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绘梨衣の绘梨衣
纯白的精神空间。
绘梨衣以鸭子坐的姿势坐在玩具箱旁，绯红色的巫女服裙摆上还沾着虚拟的草莓布丁碎屑。
玄白的精神体坐在她对面。
黑色衬衫的袖口随意卷起，伸手揉了揉少女柔软的暗红色长发。
“做得不错。”玄白的声音带着笑意，“绘梨衣真棒，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绘梨衣的耳朵尖微微发红，手指不安地绞着绯袴：“可是……最后一个任务没完成。”
她偷偷抬眼，看见玄白的嘴角勾起的弧度，赶紧低下头。
“迪迦奥特曼……没看完。”
不是没看完，是没看。
“噗嗤——”玄白忍不住笑出声，精神体的肩膀微微颤抖，“啊，绘梨衣酱怎么能这么可爱。”
忍不住伸手捏捏小脸，恶作剧往两边扯一扯，又捏成包子状。
绘梨衣只是呆呆看着副人格作弄，眼睛里有点委屈的控诉。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没看完就没看完呗，又不会怪你。”他俯身靠近，金色的瞳孔里映出绘梨衣慌乱的小脸。
太可爱了，忍不住想逗哭。逗哭之后再亲自哄好。
“不过嘛，奖励还是要扣的。”
绘梨衣的脑袋垂得更低，怀里的黄色橡皮鸭被捏得变形。
突然，温暖的触感落在头顶，玄白的手指轻轻揉着她的头发，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好啦好啦，奖励一次摸摸头，不许胡思乱想。”
少女猛地抬头。
明明什么都没有说，玄白却能看到小猫咪一般的依赖。
玄白的精神体突然变得透明，融入绘梨衣的意识：“借你的身体用一下。”
源氏重工大楼顶层房间。
绘梨衣的手指无意识地在遥控器上滑动。
电视屏幕突然亮起，迪迦奥特曼的主题曲骤然响起。
精神世界里的绘梨衣吓得缩到玩偶熊背后。
精神空间里传来玄白的笑声：【别怕，这次我们看个特别的。】
精神世界里，绘梨衣抱着玩具箱瑟瑟发抖，绯袴被扯得皱巴巴的。
电视屏幕上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开片主题曲被跳过。
快进，再快进。
迪迦奥特曼的彩色计时器正在闪烁，怪兽的嘶吼声穿透次元壁传来。
“不想看这个……”绘梨衣的声音瑟缩。
她想起自己失控时言灵·审判造成的破坏，想起那些被她无意间伤害的人。
那些人惊恐的眼神，和电视里人们躲避怪兽的表情一模一样。
“坏孩子，我们换别的看好不好。我们……我们一起打PSN……”绘梨衣央求。
【稍等。】玄白的声音漫不经心，电视画面飞速跳动，怪兽被打倒的镜头一闪而过。
绘梨衣愣住，偷偷从玩具箱缝隙里看出去——玄白歪歪斜斜坐在虚拟地毯上，手指在悬浮的进度条上滑动，像在翻一本无聊的漫画。
【找到啦！】玄白突然拍手。
电视画面定格在第21集的标题：《出场了！德班》。
绘梨衣的金色瞳孔里充满疑惑：“为什么要看这个？”
【陪我看就知道啦。】
玄白的精神体突然出现在纯白的精神空间，变成和绘梨衣一模一样的模样，连巫女服的褶皱都分毫不差。
【这集，小怪兽才是主角。】
小怪兽，也可以当主角吗？
少女咬着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再央求。
她看见玄白的手指在遥控器上轻点，电视里跳出一个圆滚滚的异形生物，正笨拙地在马戏团舞台上摔跟头。
台下的观众发出善意的笑声，没有人害怕它。
“那是……怪兽？”绘梨衣的声音细若蚊蚋。
“嗯哼。”玄白的精神体懒洋洋地靠在抱枕上，坐在绘梨衣身后，“小怪兽德班。”
电视屏幕上。
魔神艾能美那的声波正在撕裂城市。
人们痛苦地捂住耳朵倒下，被声波影响而变得狂暴。
GUTS（胜利队）束手无策，城市一片混乱。
小怪兽德班主动站出来，释放自己的电磁波，恢复人们的神智。
迪迦奥特曼现身与魔神艾能美那激战，却同样无法抵挡魔神的声波，痛苦倒地。
就在这时，蓝色的小怪兽德班突然冲到魔神面前，张开双臂释放出金色光波抵消魔神艾能美那的狂暴声波——
“它在保护奥特曼？”绘梨衣惊讶地睁大眼。
迪迦趁机跃起，鏖战后击败魔神艾能美那。
德班却因为能量耗尽而倒下，圆滚滚的身体缩成一团。
“它死了吗？”绘梨衣忍不住将自己代入德班，紧紧抓住玄白的衣角。
“没呢。”玄白的声音带着笑意，电视画面切换到马戏团后台。“心地善良的小怪兽，谁会不喜欢呢？”
“迪迦也喜欢它？”
“喜欢。”
“可它是怪兽。”
“那又有什么关系？”玄白揉揉绘梨衣的暗红色长发。
迪迦的人间体大古收到马戏团的来信，在背面看到大写的“保重”顿时反应过来，很快在马戏团合照的隐蔽角落里看到了德班的身影。
画面一转，德班果然还在马戏团的车上，跟随马戏团的各位前往表演的下一站。
“它活下来了！”绘梨衣惊喜地跳起来，绯红色的裙摆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线，扑到玄白怀里，“和它朋友一起！”
“是啊。”玄白低头与那双黄金瞳对视，温和说道，“小怪兽也有好结局。”
绘梨衣的兴奋慢慢消退后，金色的瞳孔里充满迷茫：“可是……我会伤害别人。我的言灵……”
“那又有什么关系。”玄白的抱住她，下巴搁在少女的肩膀上，“能力本身没有好坏，关键看怎么用。再说了——”
“奥特曼本质上也是外星人，不就是大号怪兽吗？”
绘梨衣从来没听过这个说法，大脑宕机：“诶，是这样吗？”
“对啊。”玄白理直气壮。
安慰孩子的事情，怎么能叫忽悠呢。
“奥特曼是外星人，怪兽也是外星人。如果守护地球就叫英雄，那怪兽也可以是英雄。”
绘梨衣脑袋一团浆糊。
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副人格说得好有道理。
“而且绘梨衣也是英雄啊。”玄白转过她的身体，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我写的计划都有很好地完成，小公主最厉害了。”
副人格说我也很厉害。
少女的脸颊微红，扑在玄白怀里不说话。
玄白只感觉精神体的手臂上痒痒的。
抬起手臂一看，不禁失笑——“绘梨衣の绘梨衣”。
哭笑不得，小孩子的奇奇怪怪占有欲。
“绘梨衣の绘梨衣”他分明从字逢里歪歪扭扭看出四个字“私有财产”。
绘梨衣把脸埋进玄白的怀里，声音闷闷的：“你说过吧。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那你就是……我的。”
“好好好，你的你的。”玄白无奈地叹了口气。
扯回正题：“对了，哥哥问你另一个哥哥的事了吗？”
少女点点头，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困惑：“哥哥好像很着急，问过我三次了……神户山里的关爱学校我也找到了，要做什么？”
玄白笑得神秘莫测，他的气息像烟雾般环绕着绘梨衣：“那里关着一群缺爱的小怪兽。”
关着，小怪兽。
绘梨衣听不得这种话，抓紧玄白的衣角。
沉默片刻。
绘梨衣突然抬头看向玄白：“我们要带他们逃出来吗？像德班一样？”
啊，迎着阳光盛大逃亡么？
玄白忍不住轻笑。
没想到竟然轮到小怪兽带着蛇岐八家判定的“鬼”做出逃亡呢。
“差不多。”玄白微笑。
和德班一样么？
不，他们可要凄惨得多啊。
来自于蛇岐八家，同样身为白王血裔，却因为被判定为血统不稳定，有失控风险，而遭受监禁。
对，仅仅是“有风险”，就开始监禁。
从幼年到中年，不见天日。
甚至定期接受执行局的检查、质询，一旦表露出暴力倾向，就可能遭到处决。
相对来说，绘梨衣是幸运的。
同样血统不稳的她，至少还能接受死侍胎血血清治疗。
而沦落到“关爱学校”中的混血种，连接受治疗的机会都没有。
那里是日本执行局畸形思维的缩影。
是源稚生与源稚女悲剧的无数次重演。
抛去同情惋惜之类的感性解读。
对于玄白而言，那里也是改变世界线的优质节点。
叫什么名字呢，想起来了，那个男人——樱井明。
“去，准备出门。”
玄白的精神体又恢复了黑衬衫、黑西裤的潇洒姿态。
一个轻轻弹指弹在绘梨衣光洁额头。
绘梨衣的身体猛地一颤，发现自己正坐在源氏重工的地毯上。
电视里还在播放迪迦奥特曼的片尾曲。
她微愣了一下，摸摸额头，细声嘟嘟囔囔：“坏孩子……”
笔记本上，神户关爱学院的地址被圈了起来，旁边用粉色的笔迹写着：“拯救小怪兽计划”。
窗外，东京塔闪烁着光芒，像奥特曼胸膛的计时器，温柔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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