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失神
车内一路无话。
阿虎专注开车，偶尔从后视镜瞥一眼后座，眼神里带着点好奇，但更多的是对头状态的担忧。
宁玄靠着车窗，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街景，目光有些发直。
也没什么事，就是今天又杀一个。
放虎归山的道理他懂，但有时人就是这样。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手枪的扳机是很容易扣动的......
.....
安挽行安静地蜷缩在宽大的外套里，像是又睡着了，只有偶尔眨动的睫毛显示她还醒着。
路过一家大型超市时，宁玄忽然开口：“靠边停一下。”
阿虎依言停车。
宁玄深吸一口气，似乎想将某些画面从脑海里驱散，转头对后座轻声说：
“去买点菜吧，家里......应该没什么吃的了。”
安挽行抬起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窗外的超市，轻轻点了点头。
超市里灯火通明，人流熙攘，充满了生活气息。
宁玄推着一辆购物车，腿伤让他走得有些慢，心神不属。
安挽行安静地跟在他身边，目光掠过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
她拿了一盒鸡蛋，一袋米，一些看起来还算新鲜的蔬菜。
又默默走向生鲜区，挑了一小块瘦肉，不要肥的，宁玄不喜欢吃。
“好了。”她轻声说，将最后一样东西放进购物车，然后看向宁玄。
却发现他正盯着远处的某个点，眼神空洞，完全没有反应。
安挽行沉默地看了他几秒，视线落在他嘴角还未消退的淤青和略显苍白的脸上。
她犹豫了一下，握住了他的手。
宁玄猛地回神，看到是她才放松下来。“怎么了？”
安挽行指了指购物车里的东西，重复道：“买好了。”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你....有伤，不用特意陪我来的。”
宁玄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却发现有点困难。
“没事，小伤。”他推起购物车，“走吧，结账。”
但回去的路上，他依旧有些心不在焉。
穿书过来不过一个月，直接或间接死在他手上的人，已经三个了。
王天洋的自杀，王天海的被当场击毙，还有刚刚.....王明。
虽然那都是该死之人，是为了自保。
但那种轻易剥夺他人性命的感觉，以及这个世界扭曲的规则，还是像冰冷的潮水一样浸透着他。
他宁玄，今年21岁，连恐怖片都不敢一个人看。
你说，现在这他妈叫什么事......
.......
电梯上行，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机械运行的声音
安挽行站在角落，怀里抱着装菜的纸袋，安静得像一幅画。
到了家里，开了门。
安挽行放下东西，便径直走进厨房，开始熟练地整理采购回来的食材，准备做饭。
宁玄瘫在客厅沙发上，听着厨房里传来的细微响动，鼻尖渐渐萦绕起米饭的香气，紧绷的神经才一点点松懈下来。
他闭上眼，揉了揉眉心。
就在这时，门铃突兀地响了起来。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苏晚。
她换了一身衣服，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白天在机场的难堪从未发生过。
宁玄眉头紧锁，直接拉开了门，却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苏晚红唇一扬，刚要说话，宁玄却已经没了耐心。
不等她回答，砰地一声直接又把门关上。
门外安静了两秒，随即响起了更加用力甚至堪称粗暴的敲门声，不，是砸门声。
“宁玄，你给我开门！”
苏晚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压不住的火气，“你什么意思？！”
宁玄猛地拉开门，眼神阴沉地看着她：“滚，别让我说第二遍。”
苏晚气得胸口起伏，她显然没受过这种待遇：
“宁玄！你别忘了，枭爷派我来是协助你的，我们是同级，不是你的下属！
你信不信我立刻给枭爷打电话，说你拒不合作，还恶意针对我？！”
“随便。”宁玄一脸无所谓，甚至带着点嘲讽。
“打啊，看他信你还是信我，看他会不会因为你这点破事，就放弃江城的线。”
他知道枭爷只看重利益和结果。
苏晚一噎，没想到宁玄这么硬气。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目光忽然越过宁玄的肩膀，看到了厨房里那个正在切菜的纤细背影。
她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和狡黠，故意拔高了声音，带着夸张的惊讶：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金屋藏娇，急着赶我走呢。
家里养着这么个乖顺的小娇妻，是怕我吓到她？还是.....怕我抢了你的位置？”
宁玄真是不想再理会她了：“苏晚，你别找死？”
苏晚见好就收，她立刻变换了表情，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语气也软了下来。
带着点半真半假的抱怨：“开个玩笑嘛，这么大火气干嘛？行行行，我怕了你了。”
她叹了口气，像是很无奈：
“我说宁大少爷，我也是奉命行事，大家都是为了工作。
你总不能让我流落街头吧？给我安排个住处总行吧？离你近点，也方便协助你找新道运货，不是吗？”
她看着宁玄丝毫不为所动的冷脸，补充道：“你放心，我虽然喜欢漂亮东西，”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厨房方向，“但枭爷的任务是第一位的，我只想正常合作，尽快搞定这事，大家都轻松。
没必要搞得像仇人一样，对吧？”
宁玄盯着她看了足足有十几秒，似乎在判断她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最后还是极度不耐烦地拿出手机。
“阿虎，”他对着电话那头冷冷道，“上来个人，带这位苏小姐去找个住处，离这儿远点。”
他挂了电话，看着苏晚，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地址我会发给你。现在马上从我家门口消失。”
苏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虽然位置偏了点，但总算有了着落。
她见好就收，冲宁玄抛了个媚眼：“谢了，宁老板，那我们回头见~”
说完，她心情似乎又变好了，踩着高跟鞋，袅袅婷婷地走向电梯间。
宁玄重重地关上门。
妈的，一个麻烦没解决，又来个新的，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厨房里，切菜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安挽行站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拿着菜刀，静静地看着他，眼里带着些许疑惑。
宁玄对上她的目光，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没事，一个神经病，饭好了吗？”
安挽行点了点头，食物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宁玄也觉得舒心多了。
不管她了，等下吃完饭，他要教挽行打游戏。
想到这里，也总算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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