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我受够了繁文缛节！

窗外，风声渐厉，乌云低垂，预示着暴雨将至。

楚子航拨通楚天骄的号码。

“爸，当年那辆迈巴赫，停在哪了？”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电话那头的楚天骄明显愣了一下：“要那老古董干嘛？你那边都快刮台风了，别乱跑。”

他不是简单的卡塞尔学生那么简单，作为执行部秘密执行者，他想要脱离也不是简简单单递交个辞呈就能完事的。

楚子航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勾了一下，淡笑道：“可能是……为了仪式感吧。”

“仪式感？”楚天骄更懵了，“什么仪式感需要冒着台风开那破车？你小子是不是又瞒着我什么事？”

“不用担心，”楚子航没有解释，语气里却平静到让人不安，“该担心的，另有其人。”

…………

诺诺急匆匆赶到楚子航的住处时，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只有夏弥独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开始淅淅沥沥落下的雨点，侧脸的神色异常复杂。

好像在回忆，又好像在纠结，寂寞得如同隔着千百年的时间长河。

诺诺的侧写反馈的情绪相当复杂。

不过她现在关注的不是这个。

“夏弥？楚子航呢？”诺诺急切地问道。

夏弥回神，又恢复了往常呆萌小师妹的模样，指了指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势：“他刚才说什么……呃，堵桥？然后就急匆匆走了。”

“堵桥？”诺诺同样困惑。

听不懂。

…………

此时，低沉咆哮的引擎声撕裂了雨幕。

路过仕兰中学，他略作停留，就好像重走旧路，再次出发。

本想绕路去看看妈妈。

可是堵车了。

机不可失，他必须赶赴高架桥，赶赴一场无人邀约的宴会。

楚子航驾驶着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如同离弦之箭，冲向高架桥。

大雨已然落下，在前挡风玻璃砸开大片水花，雨刮器卖力工作也只是杯水车薪。

车灯如同两把利剑，刺破重重雨帘。

雨越下越大，砸在车顶上轰鸣不绝。

这次没有人在车里播放名为《尼伯龙根》的歌曲，后排座位也没有师弟。

暴雨重临之夜，他独自上路。

车窗外的世界迅速变得模糊，城市的璀璨灯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远去。

周围的声响也诡异地沉寂下去，只剩下暴雨敲击玻璃的单调噪音，以及迈巴赫引擎固执的咆哮。

楚子航知道，他进来了。

尼伯龙根，死人之国。

他没有丝毫恐惧，反而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最终化为一阵压抑不住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密闭的车厢内回荡，带着快意。

压抑如此之久，终于见到尽头。他怎能不欣喜，怎能不放声大笑！

楚子航将油门一脚踩到底，几乎想站起来开车。

迈巴赫如同狂暴的巨兽，专门朝着那些从黑暗雨幕中蠕动爬出、身上覆盖着鳞片的死侍群狠狠撞去！

砰！砰！砰！砰！

沉闷而恐怖的撞击声接连响起！

黑血和破碎的肢体四处飞溅，瞬间被暴雨冲刷，又在雨刷器徒劳的摆动下，将前挡风玻璃染成一片污浊的暗红！

“拱！拱！拱！”

那是车底碾压过死侍身躯的颠簸——其实和连续过减速带差不多，因为死侍的身体够硬。

楚子航眼中黄金瞳炽烈燃烧，脸上却带着近乎狞厉的笑容，疯狂地转动方向盘，在这条无尽的高架桥上上演着一场暴戾的清道夫作业！

直到迈巴赫的车头重重撞进了一团极其密集的死侍群中，无数手臂和利爪瞬间淹没了引擎盖。

车轮疯狂空转，溅起浑浊的水花，但车辆却被硬生生卡死，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它已履行了它的使命。

“呵……”楚子航解开车门锁，踏入雨幕。

暴雨瞬间将他全身浇透，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脸颊流淌。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和铁锈味的空气，却感到格外畅快。

拔出村雨。

长刀在雨夜中划出一道凄冷的寒光。

他迎着漫天暴雨和周围无数蜂拥而来的、发出嘶嘶怪叫的死侍，再次放声大笑！

“来！！”

厮杀瞬间展开！

村雨化作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蓬黑血和残肢！

楚子航的身影在雨中穿梭，刀光如龙，精准而高效地收割着生命。死侍的数量无穷无尽，但他推进的速度却丝毫不慢！

砍瓜切菜！

“祷告·火焰啊吞噬一切！”

他低吼一声，暴怒的火焰注入地下，随即猛然爆发！

并非大范围的爆炸，而是化作一道贴地疾走的火焰狂潮，如同拥有生命般，自地向天，支撑起火柱，瞬间将范围内的死侍化为焦炭！

清出一片空地，他继续大步向前！

就在这时，沉重的马蹄声如同战鼓般从道路的尽头传来，压过了雨声。

奥丁，骑着他的八足神骏斯雷普尼尔，从无尽的雨幕深处缓缓走来。

祂的青铜面具在雨中泛着冷硬的光泽，独目的黄金瞳如同灯塔般锁定了楚子航。

祂的身后，跟随着更多戴着金属面具的死侍，身披白色细亚麻布，一双双黄金瞳如星辰。

神祇的威压如同实质般降临。

奥丁的声音恢宏而冰冷，穿透雨幕：“觐见吧，凡人。”

其实，祂是不想来的。

尼伯龙根存在于现实与虚幻的夹缝里，但是现实与虚幻不断变动，终究是有某个空挡可以钻。

比如说：台风，携带烙印之人。

奥丁一睁眼感知到自己的行宫里闯入不臣之人，大肆屠杀祂麾下的死侍。

家里进老鼠了！

楚子航停下脚步，甩去村雨上的污血。

仰头看着高踞马背的神灵，脸上疯狂的笑容依旧：“是谁觐见谁，犹未可知！”

奥丁不再多言，驾驭着八足战马，骤然发起冲锋！

斯雷普尼尔的速度快如闪电，携带着万钧之势，仿佛能撞碎前方一切阻碍！

面对这神灵的冲锋，楚子航眼中厉色一闪，非但不退，反而主动迎上！

在即将相撞的刹那，他身影如同鬼魅般一折！

水鸟乱舞！

无数道凌厉的刀光瞬间爆发，如同纷乱的水鸟羽翼，精准无比地切割在斯雷普尼尔的八条马腿上！

希律律——！！

战马发出痛苦的嘶鸣，八足瞬间被斩断过半，甚至庞大的身躯过半被细细切做臊子，轰然向前栽倒！

马背上的奥丁也被甩向前方。

然而，奥丁在半空中及时调整姿态，手中的昆古尼尔，顺势扫向楚子航！

横刀格挡！

铛！！！

恐怖的力量传来，村雨剧烈震颤，楚子航整个人如同被高速列车击中，猛地向后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湿滑的路面上，翻滚出十几米远，最后撞在迈巴赫车身上才停下，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奥丁双脚落地，手持永恒之枪，一步步走来，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

“臣服，或者死。”

其实，祂对楚子航不甚在意。

楚子航只是浅浅学习了“封神之路”，甚至还没有正式完成过一次暴血。他对奥丁的计划意义不大。

但是来都来了。

若是抓住这个擅自闯入领地的小老鼠，以此为契机，将楚天骄收入麾下，倒是不错的选择。

楚子航在暴雨中起身。

他抹去嘴角的血渍，看着步步逼近的奥丁，脸上的笑容却越发张扬。

“当年我爸就没选，你以为我会选？”

他做出了一个让奥丁都为之愕然的举动——

楚子航扯掉身上早已湿透外套，反转村雨，刀尖对准自己的腹部，毫不犹豫地刺进去！！

嗤！

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奥丁的脚步顿住，金属面具下的独目似乎凝固。

自戕？绝望下的自我了断？

闯进尼伯龙根就为了给祂看这个？

然而，预想中楚子航倒地身亡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相反，一股难以言喻、狂暴至极的气息从楚子航体内爆发！

暗红色的、如同实质般的能量波动从他身上升腾而起，甚至暂时冲开了周围的雨幕！

他腹部的伤口处闪烁着诡异的符文光芒，非但没有让他虚弱，反而让他的气势节节攀升，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恐怖高度！

艾尔登法环战技·切腹！

以血换力，向死而生！

楚子航猛地拔出村雨，带出一溜血珠。

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脸上只剩下澎湃战意，气息狰狞到堪称凶狂。

艾尔登之王在此放声咆哮：

“我受够了繁文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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