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差点吃哥哥的席
樱井明的铅笔在指间转了个圈。
被胶带封住嘴巴的小山隆造发出“呜呜”的抗议，却只换来漫画家的白眼：“吵死了，没看见我正和源君叙旧吗？”
两方人马都为小山隆造而来，但此时却无人关注他。
乌鸦的手枪保险栓“咔嗒”作响，战术手电的光束死死锁定樱井明的额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对劲！这小子绝对和猛鬼众有关！
源稚生抬手按住乌鸦的枪管。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他抬起眼皮与樱井明对视。
“主君说的。”樱井明慢吞吞把铅笔收进笔袋。
主君？
绘梨衣？！
“绘梨衣让你来的？”
源稚生的左手食指划过蜘蛛切刀柄，隐隐有出鞘之意。
他相信绘梨衣，但他不相信樱井明。
血统不稳定的混血种，为了逃离执行局的管辖，做出任何丧心病狂之举都不必惊讶。
如果欺骗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就能换取自由，他们肯定毫不犹豫。
“绘梨衣天真善良，说说看，你是怎么骗过她的？”源稚生冷声道。
骗过……主君？谁？我吗？
回想起在小房间里与那双威严龙瞳对视，一掌按在肩头就能改写龙血比例。
随口就把他安排到源稚生身边，要不然就是去猛鬼众。
她，天真善良？
樱井明闭了闭眼，强行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
“要不您还是去挂个眼科吧，源君。”樱井明真诚建议道，“我何德何能欺骗主君！”
被骗上贼船的人，分明是我好吗！
八嘎呀路！
“主君重塑了我的血统，所以我将生命交托于主君，仅此而已。”
源稚生和乌鸦都愣住了，转头对视一眼。
不确定刚刚听到了什么。
“你是说……”
“对，”樱井明很高兴在源稚生脸上见到这种震惊的表情，好像土鳖第一次见到高科技，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重塑血统。”
源稚生下意识否认：“不可能！”
不可能存在那种技术！
“蛇岐八家的‘正义’，就是把失控的混血种全部处决，对吧？”
樱井明笑容满面，逼近一步。
“可是主君就有办法更改血统诶。你说，我不该奉之为主吗？”
房间里陷入沉默。
只有源稚生和乌鸦粗重的呼吸，还有小山隆造挣扎的呜呜声。
气氛凝固许久，源稚生才干涩开口：
“你说绘梨衣重构了你的血统？”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如假包换。”
“我怎么信你？”
樱井明歪头思索了一会儿：“不稳定血统的表现之一，是黄金瞳难以控制，对吧？”
向着死侍堕落的混血种，黄金瞳会常亮而无法关闭。
“如果我说，我能在0.5秒内点亮黄金瞳，并且在0.5秒内熄灭呢？”
源稚生呼吸一窒，转头看向乌鸦。
乌鸦愕然，摇摇头。
他的血统已经算是比较稳定的了，但哪怕是他也做不到1秒内完成黄金瞳的点亮并熄灭。
除非龙血比例足够低。
可是龙血比例如果太低，一般来说，血统等级也不会高，大多数情况是连黄金瞳都无法点亮。
只有一种可能，血统等级不仅高，而且龙血比例十分稳定。
樱井明微微一笑。
于是，源稚生和乌鸦就在昏暗的房间里看见，一对黄金瞳就像接触不良的灯泡似的，一闪一闪。
唰唰唰。
在短短五秒钟时间里。
樱井明完成了5次黄金瞳的开启与关闭。
嘶——
源稚生和乌鸦倒吸凉气。
这是混血种？
很想说樱井明是不是动用了什么幻术之类的手段，可是A级血统自带的压迫感做不了假！
“真的存在那种技术？”源稚生的声音无比嘶哑。
“有的。”樱井明微笑。
源稚生茫然。
将血统不稳定的“鬼”，重新拉回人间。这种奇迹竟然真的，真的。
如果当年在鹿取小镇，稚女他……
一时间，源稚生感觉眼眶酸涩，越发后悔当初的决定。
“所以，天照命这下信了吗？”
樱井明笑容颇有几分得意：太好了，土包子不只有我一个人！
“跟我走！”源稚生一把攥住樱井明的手腕，就要往门外走。
樱井明：？？？
虽然是按主君说的，最近跟在天照命身边没错，但好像有哪里不对。
乌鸦回过神，急忙叫道：“少主，这个小山……”
“诶，这个别杀。”樱井明急忙提醒，“主君说了，留着钓鱼。”
源稚生现在根本顾不上什么小山隆造，闷头说道：“按他说的办！先抓回去！”
他现在一心急着想见绘梨衣。
一肚子的话想问。
源稚女是不是还活着？
龙血比例控制技术是否真的存在？
他和源稚女是不是还可以回到从前？
等乌鸦把小山隆造拖出来的时候，源稚生一把将乌鸦也塞进车后排。他亲自开车，一脚油门几乎要踩进地板。
轮胎摩擦地面冒白烟。
乌鸦：！！！
您真的要在东京市中心飙车吗？
交警有话要说，但看清楚车牌之后，他们觉得自己想说的话也不是非说不可。
黑色轿车在源氏重工大楼漂移骤停。
夜叉正抱着头蹲在安全通道门口，愁眉苦脸。
源稚生大步走向电梯：“绘梨衣呢？她在房间吗？”
“少主！”夜叉仿佛看到救世主，声音带着哭腔，“你快管管她吧！她已经闯进地下二层了……”
“什么！”
源稚生差点跳起来。
“为什么不拦住她？！那里全是死侍培养池！要是苏醒怎么办？！”
夜叉猛地后退半步，小声提醒：“她、她是大家长……”
“大家长也不能……”源稚生的话突然卡住。
他想起会议室里家主们噤声的模样想起50mm防爆门的破碎传说，想起樱色羽织摇曳间的威严。
蛇岐八家的家主都不敢直视。
夜叉拿什么拦？
源稚生眼前阵阵发黑，血压估计朝着200狂奔。
“少主！少主你振作点！”乌鸦大惊失色。
“去地下层！”源稚生挥开乌鸦搀扶的手，目眦欲裂。
地下二层。
培养池散发着福尔马林的气味。
玄白正用绘梨衣的手指在地面画圈，某种不知名的颜料渗入水泥，形成复杂的符文：
【看好了，这是‘物质’，这个是‘嬗变’，这个则是‘生命’的意思。我们把死侍的灵魂比作巧克力……】
“巧克力？”绘梨衣从口袋里掏出明治巧克力，包装纸上的草莓图案被手指捏皱。
【对~一块巧克力掰成小块还是巧克力。‘一即是全’。】玄白突然抢走巧克力塞进嘴里，【现在这些死侍灵魂就是小块巧克力，合起来就能炼成‘超级大巧克力’——贤者之石！】
为了调节龙血比例，玄白从系统兑换了炼金术。
炼金术其实不贵。
但是！贤者之石很贵！
在某种意义上无视“等价交换”原则，直接作为万能代价，达成炼金术的终极价值。
贤者之石太贵了。
为了节约积分，玄白决定，拿大楼底下藏着的死侍来炼贤者之石。
对吧，反正“橘政宗”死了，闲着也是闲着。
正好拿来当绘梨衣的炼金教学素材。
绘梨衣的眼睛亮起来：“那能炼成草莓味的吗？”
【啊~理论上可以，但我不建议这么做，可能会影响转化率。】
【给我认真学啊。】
精神空间里敲敲绘梨衣的脑袋瓜。
【别惦记你那草莓布丁了，我回头给你买。】
“我吃相当于你吃，所以我是帮你吃。”
绝了。
【看好了，接下来就是发动炼金阵。】
“炼成……”
“绘梨衣！”源稚生的吼声撕裂走廊。
他冲进地下层时，正看见绘梨衣举起手。
死侍们的灵魂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绿色光点如同萤火虫般飞向阵中央。
整个地下层被炼金阵启动的光辉所照亮。
源稚生在灵视里遭受剧烈冲击，身体霎时僵硬。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腹部遭受一记重拳。
“轰！”
跟随赶来的夜叉和乌鸦眼睁睁看着自家少主猛然倒飞而出，撞在墙壁上，跌落下来。
上杉·大家长·绘梨衣面色冷肃，拳头还没收回去，黄金瞳威严满满。
好可怕！
乌鸦和夜叉同时缩回脚。
只有闻讯赶来的矢吹樱磕磕绊绊搀扶起源稚生。
“不要命了吗？”玄白声音冰冷，“哥哥要是着急送死，请找个安静的地方，别给妹妹添麻烦可以吗。”
源稚生捂着肚子说不出话，生怕一张嘴就吐出来。
“还有你，夜叉！”
威严黄金瞳扫向夜叉。
“我是不是说过，不准放任何人进来！”
夜叉浑身一个激灵，精神小伙立正了。
“少主他……他担心大家长有危险，所以我才……”
支支吾吾，不敢和那双黄金瞳对视。全身汗毛倒立，感觉下一秒就要被碾成碎片肉糜！
玄白面无表情看向源稚生。
源稚生咳嗽两声，勉强直起腰：“咳，别怪夜叉，是我坚持要来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源稚生以为，绘梨衣这么生气，是因为夜叉的行为挑衅了“大家长”的威严。
玄白嗤笑一声。
还挺护短啊。
“没事？呵呵。你差点就有逝了！”
源稚生不解。
但很快，他就明白自己刚刚面对的是什么。
“炼成！”
双手一拍。
整个地下层空间被炼金阵的光辉所照亮。
随后，源稚生便在灵视中隐约窥见死侍的灵魂嚎叫着凝结成一团。
几乎肉眼看见的“生命力”被抽离，汇聚。
灵魂与生命一同投入无形的大釜中熬煮，嬗变、结晶。
“……你在干什么？”源稚生喉咙发干。
“炼金。”
光芒消退。
玄白轻描淡写捡起一颗拳头大小的红色晶体。
贤者之石，完美炼成！
源稚生看向地下层的死侍培养池，艰难咽口水。
死了。
全死了。
一个不留！
那些死侍被瞬间抽走灵魂，生命力被榨取，如今只留下一具具毫无外伤痕迹的尸体。
而他，刚刚差点踏入炼金阵。
如果没有绘梨衣给他一记重拳……
冷汗，下来了。
“我错了！”九十度鞠躬以示尊敬。
夜叉和乌鸦同样冷汗直冒。
矢吹樱也不敢搀扶源稚生了，她觉得绘梨衣打得挺对。
寂静的地下层，玄白的冷笑传来：
“好可惜呢，差点就可以吃哥哥的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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