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这口气，我咽不下！
钱粮满仓，兵甲日精。
刘鸿并未沉浸在商业成功的喜悦中，他立刻开始了第三步改革，扩军！
他纳柳碧奴之言，开官仓放粮，赈济那些在雪灾中几乎家破人亡的百姓。
又贴出告示，凡北境子民，无论出身，皆可入神武营，管饱饭，发军饷！
一时间，整个北境为之沸腾！
百姓们本就对这位救万民于水火的少年侯爷感恩戴德，此刻更是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无数青壮年如潮水般涌向募兵点，短短一月，神武营兵力暴涨五倍！
刘鸿大笔一挥，将孟达，王二麻子等人尽数提拔为训兵千总。
新募之兵，分设锐金，厚土，烈火三营，交由他们日夜操练。
同时，斥候总旗陈二狗手持侯府令牌，正式成立飞鹰卫。
无数探子如撒豆般潜入草原各国乃至大周腹地，一张笼罩天下的情报大网，就此张开！
……
夜半，老五营，营房。
赵虎与几名心腹老兵，正围着火盆大口灌着烈酒。
赵虎皱着眉头，看着身旁几个心腹，沉声道。
“凭什么！”
“那王二麻子不过是个街上的泼皮！孟达是个死囚！陈二狗是个瘸子！他们凭什么一个个都当上了千总，总旗，封妻荫子！咱们呢？！”
“我们是跟着侯爷从清水镇第一天就卖命的弟兄！咱们在前面卖命，大大小小的仗打的还少了？”
“现在呢？侯爷发达了，就忘了咱们了？！”
“赵大哥说得对！”
一个老兵也吼道：“那些新来的一个个爬到咱们头上拉屎！这口气，我咽不下！”
“对！咽不下！”
酒壮怂人胆。
次日清晨，整个老五营出操之时，竟集体消极怠工。
任凭新任的百户如何呵斥，这些老兵油子只是懒洋洋地应付，甚至有人公然躺在地上装死。
消息第一时间便传到了刘鸿耳中。
议事堂内，孟达等人勃然大怒。
“反了！这群不知好歹的东西！”
王二麻子一拍桌子，“侯爷！您下令！俺现在就去把赵虎那厮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不可。”
刘鸿缓缓抬手，制止了众人的愤怒。
“此事，本侯亲自去处理。”
……
老五营，校场之上。
刘鸿出现在营门口时，所有喧哗瞬间消失。
整个校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老兵都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目光躲闪，不敢与他对视。
刘鸿没有带任何亲兵，就这么一步步，走到了队列之前，走到了脸色青白交加的赵虎面前。
“听说，你们对本侯的安排，有意见？”
他声音不大，却如重锤般敲在每个人心上。
无人敢应。
空气压抑得几乎凝固。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里，赵虎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又仿佛是被逼到了绝路。他猛地抬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刘鸿。
“侯爷！”
他嘶哑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委屈与不甘。
“我们……我们不服！”
“我们是第一批跟着您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弟兄！您被赵教头……不，被赵虎那厮欺负的时候，是我们陪着您！黑石仓被围，是我们跟您一起断后！鹰河血战，冲在最前面的，也是我们！”
他说着说着，竟是双眼泛红。
“可现在呢？王二麻子他们一个个都高升了！我们呢？还是个大头兵！您赏给他们的田产，金银，比我们这些老兄弟多十倍！侯爷，您这么做，我们……心寒啊！”
这番话，瞬间点燃了所有老兵心中的那点火苗。
刘鸿静静地听着，面无表情。
见刘鸿不为所动，赵虎心一横，竟耍起了无赖！
他“扑通”一声，竟当着全营的面，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地上，拍着大腿，活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泼妇！
“好！侯爷如今是贵人了，瞧不上我们这些出身卑贱的老兄弟了！”
“我赵虎烂命一条！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你要杀就杀，要剐就剐！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倒要看看！”
他猛地抬起头，环视四周那些神情复杂的老兵，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我看这满营跟着你出生入死的老弟兄，心会不会跟着一起寒了！”
“你尽管动手！！”
威胁！
这是最赤裸裸的，以全营老兵的军心为筹码的威胁！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刘鸿身上。
他们都在等。
等这位少年侯爷，如何处置这足以动摇军心，甚至引发兵变的，第一场哗变！
刘鸿看着眼前撒泼打滚的赵虎，又看了看周围那些眼神中既有同情又有畏惧的老兵。
他知道，杀人，解决不了问题。
此刻动刀，只会坐实他“忘恩负义，兔死狗烹”的恶名。
必须从根上，彻底拔掉他们心中那根名为“不公”的毒刺！
刘鸿忽然笑了。
他缓缓走上前，在赵虎惊疑不定的目光中，竟也学着他的样子，在他身旁，盘腿坐了下来。
“赵虎，你说得对。”
刘鸿的声音平静而温和，瞬间让所有剑拔弩张的气氛为之一缓。
“你们，是本侯的第一批兵，是我刘鸿能有今天的第一块基石。这份功劳，本侯从未忘过。”
他话锋一转，眼中却闪过一丝锐利。
“但功是功，过是过。”
“本侯且问你，王二麻子为何能当千总？因为他敢带人夜闯虎穴，为本侯拿回了扳倒宋涛的铁证！这份胆气，你当时有吗？”
“孟达为何能当副都尉？因为他在万军围困中，为了给本侯撕开一道生路，将弓弦拉至极限，虎口崩裂也未曾松手！这份忠勇，你当时有吗？”
刘鸿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本侯再问你！你除了会在这里喝酒抱怨，煽动兵变，你还会做什么？！”
“你！”
赵虎被问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刘鸿却不再理他，而是环视所有老兵，朗声道：
“本侯知道你们不服！觉得赏罚不公！”
“好！”
他猛地站起身，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轰然迸发！
“本侯今日，就给你们一个公平！”
“传我将令！三日之后，黑金要塞校场，举行神武营第一届全军大比武！”
“不问出身！不问资历！只问勇武！”
“无论是谁，只要你能在那校场之上，凭真本事站到最后！”
“本侯当着全军之面，亲自为他授印！”
“我神武营空缺的五个千总之位，能者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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