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赫尔佐格：我已登神！
红井深处，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圣骸”缓缓沉入底部预留的凹槽。
井口边缘，那块由无数尸守与鬼齿龙蝰炼化而成的巨大贤者之石，被机械臂精准地安置在特定的节点。
赫尔佐格被固定在金属架上，架子正被缓缓推向红井那深不见底的边缘。
他望着下方幽深的水面，以及水中那隐约可见的圣骸。
心脏狂跳，几乎要挣脱胸腔。
他看到了站在井边，面无表情的绘梨衣。
“上杉绘梨衣！”
赫尔佐格声嘶力竭地怒吼，试图掩盖内心的狂喜与算计。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怪物！我养育你多年，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放了我！”
他表面上是在怒骂，实则在疯狂计算着跳井的最佳时机和角度。
跳下去！
只要跳下去，与圣骸融合！
等我成神，第一个就要把你碎尸万段！
玄白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没有说话，而是缓缓抬起了双手。
以她和贤者之石为核心，一个巨大而繁复的炼金矩阵瞬间亮起，光芒刺目。
巨型贤者之石的磅礴生命能量被疯狂抽取、转化，化作高浓度的龙血洪流，如同瀑布般注入红井之中。
“咕嘟……咕嘟……”
井底的水面剧烈沸腾起来！
那枚沉寂的圣骸如同饥饿了千万年的凶兽，疯狂汲取着这美味的养料。
它的表面开始蠕动、裂开，伸出无数惨白色的、如同神经纤维般的丝线。
这些丝线在水中疯狂舞动、交织，正在试图结成一个白色巨茧！
“就是现在！”
赫尔佐格内心狂吼，全身肌肉绷紧，准备爆发挣脱。
虽然这种峰回路转的局面，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是，事到如今难道还有得选吗？
为了成神之路布局大半生，难道要他拖着垂垂老矣的身躯，躲到阴暗角落苟延残喘，了此一生吗？
不！绝不！
他要，成神！
绘梨衣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开口：
“老爹，送他一程。”
站在旁边抱着胳膊的上杉越，大步上前。
赫尔佐格看准时机，猛地发力挣脱！
他脸上露出狰狞的狂笑：“哈哈哈！休想杀我！谁也不配杀我！我是……”
“啪！”
一记势大力沉的耳光猛地扇在他脸上，直接把他酝酿好的台词和得意的笑容一起扇回了肚子里。
赫尔佐格被打得眼冒金星，整个人都懵了。
这才发现，自己才刚刚从束缚架跳开，上杉越就跨越近十米的距离来到眼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咕~
不笑了。
上杉越单手揪着他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溜回来，铜铃般的眼睛瞪着他，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
“你在狗叫什么？”
“死到临头，你在狗叫什么！”
赫尔佐格懵了。
这这这，这不对吧？
年老体衰的影皇，出手速度还能这么快的吗？
按照正常流程，不应该是让他潇洒告别，跳进红井，来迟的上杉越抓了个空，然后死鸭子嘴硬强行说“没关系，反正都是一个死”。
最后他赫尔佐格化身为“神”，成神归来，狠狠打脸上杉越，彻底清算绘梨衣和源氏兄弟吗？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上杉越和赫尔佐格大眼瞪小眼。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玄白看得捂脸，肩膀一耸一耸：赫尔佐格，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哈基格，你这家伙，演小丑是真有一套啊。
上杉越嫌弃地撇撇嘴，对绘梨衣道：“这老小子不老实，我看干脆打断手脚，灌点水银再丢下去算了，免得他作妖！”
赫尔佐格闻言，吓得魂飞魄散。
如果真被灌了水银，他身体受损严重，本就不高的融合成功率还会进一步暴跌！
玄白摆摆手，憋笑：“算了算了，麻烦。直接丢进去吧。”
我看这赫尔佐格做反派也不行啊，到头来还要我帮他一把。
赫尔佐格心中顿时狂喜！
天助我也！
虽然过程有点丢人，但结果是一样的。
他内心兴奋得几乎要颤抖，狰狞的杀意再次涌起：等我成神！绘梨衣，我会给你个痛快！
而上杉越！我要把你折磨至死！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他狠狠地瞪向上杉越。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上杉越狞笑道：“怎么？不服气？！”
说完，也不给他辩解的机会，手臂猛地发力，将赫尔佐格狠狠地掼向红井中央。
“我——！”赫尔佐格又惊又怒。
坠向那沸腾的、布满白色丝线的水面。
冰冷的井水瞬间包裹了他。
人主动跳入水里，和被丢入水里，完全是两个感受。
“咕咕！咳咳！”
赫尔佐格大呛了一口水。求生本能让他几乎不受控制想要挣扎往上爬。
但最终，他还是清醒的。
这是他唯一的成神机会。
必须孤注一掷，别无选择。
赫尔佐格奋力挣扎着，朝着那搏动的白色巨茧游去。
如果他是白王血裔，瞬间就会被白色丝线当做血食，但他不是。
如果他血脉等级很高，也会被瞬间当成养料抽干，但他不是。
在种种巧合之下，他成功贴近了巨茧。
无数白色的丝线瞬间缠绕上来，将他紧紧包裹，拖向茧的核心。
下一刻，赫尔佐格的精神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
无数混乱、庞杂、属于白王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他仿佛看到了太古的苍穹，黑王尼德霍格那遮蔽天日的巨翼投下令人绝望的阴影；
看到了大地之上，龙族王朝巍峨耸立的青铜宫殿，比山岳还要宏伟；
看到了无数龙类在王的意志下征战、咆哮，言灵的光芒撕裂天空与大地，龙血如同暴雨般洒落；
看到三分之一的龙类跟随在他身后，高举叛旗……
那是恢弘、残酷、属于神话的时代！
他的自我意识在这浩瀚的记忆洪流中如同一叶孤舟飘摇，几乎要被彻底同化、吞噬。
而此时，脑海中的女声哭喊骤然尖锐：“要死了要死了！淹死了！笨蛋！蠢货！早就说逃跑你不听！”
“现在好了吧！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呜呜呜……”
“你个混蛋！混蛋！”
这充满恐惧和埋怨的哭喊声，像一根尖刺，意外地刺痛了赫尔佐格即将沉沦的意识。
“不！我不能死……我不能在这倒下！”
“我要成神！”
极强的求生欲和那偏执到极点的“成神”执念，如同最后的锚点，硬生生地将他的意识从白王记忆的漩涡中拉扯了出来。
他开始疯狂地默念，将这执念化作抵御冲击的壁垒：
“我要成神。”
“我要成神。”
“我要成神！！！”
他的身体在茧内发生着剧烈的、非人的蜕变！
骨骼扭曲生长，鳞片刺破皮肤，力量如同火山般在体内积蓄、喷发！
红井边上。
绘梨衣早已散去了炼金阵，指挥着人员将那块消耗了不少的贤者之石运走。
源稚生看着下方那搏动得越来越剧烈、甚至开始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威压的白色巨茧，眉头紧锁：“真的……没问题吗？‘神’似乎真的要复苏了……”
上杉越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虽然眼神同样凝重，却语气坚定：“放心，出了问题，老子来兜底！大不了把‘黑日’开起来！”
玄白斜觑了他一眼。
拉面师傅好像真的很想帅一波。
可以，但是没必要。
根据能量守恒、物质守恒，白王化茧的龙血全都是贤者之石提供的。
刚刚消耗掉多少贤者之石份额，玄白心里有数——差不多是能重构躯体，但重构躯体不太可能。
嗯，波粒二象性听说过吧？对，和那个没关系。
就在这时——
“撕拉！！！”
令人牙酸的撕裂声从井底传来！
一只苍白的骨刺，从内部猛地撕开了坚韧的白色巨茧！
庞大、扭曲、拥有八颗狰狞头颅的恐怖身影，在弥漫的白色蒸汽和暴虐的气息中，缓缓直起了身躯！
八双黄金瞳如同地狱的灯笼般同时亮起，充满了新生的狂喜和无穷的力量！
如此形态，其名为——八岐大蛇！
八颗头颅高高仰起，发出震耳欲聋的、重叠在一起的咆哮，声音充满了至高无上的威严：
“绘梨衣！！！”
“我已登神！！！”
玄白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哦？这就哈气了？
让我看看怎么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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