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上杉越也缓缓打出问号
源稚生的房间内，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和室区域，祢豆子版源稚生和源稚女相对跪坐。
两人之间的矮桌上空空如也，只有几乎凝成实质的、难以形容的尴尬和混乱在空气中弥漫。
回想起开门时，绘梨衣那句“稚生姐姐”更是让他破大防。
不是姐姐！是哥哥，是哥哥啊！
源稚生低垂着头，双手紧张地绞着身上那件过于宽大的衬衫下摆，耳朵尖红得几乎要滴出血。
源稚女则坐姿僵硬，眼神飘忽，时不时偷偷瞟一眼对面那个顶着少女脸庞、却声称是自己哥哥的生物，表情一言难尽，仿佛世界观正在经历一场十八级大地震。
绘梨衣似乎完全没感受到这诡异的气氛，正开心地在房间的零食柜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到几包薯片和巧克力棒。
她拿出一包薯片，很自然地塞到旁边沙发上坐着的上杉越手里，然后自己也抱着一包，爬到他旁边的空位坐下，晃荡着小腿，咔嚓咔嚓地吃起来，大眼睛好奇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完全是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
在绘梨衣的认知里，哥哥们只要愿意坐下来好好谈，那就是重归于好了。
上杉越接过薯片，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傻爸爸的笑容，也跟着拆开包装吃起来。
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沉默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
源稚女终于忍不住，用一种极其复杂的语气开口确认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其实是源稚生。但是你做了个梦，梦里变成了，嗯，少女。然后一觉醒来，就……”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源稚女顿了一下，才斟酌出用词：
“就美梦成真了？”
源稚生猛地抬起头，激动地“唔唔”摇头，用力过猛导致竹筒都掉下来，急切纠正：
“不是美梦！是噩梦！是噩梦啊！”
源稚女：……
他看着对方那副着急辩解、眼眶都急得有些发红的少女模样，无言以对。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源稚生似乎下定了巨大的决心。
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了小小的身板，抬起头。
用那双属于祢豆子的、樱粉色的、此刻却写满了无比诚恳和愧疚的大眼睛，直视着源稚女。
用一种闷闷的、却异常认真的声音说道：
“稚女，对不起。我在此郑重向你道歉。”
“为当年，我没有选择相信你，而是选择了所谓的‘正义’和‘责任’。对不起。”
“为我没有尽到哥哥的责任，保护好你。反而，伤害了你……对不起。”
“为这些年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对不起。”
“我知道，一句道歉根本无法弥补什么。我也不奢求你能立刻原谅我。但我还是，必须亲口对你说……对不起。”
每说一句，就用力地低下头，身体因为激动和羞愧而微微颤抖。
源稚女看着眼前这个用最诚恳的态度、顶着最离谱的形象向自己道歉的“哥哥”，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本来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和委屈，准备了无数尖酸刻薄的话语，打算在见面时狠狠发泄出来。
可是，看着这张脸，听着这闷闷的却无比认真的道歉。
那些狠话就像被戳破的气球，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好像应该生气但是对着这张脸根本气不起来”和“我必须生气不然太便宜他了”的矛盾想法在他脑子里疯狂打架，让他表情扭曲，一言难尽。
旁边的上杉越看得津津有味，嗤笑一声，打破了这凝重的气氛：
“啧啧，你们俩兄弟可真有意思。哥哥想杀死弟弟，现在知道后悔了。弟弟想原谅哥哥，又放不下面子。”
“演偶像剧呢？磨磨唧唧的。”
他咔嚓咬碎一片薯片：“要不你俩干脆打一架吧，打一架什么都解决了！谁赢了听谁的！”
说着，他竟然真的站起身，走到墙边的刀架旁，随手把蜘蛛切和童子切抽出，丢到兄弟俩中间。
“来！打！”
上杉越坐回沙发，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玄白震惊了：【我靠！不愧是亲爹！有活儿是真整，比我还狠！】
【什么鬼话都说得出口，让两个儿子真刀真枪打一架？！】
【快进到灭门惨案！】
哦，他好像还真不知道这俩是他儿子。
那没事了。
嗯，这么说好像也不准确，毕竟其中一个变成了女儿。
嘻嘻，果真父爱如山。
掌控身体的绘梨衣也愣住了，她看着地上那两把寒光闪闪的刀，又看看一脸“我是为你们好”表情的上杉越，小脸上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神色，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认真的吗？”
上杉越却完全会错了意，开始滔滔不绝：
“当然是认真的！打一架多痛快！”
“对了，你别当什么大家长！看看！这就是身为‘皇’的苦难命运！兄弟相残，没意思透了！”
他眼睛发亮，开始畅想未来：“跟我走！我带你去挪威看极光、去澳大利亚抱袋鼠。去哪里都行！只要你喜欢！”
“别看我表面上是个拉面师傅，其实有不少存款！东京大学门口那一条街的商铺都是我的！养活你绝对不成问题！”
绘梨衣：……有点油腻了。
玄白：蒸虾头……不是，等等，这句话谁教你的？
另一边。
被“外人”这么一激，再加上积压多年的复杂情绪需要一个宣泄口，源稚女和源稚生之间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源稚女抓起地上的童子切安纲，冷笑一声，率先开炮：
“呵！源家少主，连个家都管不好。最后还要让妹妹去当大家长、扛大梁！你这少主当得可真是‘出色’啊！”
阴阳怪气。
源稚生也被激怒了，虽然形象离谱，但属于源稚生的骄傲和这些年的压力也被点燃。
一把抓起蜘蛛切，反驳：
“你懂什么？！你知道我压力有多大吗？！又要当执行局局长到处跑，又要平衡极道内部各方的利益！我容易吗？！”
“说到底就是菜！”源稚女毫不留情，“借口一堆！”
“你才菜！”源稚生气得跺脚。
只是小小的脚丫踩在榻榻米上没什么威慑力。
“那也比你这废物哥哥强！”
“你说谁是废物！”
“说的就是你！”
两人嘴上吵着，真的动起了手。
当然，不可能真下死手，更像是某种情绪宣泄的比拼。
刀光剑影在不大的和室里闪烁，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上杉越坐在沙发上，一边吃薯片一边评头论足，疯狂拱火。
“好，打得好。”
“哎呦！你行不行啊！下盘不稳！”
“你没吃饭吗？砍他啊！往屁股上砍！”
“两个菜鸡互啄！看得老子急死了！”
上杉越笑嘻嘻。
玄白看着这越发失控的场面，差点笑出声。
点头对上杉越说：“你说得对，你说得都对。”
然后，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语气意味深长：
“但你再这么说下去——”
“你可能要少一个儿子了。”
正兴奋拱火的上杉越猛地一噎。
上杉越：？
上杉越不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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