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收编大地与山之王
地铁隧道深处，潮湿的冷风裹挟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路明非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枕木上，四周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和远处水滴落的回音，寂静得让人心头发毛。
忽然，前方黑暗中，亮起了两盏巨大的、金黄色的灯。
温暖，甚至称得上柔和，驱散了深沉的黑暗，像某种指引。
路明非缓缓靠近，那两盏“灯”忽然晃动了一下。
就是这一晃，路明非看清了。
那不是灯。
是眼睛！巨大无比、燃烧着熔金的竖瞳！
一头龙！一头庞大到几乎塞满了隧道拐角的巨龙！
匍匐在那里，像是山峦，而那两盏“灯”，赫然是它的眼睛！
来自奥古的难言美感冲击视网膜。
那明显是爬行类，但没有任何已知爬行类动物具有如此威严和美感。
路明非瞬间进入戒备状态，身体微沉，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种应对方案，甚至开始盘算言灵·无尘之地能不能扛住这玩意一爪子。
然而，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
那巨大的黄金瞳眨了眨，似乎带着点好奇。
然后，一只覆盖着青黑色鳞片的巨大龙爪小心翼翼地挪了过来，爪尖捏着一袋……薯片？
“哗啦。”
那袋家庭装的薯片被轻巧地丢到了路明非脚边，包装袋在昏暗光线下反着微光。
巨龙发出低沉而威严的声音：“给你，牌局胜者的战利品。”
路明非：？？？
他低头看看薯片，又抬头看看那对巨大的黄金瞳。龙王？薯片？战利品？
是不是哪里不对？
他迟疑着，弯腰捡起那袋薯片。包装完好，生产日期甚至还挺新。
他撕开包装，浓郁的马铃薯和油脂香气飘出。
谨慎地捏出一片，放进嘴里。
咔嚓。
酥脆，咸香，是正常的薯片味道。
“好吃吧？”巨龙垂首，“薯片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路明非嚼着薯片，心里的戒备稍减，但疑惑更浓。
他咽下薯片，尝试着开口：“你……是龙王？”
不确定，再看看。
巨龙点了点那沉重的头颅，动作间带起细微的风声：“嗯。我是芬里厄。”
自我介绍简单直接，像幼儿园小朋友在说自己的名字。除此之外，没了。
龙王？路明非想起李雾月，虽然不禁砍，但是在他出现之前还是够狂的。
再看看眼前这头用爪子推薯片给他的巨龙，违和感爆棚。
路明非定了定神，问出了此行的目的之一：“最近地铁里的人口失踪事件，是不是你做的？”
“失踪？”芬里厄的黄金瞳里流露出明显的困惑，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依然威严，却难免有点委屈，“没有失踪。我只是找他们玩游戏。”
“玩游戏？”
“打牌，打游戏。”芬里厄解释着，声音嗡嗡的，“赢的人就可以回去。输的人留下来继续玩，玩到赢为止。”
“我总会让他们赢的。”芬里厄补充。
路明非一时无言。
所以那些失踪的人是被困在这个尼伯龙根里，陪龙王打牌打游戏？
听起来离谱到家了，但看着芬里厄那纯良的眼神，他又觉得这很可能就是真相。
这位体型庞大的龙王要是真想大开杀戒，动动身子就够了——地龙翻身，听过么？
芬里厄巨大的头颅凑近了些，巨大的黄金瞳里闪烁着期待的光。
“要一起玩游戏吗？刚才打牌你赢了，我不信你打游戏也这么厉害！”
路明非这才注意到，在芬里厄庞大的身躯旁边，竟然摆着一台小小的、大概18寸的老式彩色电视机。
说实话，18寸电视真不小了。
可相比起芬里厄的体型，恐怕是高楼大厦墙幕那种规格的显示屏才能算的上合适。
电视机前连着两个同样颇有年代感的游戏手柄。
手柄？
他看着芬里厄那几乎有半个手柄大的龙爪指甲，很难想象它要怎么操作。
然而，芬里厄用行动回答了他。
用爪尖最细微的部分，精准地按在了手柄的按键上，动作甚至称得上灵巧。
“玩什么？”路明非捡起了另一个手柄。
芬里厄显得很兴奋，黄金瞳亮晶晶的，开始在它那堆游戏卡带里扒拉。
就在它的爪子快要碰到某一盘卡带时，路明非的目光扫过电视柜，定格在另一盘卡带上那熟悉的汉字图标。
“等等！”路明非出声，指着那盘卡带，“玩那个，《三国战纪》。”
那是他小时候在街机厅耗掉无数硬币的游戏，此刻看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和热血莫名涌上心头。
三国！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驰骋沙场的日子。
你要说北伐曹魏，那我可就不困了！
芬里厄从善如流。
游戏音乐响起，熟悉的选人界面出现。
“比什么？”路明非问。
“比过关以后，谁的分高！”芬里厄战意盎然。
选人界面，路明非的光标下意识地就要移向那个羽扇纶巾的身影——诸葛亮。
“不准选他！”芬里厄及时叫停。
诸葛亮在《三国战纪》这款街机游戏里强度还是太超标了。
路明非倒也没反对，光标移动，停在了一身白袍银甲的武将身上：“常山赵子龙，就你了。”
七进七出，匡扶汉室。
忠！诚！
轮到芬里厄，它的光标在几个角色间来回移动，犹豫了半天，最后竟然缓缓移向了……张辽？
路明非眼角余光瞥见，冷哼一声。
这厮生得魁梧雄壮，竟是江东鼠辈？
观游戏，知心性，看来这龙也是乱臣贼子，估计与我封龙庭无缘了。
芬里厄茫然，但莫名感觉一阵寒意，好像选了张辽就会错过什么天大的好事似的。
孩子不聪明，但孩子不傻。
爪子一顿，光标跳开，最后停在了另一个角色上——貂蝉。
路明非陷入沉思：“貂蝉……司徒王允的义女，借吕布之手除掉了篡汉逆臣董卓，按理说是匡汉贤臣。”
“但吕布后来又割据徐州，自称刺史，这个貂蝉是不是忠良之辈也不好说。”
他摸了摸下巴，最终点头：“罢了，比起张辽，貂蝉姑娘和我大汉倒是有几分缘分。”
芬里厄完全没听懂路明非在嘀咕什么匡汉篡汉的，高兴地搓了搓巨大的龙爪，准备大干一场。
游戏开始，一人一龙，一个操控赵云，一个操控貂蝉，在游戏世界里冲杀。
路明非技术老道，连招流畅，清兵效率极高。
芬里厄则仗着龙王级别的反应速度，操作貂蝉也丝毫不弱，甚至因为角色特性，打得花里胡哨，分数紧咬不放。
趁着打游戏的间隙，路明非状似无意地打探：“你一直住在这里？”
“嗯，”芬里厄专注地盯着屏幕，“姐姐不让我出去。”
“姐姐？”路明非心中一动，“你姐姐是谁？她也在这么？”
“姐姐就是姐姐啊，”芬里厄的声音依然威严，“姐姐最好了，会给我带薯片。电视和游戏机也是姐姐带来的。”
路明非心里快速盘算。
姐姐？另一头龙王？双生子？
芬里厄心智看来不太健全，更像一个孩子，而那位“姐姐”才是主导。
芬里厄目前看起来确实没什么敌意，甚至有点单纯。如果视为敌人，未免有些冤枉。
一局终了，两人分数相差无几。
路明非放下手柄，转过身，面对着巨大的龙王，神情变得郑重起来：“芬里厄，我叫路明非。我代表‘封龙庭’与你对话。”
“这是一个旨在……嗯，维护世界和平，共谋人龙和谐发展的组织。你是否愿意加入我们封龙庭？”
芬里厄巨大的黄金瞳里满是茫然：“那是什么？我听不懂。要等姐姐回来，姐姐说，要她做决定。”
顿了顿，语气低落下去。
“但是姐姐还没回来……”姐姐好久没回来看他了。
就在这时，隧道另一端，传来了地铁进站的轰鸣声。
灯光由远及近，一辆老旧的地铁列车缓缓停靠在站台旁。
车厢门打开。
一个身影走了出来，黑衣，一手中握着村雨。
目光触及芬里厄的巨大身影时，黄金瞳不受控制点亮。
是楚子航！
而在楚子航身后，夏弥也跳下车，很自然和楚子航牵手。
她一眼就看到了与芬里厄面对面坐着的路明非，以及路明非那郑重的神色（邀请芬里厄加入封龙庭）。
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心脏仿佛瞬间被冰封。
旧王……终究还是找到了这里……要清算他们兄妹了！
绝望的死灰瞬间淹没她的眼眸。
夏弥泪目：那种事情，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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