此“大方”!他自认绝对做不到。

如此经天纬地的人才,也难怪老头子那么偏爱,甚至不惜打压自己这个儿子来给朱煐立威....

而眼下,这朝堂上还明晃晃地摆着几十个大箱子呢!

这里面万一真的装的都是金银,如果这些钱当真全都是朱煐在这短短几天内从商贾手里弄来的.....

那这功劳,简直堪称泼天之大!足以封侯拜相!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识时务者为俊杰。

自己与这朱御史之间,说到底不过是些脸面之争罢了,并非什么不共戴天的死仇。

凡成大事者,必须不拘小节,当能屈能伸!

朱棣敏锐地意识到,继续与朱煐公开对抗,不仅毫无意义,反而只会进一步破坏自己在老爹心中的形象和地位,同时还给自己平白树立了一个能力出众、潜力巨大的敌人,这简直是愚蠢至极的行为。

于是乎,朱棣便果断有了改变策略的想法。

这便有了方才朝堂上,燕王朱棣“不计前嫌”、“深明大义”、主动开口为朱煐辩驳、并为其请功的这戏剧性一幕.....

他这是在向老朱展示自己的“胸襟”,也是在向朱煐释放“和解”的信号,更是在文武百官面前,塑造一个“公而忘私”的贤王形象。

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

“???”

朱煐彻底傻眼了,嘴巴微张,眼神都有些发直....

这朱老四,什么时候转性成为正义的化身了?这画风不对啊!说好的睚眦必报、霸气侧漏的永乐大帝呢?

看着在那里慷慨陈词、义正辞严,拼命帮着自己说话的朱棣,朱煐心里头非但没有半点感激,反而郁闷坏了,像是吞了只苍蝇般难受.....这哥们儿不按套路出牌啊!

这老朱家,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思维正常的正常人吗?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奇葩?

本以为老朱这个开国皇帝,和自己从历史书上了解到的那位有着这么大的出入,性格手段都颇为不同,就已经是够奇葩的了。结果现在倒好,连朱棣也这样?这编纂明史的满清大儒也太离谱了吧?

老子都已经故意跳到你脸上开大,把你这个堂堂燕王都给送进应天府大牢里关了几天了,这打脸打得啪啪响,是个人都得急眼吧?

结果你丫的不按常理出牌,非但不记仇,还特么凑上来舔我?这操作也太骚了吧!

永乐大帝,未来的明成祖,你就是这么当的?你的王者威严呢?你的一言九鼎、说一不二呢?你的不容侵犯、龙有逆鳞呢?你的那点就着、闻名遐迩的暴脾气呢?都喂狗了吗?

朱煐看着演技精湛、情真意切的朱棣,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这对手不按剧本走,戏没法唱了啊!

他不由下意识地看了不远处的方孝孺一眼,眼神复杂....这老方,历史上他到底是怎么操作的,才能在朱棣这种能屈能伸、脸厚心黑的主儿手下,硬生生混到被“灭十族”那种史诗级难度的成就的?

这难度系数也太高了吧?!简直堪称地狱模式!

现在看朱棣这能舔能忍的劲儿,方孝孺当年得是把朱棣得罪到何种惨绝人寰的地步,才能触发那种隐藏结局啊?朱煐对此表示深度怀疑和强烈的好奇........

命运又又又一次和朱煐开了个大大的玩笑。他本以为自己和朱棣之间的矛盾,经过大牢事件后,早已经是水火不容、不可调和了。

毕竟,为了彻底得罪朱老四,把路走绝,他可是下了狠手的!

身为一个手握重兵、镇守一方的藩王,被人当众拿下,送进应天府府衙大牢里关了整整数日之久!

这奇耻大辱,这面皮上的损失,换成任何一个稍微要点脸面的权贵,恐怕都忍不了,早就想着法儿要报复回来了。

谁能想到,千算万算,没算到这朱老四他娘的压根就不要脸啊!

老朱家的人,从爹到儿子,这性格都这么奇葩的吗?一个比一个能折腾,一个比一个不按常理出牌!

朱煐一时之间,彻底无语住了,只能默默地在心里吐槽,感觉心好累.....

......

偌大的奉天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兖兖诸公,朝中百官,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大家都还处于朱棣突然爆料、而老朱又亲自作保的,“朱煐一日之间筹集到三十六万两”巨额财富的巨大震撼之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这个消息太过惊人,足以颠覆他们以往的认知。

最终还是龙椅上的老朱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只见老朱脸上带着一种高深莫测的笑容,双手轻轻拍了拍,发出清脆的声响。

“啪啪啪。”

“蒋瓛,来,将咱们的功臣,胡老板请上来!”老朱的声音洪亮,带着明显的愉悦。

侍立一旁的蒋瓛赶忙躬身领命,快步走出大殿,不一会儿,便将早就已经在隔壁偏殿等候了许久的胡老三,给带到了庄严肃穆的奉天殿上.....

当穿着崭新绸缎袍子,但依旧难掩商贾气质,显得有些紧张局促的胡老三出现的一瞬间,满朝文武,所有人的目光,在此刻全都齐刷刷地,如同探照灯一般,聚焦到了这个陌生的小老头身上.....好奇、审视、疑惑、难以置信,各种目光交织在一起。

胡老三这辈子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被这么多平日里想见都见不到的天官贵胄盯着,感受到四周扑面而来的无形压力,脚下瞬间一软,差点当场出丑。

不过好在,就在不久前,他刚刚在御书房经历过老朱那更具压迫感的审视,也算是提前“预习”了一下这等大场面,虽然此刻依旧腿肚子发软,心跳如鼓,但终究还是勉强撑住了,还能保持着正常的行走姿态,只是步伐略显僵硬.....

“草民胡老三,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胡老三来到大殿中央之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结结实实地给老朱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快起来吧,胡老板,不必多礼。”老朱语气颇为和蔼,“此次湖广赈灾,你可是出力最大,功劳不小。这样,咱今天就破个例,赐你一张椅子,坐着说话。”

“蒋瓛,帮咱给胡老板抬一张椅子来。”老朱吩咐道。

“草民惶恐!陛下,这...这如何使得?万万使不得啊!”

胡老三吓得魂都快飞了,赶忙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弹,连声推辞。

开玩笑!在这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连王爷、国公们都得规规矩矩地站着,自己一个卑贱商贾,何德何能敢坐着?

什么叫做如坐针毡?这特么的就叫做如坐针毡啊!不,比针毡还可怕,这简直是坐在火山口上!

“胡老板你就不要推辞了,”

老朱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就凭你前几日,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捐出的那三十万两雪花银,凭这份为国为民的赤诚之心,咱就得给你赐座!”

“无论是士农工商,只要是爱国的,只要是为我大明做出贡献的,在咱眼里,那都是一视同仁,都是咱大明的有功之臣!有功,就该赏!”

老朱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

说话间,蒋瓛已经手脚麻利地将一张黄花梨木的椅子搬到了胡老三的面前。

见胡老三还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老朱脸色故意一板,带着几分威严:“给咱坐上去!这是圣旨!难道你想抗旨不成?”

胡老三闻言浑身一个哆嗦,圣旨两个字如同惊雷在他耳边炸响。

他再不敢推辞,连忙颤颤巍巍地应声:“草...草民遵旨!谢陛下隆恩!”

然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几乎是半爬着站起身来,屁股堪堪挨着椅子边缘坐下,腰杆挺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眼睛里,却忍不住有热泪开始翻滚,视线迅速模糊.....

他不是被吓哭了,而是真的感动落泪,心情激荡难以自持。

自己不过是一个地位卑贱、时常被人看不起的商贾,可陛下他老人家却不嫌弃自己出身低微,不仅接见了自己,还在这庄严肃穆的朝会之上,当着这么多朝廷重臣、王公贵胄的面,赐座!让自己坐着!

这是何等的恩宠?何等的殊荣?

在场的人,除了陛下之外,哪怕尊贵如秦王殿下,威猛如凉国公,不也都是规规矩矩地站着吗?

满朝文武,唯独自己,一个商贾,能坐着!

此时此刻,胡老三心中的感动和激动,如同滔滔江水一般,汹涌澎湃,无以言表.....只觉得这辈子值了,那三十万两银子,花得太值了!

......

而听着老朱方才的那一番话,奉天殿上的文武百官,全都是心头巨震,仿佛被重锤敲击。

哪怕是之前就已经通过特殊渠道,知道了朱煐一日之间就弄到了整整三十余万两赈灾粮款的朱棣,这一刻也是震惊地愣在了原地,瞳孔微微收缩.....

刚刚自己听到了什么?

父皇他说....这胡老三,胡老板,一个人,就捐了三十万两?三十万两全是这一个人出的?

朱棣使劲眨了眨眼,肯定自己没有听错,耳朵没问题。

他确确实实、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那么.....岂不是说,朱煐所谓的一天筹集三十万两的“丰功伟绩”,其实本质上,就是这位胡老板,一个商贾的“一人之力”?

嘶!

想到这一点,朱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这凭什么啊?朱棣彻底傻眼了。

满朝的文武百官,有一个算一个,也都集体傻眼了....

大家都想不通这到底是凭什么?这胡老三是疯了吗?

这要说朱煐在一日之间筹措到三十万两,但这三十万两是来自很多个商贾的“众筹”,每家出个几千几万两,凑起来的,或许这还能让大家在心里有所宽慰,觉得虽然惊人,但至少还是在大家可以理解和想象的范畴之中....

可眼下....老朱亲口证实,整整三十万两,只是来源于这胡老三一人?是他独自承担的?

这是什么级别的商贾?富可敌国也不至于如此挥霍吧?还是说这是倾家荡产、倾囊相助?可这特么的到底是图啥呢?就为了一个稷下学宫的名额?这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吧!

不少官员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前些年,朝廷也遇到过一次不小的灾荒,当时不光是老朱亲自写信给一些大商贾,他们这些官员,也都或多或少地给相熟的、或者籍贯在灾区的富商们写了书信.....

那叫一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啊!口水都快说干了,阐明了朝廷是多么多么困难,是多么多么需要商贾们雪中送炭,鼎力相助,甚至就连陛下都不得不放下身段,亲自出马,上门去拜访那些商贾中的领头人物了。

可结果呢?

好说歹说,磨破了嘴皮子,最后也只凑来了寥寥几万两银子!还不够塞牙缝的!

最后逼得陛下一怒之下,找了个由头,抄了几个叫得最凶、却一毛不拔的商贾头领的家,才勉强凑够了赈灾的款项。

可眼下呢?

这才过去几天?这个名叫胡老三的商贾,甚至都没用朝廷去求,就主动地、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掏出了三十万两?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

“陛下谬赞,小人愧不敢当。”胡老三坐在椅子上,依旧诚惶诚恐,声音微颤地谢恩,“能为朝廷,为陛下分忧,是小人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区区三十万两,若能帮上忙,实乃小人莫大的荣幸。”

而这番在胡老三看来是发自肺腑的谦辞,落到周遭百官的耳朵里,却又是另一番意味了....

黄子澄和齐泰忍不住又互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无语,以及一种难以言说的挫败感.....

不是,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我们当年磨破嘴皮子,人家都不搭理。这朱煐究竟是用了什么神仙手段,给这商贾灌了什么牌子的迷魂汤了不成?怎么能让他心甘情愿掏出这么多钱?这简直不合常理!

......

百官们陷入无语和震惊的同时,朱棣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到了此刻摆放在大殿前方空地上,那几十个从上朝开始就一直放在那里,盖子紧闭,一直没有打开过的大箱子.....

要说之前,朱棣还只是有所怀疑,不太确定箱子里到底是什么的话。那么此刻,当亲耳听到老朱说,朱煐一日之内筹措到的三十余万两银子,其中有三十万两是眼前这个胡老三一个人捐的之后,朱棣的心中已然笃定!

这些箱子里,装的一定就是此次湖广赈灾所需的钱粮!而且,最终的累计数字,恐怕将会极为吓人!

一百万两?恐怕不止!

两百万两?或许有可能!

总不会是...三百万两,甚至更多吧?朱棣被自己这个大胆的猜测吓了一跳。

他发现自己之前完全小觑了这些商贾们所蕴含的惊人财力。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看起来丝毫不起眼的小老头胡老三,居然一个人就能轻轻松松掏出来三十万两!

那只要多搞定几个像胡老三这样级别的,或者哪怕层次低一些的商贾,这湖广灾情所需的巨额赈灾钱粮,不就有了着落吗?

要说换成别人去操作,朱棣会认为想多搞定几个这样“深明大义”的商贾难度太大,几乎不可能。可如果是朱煐去办.....

这可是一天就搞定了胡老三,让他心甘情愿掏出三十万两的奇人!这么多天过去了,以他的本事,再搞定十个八个商贾,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而更重要的是,朱棣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父皇此刻的情绪。

作为儿子,朱棣对老朱的脾气可谓是十分了解。眼下老朱没有任何的慌乱,情绪也没有丝毫的低落,反而显得很兴奋,很高兴,甚至有种迫不及待要展示什么的意味!

而按照常理推断,如果湖广赈灾的事情尚未解决,钱粮还没有着落的话,自己这位日夜忧心国事的父皇,是绝对不可能有如此轻松甚至带着几分炫耀的心情的!

那由此就可以反推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湖广赈灾所需的钱粮问题,其实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朱煐彻底解决了?而且解决的非常漂亮,漂亮到让老爹都忍不住要拿出来显摆的地步?!

.......

不得不说,朱棣对于自己这位父皇的心思揣摩还是十分到位的,光是靠着对老朱神态情绪的观察和逻辑推理,就已经给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几乎可以肯定,那几十口箱子里,定然是装着足以震动朝野的巨款。

“好了诸位,现在应该没有人觉得,咱该严惩朱爱卿了吧?”老朱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寂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如同探照灯般不断环顾四周,审视着方才那些跳得最欢的官员。

“若非朱爱卿力挽狂澜,挺身而出,此番湖广大灾的赈灾粮款,你们谁给咱筹集?谁能像朱爱卿这般,短短数日便见成效?”老朱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讥讽和质问。

被老朱那锐利目光扫过的、方才开口攻讦朱煐的官员,一个个全都羞愧难当地低下了头,心里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暗道真是日了狗了,倒霉透顶!

简直了!这谁能想到啊?

谁能想到朱煐这丫的,一个毫无根基的年轻御史,真能有这种通天本事?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

还有这些商贾也是的,一个个之前不都是挺有骨气的吗?面对朝廷的征募,一个个装穷叫苦,一毛不拔,摆出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滚刀肉架势,连死都不怕,宁死都不肯给钱。

怎么这朱御史一出手,甚至都没见用什么强硬手段,这帮家伙就直接软了?骨头呢?说好的气节呢?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简直是把他们这些朝廷命官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

就在几乎所有方才非议过朱煐的官员都已经认怂低头,不敢再吱声的时候,忽然,一道略显尖锐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奉天殿!

“陛下!臣有话说!”

这世上,总是不缺乏脑回路惊奇、自以为聪明,想要火中取栗、险中求富贵的人。

此刻,就有人想要强行在这个时候出手,妄图通过抨击甚至否定朱煐的“不完美”,来展现自己的“刚正不阿”和“深谋远虑”,以期能力挽狂澜,攀附上他想象中的“高枝”。

说话的是文官集团中的一名官员,看官袍颜色,官职不高,只是个六品的闲散言官。

不过,选择在陛下明显袒护朱煐、群臣噤声的这个微妙时刻站出来开口,确实是在一瞬间就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成功成为了全场焦点.....

所有人的目光,带着惊愕、疑惑、看傻子似的表情,瞬间齐刷刷地落到了此人的身上.....这哥们儿,头很铁啊?

“有话便说。”老朱眯了眯眼睛,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在得到了老朱的同意之后,那官员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励,顿时来了劲,腰板都挺直了几分.....

却见他出列向前....像模像样地躬身一礼之后,先是略带挑衅地看了面无表情的朱煐一眼,然后转向老朱,朗声道:“陛下!臣以为,朱御史此番虽有微功,但却并未完全履行他当日在朝堂之上的承诺!”

“当日朱御史接下湖广赈灾钱粮筹集一事,所言乃是要筹集到足够解决湖广此次大灾的所有粮款!三十万两白银虽然不少,可若是要用于覆盖整个湖广灾区、妥善安置所有灾民,怕是还远远不够,多有不如!”

“所谓君子,自当言必行,行必果!朱御史既然当着陛下和满朝文武的面夸下海口,许诺说要筹集到足够的钱粮以彻底解决湖广之患,那便绝非仅仅筹集三十万两便可以应付了事的。此乃折扣兑现,有欺君罔上之嫌!”

“倘若日后人人办事皆如此,事前夸下海口以博取重任,事后只需打个折扣、完成部分便算大功告成,那我大明律法的尊严何在?朝廷法度的严肃性何在?”

“若是连当众承诺之事都尚未完全做到,陛下便急于横加褒奖,重赏于他,怕是大为不妥!容易助长虚浮之风,寒了那些脚踏实地、实事求是的臣子之心啊!”此人说得唾沫横飞,自以为抓住了朱煐的把柄,逻辑缜密,正义凛然。

此人话刚说完,龙椅上的老朱脸色已经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又像是锅底一般漆黑,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靠近的官员都感觉呼吸一窒.....

“你,叫什么名字?”老朱的声音很冷,像是数九寒天的冰碴子。

然而那名叫朱子明的官员此时却好像抽了风似的,非但不惧,反而更加挺直了腰板。他只是淡淡地、带着一丝得意地扫了朱煐一眼,心中暗自得意:果然如此!陛下自太子去世之后果然是性情大变,就喜欢这种敢于直谏、刚正不阿的硬骨头!朱煐、方孝孺、张平这些人,不都是因为“刚直”才受重用的吗?我今日此举,定然能入了陛下的法眼!

想到这,原本被老朱那冷冽的喝问声问得有些发颤的小心肝,顿时就不颤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即将“简在帝心”的兴奋感。

他挺了挺身子,故作镇定,看了眼老朱,躬身回道,声音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昂扬:“回陛下,微臣朱子明!”

“哦,朱子明是吧?”老朱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好,咱记住你了。”

朱子明闻言,不由心中大喜!激动得几乎要颤抖起来!

果然!自己赌对了!陛下果然欣赏敢说话的硬骨头!自己这一步,走得太对了!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然而,还没等朱子明脸上的喜色完全绽开,也没等他高兴多大会儿,就听到了龙椅上传来老朱那冰冷到极致、不含一丝人类情感的声音.....

“蒋瓛。”

“臣在。”锦衣卫指挥使蒋瓛立刻上前一步,躬身听令。

“把这个叫朱子明的,”老朱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朱子明,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给咱推出去,杖毙了吧。”

老朱的话语里没有半点的情绪起伏,冰冷得吓人,仿佛只是在决定一只蚂蚁的生死.....

随着老朱此言一出,整个奉天殿的温度骤然下降,仿佛瞬间降低了七八度,一股寒气从每个人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百官都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脑袋,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不少人的腿肚子已经开始转筋了.....

是啊,最近这段时间,老朱确实是修身养性,倒是不怎么杀人了,以至于大家都快要忘了这位洪武大帝曾经的辉煌战绩....那战绩....可是用无数颗人头堆砌起来的,太吓人了....今日这一声“杖毙”,瞬间将所有人的记忆拉回到了那段血色岁月。

......

而此时的朱子明,整个人都已经懵了,彻底石化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神空洞,仿佛听不懂老朱的话是什么意思。

而就在蒋瓛面无表情,如同拎小鸡一般,一把抓住他的官袍后领,准备把他给拖出大殿行刑的时候,朱子明这才猛地缓过神来!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反应过来之后,朱子明开始疯狂挣扎,涕泪横流,声音凄厉地嚎叫起来.....

“陛下!陛下!臣冤枉!臣冤枉啊!”

“臣何错之有!臣一片忠心,何错之有啊?陛下!饶命啊陛下!”

老朱厌恶地挥了挥手,像是要赶走一只苍蝇。这朱子明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如何能挣脱蒋瓛那练过武的铁爪?眼看就要被像死狗一样拖出奉天殿,命丧黄泉....

百官噤若寒蝉,寒颤若惊,没有一人敢在这会儿站出来向老朱求情。一方面是被老朱的杀气所慑,另一方面,主要还是这朱子明的话说得太过无脑,简直是自寻死路,这时候谁站出来求情,那不就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嫌命长吗?

而此时,眼看着朱子明被蒋瓛毫不留情地拖走,站在队列中的朱煐,眼神里非但没有丝毫同情,反而充满了浓浓的羡慕,甚至还有一丝....嫉妒?

看着此情此景,朱煐心里头很不是滋味,酸溜溜的.....

他娘的!老天爷你玩我呢?老子辛辛苦苦作死,又是怼王爷又是揽瓷器活,结果半点效果没有,屁事没有!这什么狗屁朱子明,不过是脑子缺根弦,说了一句蠢话,就成功得到了“杖毙”这份梦寐以求的终极赏赐?

这不公平啊!这找谁说理去?难道作死也需要技巧?需要这种清奇的角度?

就在这时,老朱那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怎么?没人说话?刚才不都挺能说的吗?”老朱的目光扫过群臣,“咱再问一遍,谁想给此人求情?嗯?”

“给咱站出来,咱倒是要看看,今天谁还想跟着他,一起求个杖毙!”

等等!

老朱这话一出,朱煐顿时眼前一亮,整个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瞬间来了兴致!机会!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啊!

君无戏言!老朱都亲口说了,谁开口求情谁就一起杖毙!这条件,简直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当即,朱煐没有任何犹豫,豁然出列,声音洪亮,带着一种仿佛英勇就义般的慷慨:

“陛下!臣请陛下手下留情!”

他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朱煐迎着老朱那瞬间变得危险的目光,继续“诚恳”地说道:“陛下,这位朱大人方才所言,也不过是一时糊涂,是无脑之言,陛下乃九五之尊,胸怀四海,何必与他一个区区六品小官在意?臣以为,小惩大诫即可,臣恳请陛下,饶此人一条性命吧!”

.......

静....

绝对的安静....

死一般的寂静无声....

整个奉天殿,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之中.....落针可闻。

所有人此刻的目光,都如同见了鬼一样,不约而同地、齐刷刷地聚焦在了朱煐的身上....他疯了?他竟然真的站出来求情?他没听见陛下刚才说什么吗?

老朱的面皮狠狠地抽了抽,眼角都在跳动,握着龙椅扶手的手背青筋微微凸起....

他娘的!这混蛋小子!就知道给咱出难题!这个时候站出来,不是明摆着打咱的脸,跟咱唱对台戏吗?咱刚说完求情的一起杖毙,你就跳出来?你小子是真想死还是故意气咱?

老朱只觉得一阵蛋疼,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混账东西,总能找到角度来挑战他的底线!

其他官员的目光也瞬间变得无比精彩,在朱煐和老朱之间,不断来回游走,充满了震惊、疑惑、以及一种看好戏的期待.....这下有好戏看了!陛下是坚持原则连朱煐一起杖毙呢?还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极其尴尬和紧张的僵持之中....

而朱煐的眼中,却充满了希望的光芒,甚至带着一丝迫不及待。他心中狂呼:快!快答应我!君无戏言!把这该死的杖毙赏赐给我吧!这特么的要是能成功,虽然过程要受点皮肉之苦吧,但结果是好的啊!直接通关回家了!

朱煐自从穿越之后,一直以来的终极目标,无非就是完成那个“因家国天下事”而被皇帝处死的坑爹任务。可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犯了水逆一样,每次作死都死不成,求死不得!

眼下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好的机会,老朱亲口许诺,朱煐自然要果断出手,抓住这千载难逢的良机!

......

偌大的奉天殿,气氛一滞之后,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就在老朱脸色变幻,似乎真的在考虑要不要把朱煐这个混账东西一起拖出去打一顿的时候,一旁的朱棣,眼中精光一闪,忽然站了出来。

“父皇!”朱棣的声音沉稳,打破了僵局,“儿臣以为,今日实不宜杀人见血。”

他先定下基调,然后话锋一转:“朱御史呕心沥血,好不容易为朝廷、为湖广百姓筹集到了赈灾钱粮,这是天大的好事,是大喜之事啊!今日朝会,本该是高兴的日子,见血不祥。”

接着,他巧妙地把矛头引开:“那朱子明不过是个迂腐不堪、没有脑子的蠢材。朱御史天纵奇才,既然只是用了一天就筹措到了三十万两,这几日又岂会碌碌无为?定然是有更大的惊喜呈现给父皇和诸位同僚。”

最后,他图穷匕见,直接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也是转移焦点的最佳方式:“不知父皇,可否告知我等,朱御史近几日,总共为湖广灾情筹措了多少银两?也让我等愚钝之辈,开开眼界,一同感念朱御史之大功,同沐陛下之天恩?”

朱棣这一番话,有理有据,既给了老朱台阶下,又巧妙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了那几十个神秘的箱子上,化解了眼前的尴尬和危机。

“咳咳...”

老朱当即借坡下驴,顺势干咳了两声,掩饰住刚才的怒意,而后一挥手,仿佛刚才要杖毙人的不是他一样。

“行了,老四说的也不错,为了个蠢材坏了兴致,确实不值当。”老朱对殿外喊道:“蒋瓛你回来吧,先把人押下去,容后发落。”

紧接着,老朱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扬眉吐气、迫不及待的炫耀感:“来人!把这些箱子,给咱统统打开!”

他的目光扫过下方依旧处于懵逼状态的文武百官,声音洪亮,充满了自豪:

“诸位爱卿,你们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便是咱大明的栋梁!咱的好御史朱煐,在这短短数日之内,为湖广灾民,为咱大明江山,筹措到的整整四百二十七万两赈灾粮款!”

随着老朱的话音落下,侍卫们上前,用力掀开了那些沉重箱子的盖子瞬间,一片耀眼的白光混合着金光,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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