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借雨
“希望能成吧。”
她收回目光，在心底暗道。
倘若是当初答应和萧寒结盟，率领魔门入西凉，是为了魔门的未来，同时也是为了抗衡佛门。
但这么多年过去，聂四娘的初衷却有些变了。
她隐隐觉得，隔着这个男人，平定这个乱世，也许更有意思。
魔门并非魔头，也不是江湖上简简单单的正魔之分。
魔门的诞生追索到上古时期，和当时诸子百家众多墨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甚至可以说魔门就是墨家的一支，虽然这些年，魔门和墨家一支都有往来。
只不过知道这层关系的人少之又少，毕竟往上追索，要有个几百上千年。
毕竟已经要到先秦时期，那个诸子百家的辉煌时代。
所以说，聂四娘他们虽然是魔门，但和真正的魔并不相同，这个魔更多的是那些江湖中人的分类。
若是能跟着萧寒一起平定乱世，说不得，魔门就要彻底翻身。
压过现在的儒释道，最差也能洗刷以前的名声。
酒足饭饱，擦了擦嘴，萧寒倒了杯酒，慢悠悠的喝着。
“看样子，你很急。”
他打趣。
“我急什么？”
聂四娘翻了个白眼，“西凉王殿下都不急，我区区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好急的。”
“不急就好。”
萧寒咧嘴一笑，将杯中酒一口喝完，随即打了个响指，下一刻，面前的随河波涛汹涌，掀起巨大的浪涛。
紧接着一团巨大的黑影缓缓从水底浮现，黑影冲出水面，露出一个狰狞的龙首，正是圈养在水云山观雨湖中的真龙。
它睁大一双眼睛，瞳孔内不见多少血色，甚至露出一缕人性化的情感。
朝坐在河畔的白袍男人低吟一声，顿时随河内，无数鱼虾瑟瑟发抖。
虽然它可以隐藏了自己的龙威，但真龙就是真龙，哪怕只是泄露的些许威严，也不是这些鱼虾能够承受的。
龙吟入耳，震的聂四娘头昏眼花，心神晃动，冷哼一声，运气真气，强行将那股不适的感觉压制下去。
虽然已经见过真龙，也知道这畜生现在是萧寒养的宠物，可直面它，依旧有些心惊肉跳。
真龙庞大的身躯几乎横跨整个随河两岸，鳞甲泛着黝黑的光芒。
“等会使劲给我呼风唤雨。”
他拍了拍真龙的脑袋道：“要是敢偷懒，没你好果子吃。”
真龙点了点头。
转眼间，便是午时三刻，头顶太阳升到最高处，天地间，充斥着一股子热气。
山野内的冰雪化了大半，只剩下点点稀稀疏疏的雪白，折射着太监的光芒。
萧寒登上祭台，提笔写下一段祭天的祭文，紧接着从袖袍内取出西凉王大印，在祭文上盖下，将其投入大鼎内。
“天道在上。”
他后退半步，抬起头，看着苍穹，一字一句道：“本王为平定乱世，今日向天道借来三日大雨，还请天道应允。”
话音落下，伴随着大鼎内的祭文烧成灰烬，化作一缕轻烟冲天而起，片刻间，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之间飘来两朵乌云。
紧接着一声震天动地的雷鸣在萧寒和聂四娘的耳旁响起，久久不绝。
“老天爷答应了。”
萧寒嘴角扬起。
“这就答应了？”
“真的假的。”
聂四娘眼底泛着些许的狐疑之色，忍不住左顾右盼，却没发现丝毫的异样。
“你的修为太弱了，所以听不见天道的回话。”
萧寒调侃。
聂四娘眉心浮现出两条黑线，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轰隆隆”
“轰隆隆”
越来越多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就把天空遮住，天色一片昏暗，电闪雷鸣，密密麻麻的电蛇在乌云之中咆哮，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狂风大足，乌云越来越厚，随河之中，真龙咆哮，龙吟震天。
它的身躯在大河之中兴风作乱，狂风愈发的猛烈，密密麻麻的闪电从天而降，虚空炸裂。
“成了。”
萧寒拍了拍手，从祭坛上下来，取出一份盖着西凉王大印的诏书递给聂四娘，“马上去一趟随州大营，交给廖欢，告诉他，三天之后的午夜，水淹随州，让他提前做好准备。”
“好。”
聂四娘收起诏书，转身离去，几个呼吸之后，便消失在视线之中。
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仅仅半个时辰不到，天空便下起牛毛细雨，雨丝初始小，可却越来越大，入夜时候，雨幕便好似瓢泼一般。
随河之上，波涛汹涌，水位开始迅速上涨。
方圆数百里，都被西凉军控制，为了封锁消息，萧寒还特意增派秘谍司和锦衣卫的人手撒出去。
就是为了防止随河的变化被北魏的密探得知。
天色愈发的昏暗，风雨愈演愈烈，雷声绵延，天地震动，河畔，萧寒背负双手，远眺着这片天地，待到最后一缕光芒散去。
裹着黑色长裙的女人归来。
“送到了？”
他问道。
“嗯。”
“我亲手交给了廖欢将军的。”
“走吧。”
他转身和聂四娘沿着随河河道王下游走去，两人并肩而行，一步百丈，宛若神仙中人。
“随河蔓延千里，横跨三州之地，若是水位出现太大的变化，容易被下游的北魏人发现。”
“水攻主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萧寒轻声道：“所以还需要做一件事情。”
“将下游的河道堵住一些。”
聂四娘明眸一笑：“让随河的水位看起来正常的同时，将水流积蓄在上游，届时将河堤挖开，顷刻间，大水宣泄而下，直奔随州城。”
“聪明。”
男人点头。
走了约莫盏茶的功夫，两人在一处平缓的河道处停下，两侧都是高耸的悬崖绝壁，中间这是河道。
而且这里水势下沉很高，只需要将河道堵住，就可以将随河的水困住。
“就是这里了。”
他眯起眼睛，夜色凝沉，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可萧寒的双眼，却将方圆之内，看的清清楚楚。
到了他现在的境界，黑夜和白昼并没有什么区别。
右手自袖袍内探出，并二指成剑，立足于百丈悬崖之上，朝着对面巍峨的山岳便是一记凌空的剑指斩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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