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超绝自控力
冰冷的绝望感，比深海的海水更刺骨，瞬间包裹了赫尔佐格。
他瘫坐在驾驶座上，冷汗如同溪流般从额头滚落，浸湿了眉毛，流进眼睛，带来一阵涩痛，但他却连抬手去擦的力气都没有。
这艘潜水器……是他亲手设计的坟墓！
每一个陷阱，每一道催命符，都是他怀着对绘梨衣的刻骨恨意和对“成神”的虔诚，精心布置的。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下潜，生还的可能微乎其微。
“氧气舱脱落和水密舱渗水，这两个时间还早，等到上浮阶段再处理也来得及……”
赫尔佐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飞速分析。
“梆子声，对我无效。”
“那么最要命的是……核动力舱！”
他的目光猛地转向控制台下方一个被特殊面板覆盖的区域。
那里，藏着他最大的杀招——一个被篡改了程序的核动力单元，会在预定时间过载、爆炸，将一切彻底湮灭在极渊深处！
必须拆了它！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赫尔佐格如同弹簧般跳起，也顾不上会不会触发其他监控警报了，手脚并用地扑到那块面板前，掏出随身的多功能工具刀，疯狂地撬开卡扣。
就在这时，内部通讯器里传来了绘梨衣那故作严肃的声音：
“宫本技术员，我好像听到你那边传来一些异常的动静？请汇报情况。”
赫尔佐格被这突然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手一抖，工具刀差点脱手。
慌忙中他动作幅度过大，猛地扯到了两腿之间某处尚未完全愈合的的伤口。
“嘶——嗷！”
剧痛让他差点当场去世，整张脸都扭曲成了包子。
龇牙咧嘴地倒吸着冷气，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宫本技术员？你没事吧？我好像又听到奇怪的声音了。”
绘梨衣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关切”。
“没……没事！”赫尔佐格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和骂娘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是……是设备固定架松动，磕碰了一下！”
可恶的绘梨衣！该死啊！
“属下正在检查！请大家长放心！”他一边说，一边手下更快地拆卸面板。
冷汗流得更凶。
面板终于被卸下，露出了里面结构复杂、闪烁着危险红光的核动力核心。
备用核燃料棒就在其中。
临时改造！必须临时改造程序，解除爆炸设定！
他的手指在精密的接口上飞快操作，额头青筋暴起。
然而，越是紧急，他越是发现自己当初做得有多绝！
为了防止绘梨衣死里逃生，他设置的加密程序极其复杂，绕了一层又一层，逻辑锁死环相扣！
该死！该死！当初的我脑子是被驴踢了吗？！为什么要设得这么复杂？！这要改到什么时候啊？！
人甚至不能共情昨天的自己。
赫尔佐格一个大崩溃。
就在这时，一道极其细微、柔弱而哀怨的女性声音，突兀地在脑海深处响起：
“……都怪你……非要设陷阱……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要拉着我一起陪葬……呜呜呜……”
这声音充满绝望和埋怨，跨越了听觉器官，直接在大脑深处响起。
“谁？！谁在说话？！”
赫尔佐格惊恐地大叫出声。
猛地抬头四顾冰冷的舱室，除了各种仪器指示灯发出的幽光，空无一人。
无人回应。
只有潜水器外壳被巨大水压挤压发出的轻微“嘎吱”声。
通讯器里，绘梨衣的声音再次传来，语气变得“严肃”：
“宫本技术员，你听到异常声音了？这很可能是幻觉！”
“极渊之下埋葬的初代种，其胚胎散发的精神力量远超想象，引发幻觉也在情理之中！”
“从现在开始，请重复‘我是宫本疆楠’，保持意志清醒！这是命令！”
嘻嘻，是不是幻觉，玄白比谁都清楚。
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
赫尔佐格：“……”
他内心破口大骂，但嘴上却不得不配合这荒诞的“心理疏导”。
一边手指不停地在操作板上飞舞，试图破解自己设下的死亡程序，一边像个复读机一样喃喃自语：
“我是宫本疆楠……”
“我是宫本疆楠……”
“我是宫本……”
憋屈得让他几乎吐血！
我不是宫本疆楠！我是赫尔佐格，我是即将成神之人！
我是新时代的卡密撒嘛（神明大人）！
潜水器不断下潜，深度读数持续增加，周围已是永恒的黑暗。
就在潜水器即将抵达目标区域——极渊神葬所的边缘时。
“滴——！”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响起。
赫尔佐格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完成了！他终于在最后关头，破解了那个该死的自爆程序！
巨大的虚脱感袭来，他几乎瘫软在座位上，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自己仿佛从鬼门关爬了回来。
想笑，想畅快大笑。
果然，不论是实力还是运气，他都是堪称主角的人！
他不成神，谁成神？！
哼，绘梨衣，这次算你运气好！等我回去从长计议，总有办法解决你！
接下来应该是播放梆子声，不过这对他毫无影响。
不过为了让本家保持安心，赫尔佐格嘴里还在重复：
“我是宫本疆楠……我是宫……”
就在这时——
“笃……笃笃……笃……”
一阵清脆、带着某种诡异节奏的梆子声，通过潜水器内置的音频系统，清晰地响起来！
这声音如同拥有魔力一般，瞬间穿透了赫尔佐格的耳膜，直抵他大脑的最深处！
“！！！”
赫尔佐格脸上的庆幸和谋划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源自灵魂深处的颤栗！
他的身体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嘚嘚作响，瞳孔放大到了极限！
被皮鞭沾碘伏狠狠抽打的记忆，在月读空间里被反复折磨的记忆，瞬息涌上心头。
强烈的恐惧、无助、痛苦，在瞬息支配了赫尔佐格。
不对！不对！这不对啊！
他听到一个尖细的女声在脑海里尖叫，好像马上要从灵魂底层翻身……
【世界线变动：2%↑】
【获得积分10000】
玄白捂脸：哈基格，你这家伙，狠起来连自己都控制吗？
有这种“自控力”，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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