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源稚生：不要看呀！
极乐馆的和室宴厅，纸门滑开，窗外是东京的繁华。
室内灯火通明，气氛却远不如窗外景色那般轻松。
源稚生跪坐在主位，姿态端正。
昂热坐在他对面，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依旧带着从容笑容。
源稚女坐在稍侧方的位置，姿态散漫，醉眼朦胧，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自顾自地端起面前的清酒壶，想再斟一杯。
“少喝点。”源稚生伸手按住酒壶，“对身体不好。”
源稚女动作一僵，难以置信地扭头看他，漂亮的眼睛里满是错愕：“不是，这你也管？”
他们兄弟相认不久，关系微妙缓和，但这种过于“家常”的管教，还是让他极不习惯。
我成年了啊！少管我！
昂热的目光饶有兴致地在两兄弟之间转了转，微笑着问道：“这位是？”
源稚生收回手，正色介绍道：“我失散多年的弟弟，源稚女。”
“正是因为大家长掌握了划时代的血统改良技术，才让他摆脱过去的困扰，我们兄弟得以重逢。”
源稚女也配合地点点头，语气轻松却带着感慨：“是啊。多亏了绘梨衣……大家长。”
源稚生重新看向昂热，语气变得郑重：“校长，我个人非常尊重您，以及卡塞尔学院为屠龙事业所做的一切。”
“但是，希望你能审时度势，现在形势已经完全不同。”
他列举事实：“据我所知，卡塞尔学院正面临大量亚洲裔学生退学潮，校董会内部被查出潜伏着龙王的奸细，整个欧洲秘党风雨飘摇，权威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而反观蛇岐八家，”源稚生的声音平静，陈述着骄傲，“在大家长的领导下，我们整合了全日本的混血种力量，消除了血统隐患，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强盛时期。”
他自嘲地笑了笑，话语却直白得近乎残酷：“你可以说，日本文化的骨子里确实和‘白眼狼’很像。当你强大时，我们服从你；当你显露出虚弱时，我们就会龇牙，甚至试图反过来咬一口。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昂热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只剩下平静。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空气都仿佛凝固，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那你，是‘白眼狼’吗？”
源稚生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只是轻轻笑了笑：“我说了可不算。这从来不是个人意愿的问题，而是……武力强弱变化后的必然结果。”
“武力强弱？”昂热微微前倾身体，“或许你忘了。我，希尔伯特·让·昂热，就是欧洲秘党的领袖之一。”
“我只是老了，”他的声音变得铿锵有力，目光灼灼，“不是死了！”
“只要我没倒下，秘党，就依然强盛！”
强大的气场瞬间从这位百岁老人身上迸发出来，那是历经无数血战积累下的绝对自信与威严！
源稚生沉默了一下，最终轻轻叹息：“果然还是走到这一步。”
“那就跳过所有不必要的环节吧。”
守候在门外的乌鸦和夜叉立刻行动，迅速而无声地将宴厅周围的所有服务人员清空，并拉上了所有的隔断纸门，将这间豪华的和室变成了一个封闭的角斗场。
矢吹樱下意识地也想起身去帮忙警戒，却被旁边的樱井明轻轻拉住。
樱井明对她摇摇头，低声道：“樱小姐，你好好看着就行。”
他的眼神意味深长。
矢吹樱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地站在门边，为即将到来的打斗让出空间。
此刻，房间里只剩下源稚生、昂热以及旁观的矢吹樱、源稚女。
源稚生缓缓站起身，右手沉稳地按在了蜘蛛切的刀柄之上，冰冷的杀气开始弥漫。
昂热依旧跪坐着，只是不知何时，一柄造型古朴的折刀已经出现在他手中，刀锋在灯光下流淌着冷冽的光泽。
“准备好了吗？”昂热平静地问。
源稚生没有回答，他用行动做出了回应！
他眼中黄金瞳轰然点亮，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如龙吟的咆哮：
“王权！！”
同时，他体内传出细微却清晰的骨骼错位声，皮肤表面浮现出淡淡的青色纹路。
整个人的气势陡然攀升，变得更加厚重、狰狞，仿佛背负山岳——龙骨状态，开启！
然而，就在他力量提升到顶点的刹那——
源稚生只觉得右肩一凉，随即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他低头看去，只见肩膀上昂贵的西装面料被整齐地划开一道口子，下方的皮肤被切开，鲜红的血液正从伤口中缓缓渗出，染红了白色的衬衫。
昂热依旧坐在原地，仿佛从未动过，只是他手中的折刀刀尖上，正有一滴血珠缓缓凝聚、滴落。
“我的折刀，或许斩不开你最坚硬的骨骼。”昂热的声音平静无波，，“但是，你的喉咙、眼睛……这些地方，并没有龙骨保护。”
他抬起眼，目光如冰冷的刀锋：“如果是生死搏杀，刚才你已经死了。”
源稚生沉默不语，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知道昂热说的是事实。时间零的恐怖，在于它根本不给对手反应的机会。
可源稚生并非没有反制手段。可是……
他下意识地、极其纠结地瞥了一眼旁边的矢吹樱。
要用“那个”吗？
可是……她在这里……她会看到……
赢不赢倒是一回事，可是以那副姿态见人的话，他的一世英名不保啊！
就在他内心激烈挣扎之时，一直坐在旁边看似事不关己的源稚女，却忽将手机抛给源稚生。
源稚生下意识接住手机。
“妹妹找你，有话说。”
源稚生一愣，下意识将手机放到耳边。
听筒里，传来绘梨衣那熟悉又空灵的声音，通话内容倒是简单无比：
“变身。”
源稚生的瞳孔骤然收缩！
白光瞬间从身上亮起。
他猛地扭头看向一旁的矢吹樱，眼中充满了惊慌、抗拒，甚至是……哀求。
不！不要！
不要在这里！
至少不要让她在她面前呀！！
“樱！不要看！”凄厉无比。
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源稚生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某些日本特色影碟里无能的丈夫……呃，无能的妻子？
嗯？好像哪里不对。
诶，我到底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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