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绝望！竟把毒蛇当成了救命稻草
苏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出停车场的。
她像个游魂一样，在江州的街头，漫无目的地开着。
车窗外，城市的繁华，霓虹的璀璨，都像是在无情地，嘲笑着她的落魄与狼狈。
手机，在副驾驶座上，疯狂地响着。
是公司助理。
是银行经理。
是那些曾经对她阿谀奉承，现在却急着来催命的股东。
她一个都不想接。
她只想逃。
逃离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世界。
鬼使神差地，她将车，开到了陈默现在住的小区附近。
她不敢开进去。
她只是把车停在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像一个卑微的偷窥者，遥遥地望着那栋亮着温暖灯光的楼。
她幻想着，或许，陈默会突然出现。
她幻想着，或许，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她拿出了手机，颤抖着，翻出了那个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拨打的号码。
她的手指，在拨号键上，悬了很久，很久。
屈辱，不甘，怨恨，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卑微的希冀。
最终，求生的本能，还是压倒了一切。
她按了下去。
电话，通了。
“嘟……嘟……嘟……”
那单调的等待音，每一声，都像是在敲打着她脆弱的神经。
就在她以为，电话会被直接挂断，或者永远无人接听的时候。
电话，被接通了。
“喂？”
一个清冷的，公式化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
不是陈默。
苏婉的心，猛地一沉。
“你好，我是陈总监的助理，他现在正在开会，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转达。”
助理？
开会？
苏婉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攥紧。
她当然知道，这只是借口。
这是最冰冷，最不留情面的拒绝。
他甚至，连亲口跟她说一句话，都觉得多余。
他把她，当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需要由助理来打发的，骚扰电话。
“我……”
苏婉的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火。
她想质问，想咆哮。
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有什么资格？
她现在，有什么资格去质问他？
“喂？请问你还在听吗？如果没有事的话，我就先挂了。”助理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没事了。”
苏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三个字。
然后，她仓皇地，挂断了电话。
手机，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掉在了脚垫上。
车厢里，死一般的寂静。
苏婉趴在方向盘上，肩膀，剧烈地，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她彻底，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输得，连最后一丝尊严，都不剩了。
夜，更深了。
苏婉不知道自己在车里待了多久。
直到车窗上，凝结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她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一动不动。
手机，又一次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她以为又是那些催命的电话，本能地不想去理会。
可这一次，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却让她猛地一颤。
林浩。
那个曾经像小太阳一样，围着她转，一口一个“婉姐”叫得比谁都甜的“弟弟”。
自从她离婚后，公司陷入危机，这个曾经最会“嘘寒问暖”的男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现在，他打电话来干什么？
苏婉的心里，闪过一丝厌恶和嘲讽。
又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她划开了接听键，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喂。”
“婉姐！你……你没事吧？”
电话那头，传来了林浩那充满了焦急和担忧的声音。
他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微的颤抖，仿佛是为她的遭遇，而感到心疼和愤怒。
“我听说了……听说了公司的事……还有……还有金瑞集团和天虹集团的事……”
“婉姐，你现在在哪里？你别做傻事啊！我……我好担心你！”
这番话，若是放在以前，苏婉或许会觉得受用。
但现在，经历了这么多背叛和羞辱，她只觉得虚伪，恶心。
“有事就说。”苏婉冷冷地打断了他。
电话那头的林浩，似乎被她冰冷的语气噎了一下。
随即，他用一种更加委屈，更加真诚的语气说道：“婉姐，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可能都不信。是我不对，前段时间公司太乱，我家里又出了点事，我……我没能第一时间站出来帮你，我真该死！”
他开始自责，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但是婉姐，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最厉害，最值得我尊敬的女人！”
“现在，看到你被陈默那个混蛋，还有秦雅那个贱人这么欺负，我……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毁了你，毁了苏氏！”
陈默那个混蛋。
秦雅那个贱人。
这两个称呼，像两根精准的针，一下子就扎中了苏婉此刻心中最怨毒，最不甘的地方。
是啊。
全世界都觉得陈默厉害，都觉得秦雅是女王。
只有他。
只有林浩，还和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还在替她不平，替她辱骂那两个将她踩进泥里的人。
苏婉那颗早已冰封死寂的心，居然，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病态的暖意。
那是一种“被理解”，“被认同”的错觉。
“你……想说什么？”她的声音，不自觉地，软化了一丝。
林浩立刻就捕捉到了这一丝变化。
他知道，鱼儿，快要上钩了。
“婉姐，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们见一面，好不好？”
“苏氏不能就这么倒下！我们还有机会！我……我或许有办法！”
有办法？
这三个字，像一道微弱的光，瞬间照进了苏婉那片漆黑绝望的世界。
她已经走投无路了。
陈默的冷酷，秦雅的羞辱，银行的催款，股东的逼宫……每一座，都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大山。
现在，居然有人告诉她，有办法。
哪怕她理智上知道，这很可能又是一个陷阱，一个谎言。
但她那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她，忍不住想要抓住这根，哪怕是淬了毒的救命稻草。
“……我在星光路口的咖啡店。”
她报出了一个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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