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一次杀人
好景不长。混乱在持续发酵几个月后，演变成了最赤裸裸的暴力掠夺。那些在极端环境中侥幸存活下来的、身强体壮且心狠手辣之徒，迅速纠集成伙，开始了系统性的“清扫”。他们不再满足于搜寻无主的废墟，而是将目标直接对准了那些可能还藏有物资的幸存者。
哭喊声、打砸声、偶尔响起的凄厉惨叫，开始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如同死亡的潮水，一层层淹没过来。老弱病残无一幸免，弱者最后的藏身之所被粗暴地砸开，微薄的存粮被抢走，生命被随意践踏。窗外楼下，偶尔可见被从高层扔下的残缺尸体，血腥味混合着热浪与腐臭，令人作呕。
林薇和陈芊芊通过各自的窗户缝隙，冰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她们都知道，迟早会轮到这栋楼。
这一天，终于来了。
杂乱的脚步声、嚣张的咒骂声和金属拖拽声从楼下传来，越来越近。至少有七八个人，正沿着消防楼梯逐层扫荡。
“妈的！这层楼门是锁着的！还加固了！肯定有肥羊！”一个粗嘎的男声在五楼到六楼的楼梯转角响起，带着发现猎物的兴奋。
“砸开！快点！这鬼地方热死了，赶紧找点吃的喝的！”另一人催促道。
紧接着，沉重的撞击声猛地响起！是身体撞击金属门的声音，还夹杂着消防斧劈砍栅栏的刺耳噪音！
哐！哐！哐！
林薇家中，庄国栋挣扎着想坐起来，被林薇死死按住。“爸，别动！交给我！”她的眼神冰冷得吓人，快速将一把手枪塞进父亲手里，“以防万一！但千万别出来！”
她则深吸一口气，从空间里取出两把格洛克17手枪，检查弹匣，上膛！又将几个备用弹匣插在腰后。另一把，她毫不犹豫地冲出门，塞给了同样闻声开门、脸色煞白的陈芊芊。
陈芊芊握着冰冷沉重的手枪，手微微颤抖。她是医生，她的手是用来救人的，不是…
“不想死，就得让他们死！”林薇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任何犹豫，“瞄准了打！打头或者胸口！”
就在这时！
“哐当！”一声巨响！
楼梯口那扇坚固的栅栏门，其中一根焊点终究在疯狂的劈砍和撞击下崩裂了！门轴也发生了扭曲，露出一个足以让人钻进来的缝隙！
一个满脸横肉、眼神凶悍的光头男人率先狞笑着挤了进来！他手里还拎着滴血的消防斧！
“哈哈！果然有…”他的狂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了站在楼道里的两个女人。一个眼神冷得像冰，一个脸色苍白却紧咬着牙。而她们的手中，都握着黑黝黝的、致命的手枪！
光头男反应极快，立刻就想后退并发出警告。
但林薇比他更快！
几乎没有瞄准！完全是前世无数次生死搏杀形成的肌肉记忆！
砰！
一声清脆震耳的枪声在狭窄的楼道内炸响！巨大的回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子弹精准地钻入了光头男的眉心！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汩汩冒血的黑洞，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大哥！！”门外的暴徒惊怒交加！他们没想到对方居然有枪，而且如此干脆利落！
“妈的！她们有枪！一起上！杀了她们抢枪！”短暂的震惊后，贪婪和凶性压过了恐惧，剩下的人更加疯狂地开始撞击破损的栅栏门，试图冲进来！
砰砰砰！
林薇毫不犹豫，连续扣动扳机！子弹穿过栅栏的缝隙，精准地放倒了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暴徒！鲜血和脑浆瞬间溅满了墙壁和地面！
浓烈至极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啊——！”一个试图从尸体旁爬进来的瘦小男人被林薇一枪打中肩膀，惨叫着翻滚。
就在这时，另一个方向，一个暴徒竟然利用同伴尸体的掩护，从栅栏下方猛地滚了进来！起身就举起砍刀扑向离他更近的陈芊芊！
陈芊芊脸色惨白如纸，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甚至能看清对方眼中疯狂的杀意和嘴角肮脏的胡茬！
求生的本能，以及保护身后家园的意念，瞬间压倒了一切！
她几乎是闭着眼，尖叫着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连续三声枪响！后坐力震得她手臂发麻！
扑来的暴徒身体猛地一顿，胸口爆出两朵血花，额头上也多了一个弹孔！他手中的砍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身体软软地跪倒，然后瘫软在陈芊芊的脚下，温热的鲜血瞬间浸湿了她的拖鞋和裤脚。
陈芊芊呆呆地看着脚下还在微微抽搐的尸体，看着那迅速扩大的、粘稠的、暗红色的血泊，闻着那无比熟悉的、但此刻却来自同类的浓重铁锈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是医生，见过无数血腥的手术现场，但…但这是她亲手造成的杀戮…
“别发呆！还有！”林薇的厉喝将她从恍惚中惊醒！
门外剩下的两三个暴徒见转眼间死了四个同伙，终于被这精准致命的射击吓破了胆，发一声喊，连滚带爬地丢下武器向楼下逃去！
林薇没有追击。她迅速上前，检查了一下被陈芊芊击毙的暴徒，确认死亡。然后她眼神冰冷地看向栅栏外倒在血泊中的另外三具尸体和那个重伤呻吟的家伙。
她抬起枪口。
砰！
补枪。毫不犹豫。
世界，瞬间安静了。只剩下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火药味，以及陈芊芊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林薇走到陈芊芊身边，看着她依旧煞白的脸和微微颤抖的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递过去一瓶从空间取出的清水。
陈芊芊接过水，却没有喝，而是猛地弯腰，剧烈地干呕起来。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第一次都这样。”林薇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酷，她看着满地的尸体和血污，“习惯了就好。在这个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第三种选择。”
陈芊芊直起身，用袖子狠狠擦掉眼泪和嘴角的污渍，看着林薇，眼神复杂无比，有恐惧，有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破碎后又强行重塑的坚硬。“我…我知道。”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颤抖，但却不再犹豫，“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林薇点了点头，开始冷静地检查栅栏门的损坏情况，并用意念从空间取出新的钢材和工具，准备进行加固和焊接。
陈芊芊看着林薇熟练处理现场、仿佛司空见惯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染血的双手和衣裤，深吸了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空气。她知道，有些东西，从扣下扳机的那一刻起，就永远地改变了。
她不再是那个只需要握着手术刀的白衣天使。 从今往后，她必须同时拿起枪，才能在这地狱里，保住自己和他人生存的权力。
楼道的血迹暂时无法清理，那浓重的味道也无法散去。 但这片被血染红的区域，如同一个冰冷的警示牌，宣告着这里的主人，拥有着不容侵犯的意志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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